第74章 牢房
盛力此时正陪同安京墨来到大理寺监牢。
大皇子很想通过这件事彻底废掉常阳,他安排安京墨微服走一趟监牢,若能使范夫人供出二皇子的罪行,可以赏她个全尸。不然,必定竭力判她个千刀凌迟。
范夫人没有软肋。她本人没有子女,娘家被灭,孑然一身没有任何可以拿捏威胁的把柄。
安京墨和盛力特意换下公服,穿一身黑衣、黑鞋朝大狱门前走去。门前两个狱卒原本倚着墙在说话,见到安将军,都忙直了身子行礼。
他们得到过上面的暗示,躬身请两人走进牢狱大门。
狱卒压低了声音堆出些笑:“这里气味不好,将军见谅。重犯在最里间严加看守,本来一概不许探视,也就只有安将军您来……”
安京墨耐着性子疾步听全他的恭维话。盛力跟在后头,心中焦急万分。
他之前偷偷攀过范府的屋檐,险些被暗处的守卫一箭穿心。此后还跟踪过范府的马车,要不是安将军刚好路过解救,他早被身高马大的范府车夫捶死了。
监牢幽长的走道里布满阴森腐朽之气,两侧是用墙壁分隔封锁的囚室,里面不时传来哭叫声。
狱卒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了最里面那扇沉重封闭的门。
里间昏暗无窗,只有一排小墙洞射进来的点点光线,照在被五花大绑的范夫人身上,犹如道道剑痕。
安京墨朝狱卒使个眼色,对方恭敬地退到门口。
范夫人头发披散,微低着头,状态十分平静,就像睡着了一般。安京墨握住剑柄凑近一步,拔剑割断绑住她嘴角的布条。
范夫人缓缓抬起头,怔愣半晌,认出安京墨后竟然露出笑来。
“明威将军?呸!分明是个低贱的命,侥幸得了从龙之功,你内心应该很惶恐吧?从小受尽蔑视和欺辱,性情狠厉乖觉,你装什么啊?你就是低贱的命。”
安京墨眼中杀意滔天,却动也未动。
范夫人笑得更大声:“你为什么娶王家丫头?是找回小时候的心理补偿吗?还是因为她长成了大美人?哈哈哈哈……男人都喜欢大美人,贵人也喜欢,你说,要是王悠悠落到贵人手里……”
安京墨突然反转剑身,用剑柄抵在范夫人下巴上,用力一挑,范夫人立刻露出痛苦的表情,嘴角血迹流出,吐出几颗牙。
安京墨冷冷地看着她:“我会一颗一颗敲掉你的牙齿,一片一片割掉你身上的肉,一刀紧着一刀,刀刀不夺命,留你一颗头颅和全身骨架,让你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为了防着她自尽,狱卒将她五花大绑,口中塞布。于她而言,痛快去死才是最好的解脱。
范夫人生理上痛得留下眼泪,嘴角却在疯狂上扬:“小崽子,你也不是良善之人,凭什么审判张家!将我五马分尸又如何?那些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被我分尸杀掉焚烧掩埋,死后不都是一堆白骨!我才不怕。”
盛力心中一沉,愤怒终究冲破理智,没忍住吼问:“两月前在莫愁湖畔,有位带孩子的卖花妇人,你将她绑去了哪里?!”
范夫人缓慢将目光投向他,带着玩味的声调:“噢,是那位素洁的美妇人。”
“她和孩子如今在哪里?”盛力顾不得其他,喉头哽住眼中喷火。
范夫人眼底露出得意:‘你杀了安京墨我就告诉你。不然,一辈子你也别想寻到。“
”呸!老娼妇!“盛力用力抡了她一巴掌,范夫人的脸颊登时红肿起来。
”娼妇?“她阴毒笑道:’被我带走的妇人连娼妇都不如,你知道她一晚上被折磨……”
盛力大喝一声想活活掐死她,被安京墨一把拽回:“不要上她的当!她就是为了激怒你我,她就是想痛快去死。”
范夫人就是想死。她根本不会咬出二皇子。留住疯狂的二殿下对付安京墨多好。
“呵呵呵……”范夫人嘴角血渍干涸,惨然一笑:“小崽子,看好你的新婚夫人呦,贵人最喜欢美妇人了,何况他早惦记王悠悠……”
“堵上她的嘴,千万别让她死了!”
安京墨转身交待狱卒,大步走出了那间阴森的牢房。
他明白,范夫人嘴里是套不出任何有用信息的,她铁了心报复他,又怎会咬出二皇子来替自己解决敌人。
安京墨从监牢出来,满身寒气,翻身上马掉头奔去王家金铺。盛力慌忙骑马跟上将军。
两人策马一前一后到了王家金铺,门口的吴掌柜惊得跳起来迎接。
“将军!”吴掌柜面含激动,原先客气恭迎是因为安将军的官职权势,如今再看,那是妥妥的自家姑爷啊。
热情似火的吴掌柜将姑爷请进会客室,热络地吩咐伙计到门口照料马匹,恨不得立即关门大吉只为姑爷服务。
王悠悠看见两人后,放下笔,起身交待阿兰守在门口。
“我正找你们呢,这是怎么了?”
安京墨和盛力的眼中均透出无奈和疲惫,尤其长得不高兴的盛力,给人的感觉是吃了败仗般满身狼狈。
“悠悠,明日起我派四名亲兵跟着你,傍晚我亲自接你回家。”
安京墨答应过悠悠不会干涉她经商。但范夫人的诅咒更像一种示警,二皇子手下的狗也不止一位范夫人,为了讨好贵人,底下的人甚至疯狂到可以不计后果。所以安京墨觉得多小心都不为过。
“你们见到范夫人了?”王悠悠打量二人的黑衣黑鞋,大致猜到范夫人会说的话,于是嫣然一笑安慰道:“她惯会唬人,你们是关心则乱。”
她为他们倒茶,边做边说:“我打听到范夫人在西郊有一处隐蔽的李子园,可以派人过去看看。”
盛力猛地起身,看向安京墨。
安京墨点头:“你回将军府,多找几个人跟你一起去。”
“多谢将军。”
盛力发慌地跑出去,寻人的心已经痛到麻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种时刻折磨人的悬顶之剑真是令人痛不欲生。
王悠悠叹口气,失踪了两个月的母子怕是凶多吉少。
她走到圈椅后帮安京墨放松肩膀,声音柔柔的:“不用临深履薄,范夫人就是要你畏首畏尾心中不宁,吓唬我们呢。”
安京墨大手一揽将她抱至腿上,紧紧搂在怀里。“真想把你绑在身上。”
“好啊,我刚好懒得走路呢。”王悠悠环住他的后颈,上翘的眼尾荡人心神。
安京墨低下头来,一阵细密地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