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赚钱
离开酒楼，马车行驶过几条街，阿兰扯着布幔，警惕道：“有人跟着我们。”
乔明宇侧头道：“能让我们发现，也许对方根本没想隐藏。”
“那怎么办？”
“照常回府。”
马车在乔府门口停好，后方的人果然驾马上前。阿兰迎上去质问来人：“你跟着我们干嘛？”
金乌赶紧下马，张着大眼睛眨巴眨：“阿兰姑娘好久不见，咱们夫人身体好些没？将军寻名医得了药方，坚持服用可康健益寿。”边说边拿出一个小包袱，里面鼓鼓囊囊。
阿兰没接，面无表情地看着金乌，低声道：“我家小姐与安将军早已无任何瓜葛，请不要再来找我们！”
金乌拦住欲走的阿兰，小声解释道：“将军是最近才知道你们被大公子……抛下的事，他定会亲自跟夫人解释。这包裹里有你们落下的匣子。”
安京墨用话去诈紫玉，小姑娘害怕地说出了一切，他才知道王悠悠没来扬州与他会合，居然是哥哥中途故意抛弃。
“是王家小姐。”阿兰纠正后狠狠接过属于小姐的匣子。“你们给的药汤小姐可不敢再喝！”
金乌闻言继续傻笑，“阿兰姑娘也多保重，你不是也中毒……”
“金乌。”不远处的王悠悠唤他。
“哎！”金乌立刻笑脸相迎。
王悠悠走近紧了紧披风，扬起下巴，“谁叫你来的？”
“是将军。”金乌如实回答。
“我已经到了京城，与他的交易自然终止。”王悠悠没有避讳旁边的乔明宇和王舟舟，索性一次说明白，“回去告诉安京墨，我这人说话是算数的，可不敢再高攀他们安家人！”
说完解气般大步迈上台阶入府，阿兰果断跟上，没再看金乌一眼。
金乌叹口气，转身朝乔明宇拱手道：“见过乔大人，您节哀。”指的自然是他妻儿的枉死。
乔明宇没因为他是无名小卒而怠慢，给他回了礼。眼下明威将军是朝廷新贵，又是周大将军的学生，他的人，自然要给面子。
“舟舟，你先进去，我和金大人聊聊。”王舟舟哦了一声，打量几眼金乌便抬脚进府。
“不敢当，大人叫我金乌就行。”金乌弯着腰，他一个低级军官，哪里敢在太常寺少卿跟前称什么大人。
“你说的药方是给悠悠的？”
“正是，夫……嗯，王小姐之前中过毒，将军担心她伤了身子，所以拜托御医开的药方，对身体健康绝对有帮助。”
乔明宇含笑道：“有劳了，只是她好像不愿意接受，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金乌苦笑：“一言难尽。但是将军是一片真心。”他将药方递给乔明宇，拱手告辞。
乔明宇站在原地想了想，悠悠既然能当面说出来，应该不会避讳，他要问问清楚，避免得罪人惹麻烦。
东跨院的火盆烧得旺，王悠悠进屋后脱去披风，净了手。
“悠悠，你与安将军认识？”乔明宇一掀前襟，坐下来。
“认识，互相利用过，后来决裂。”王悠悠自嘲，抬手倒了杯茶端给乔明宇，“姐夫，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家不是一路人，日后见到姓安的，躲着为妙。”
乔明宇看着她似笑非笑：“好，听闻周大将军有意招他为婿，安将军府上如今是门庭若市，多得是人上赶着讨好这位朝廷新贵。”
王悠悠的茶饮到一半，闻言顿住，轻飘飘道：“那他真有本事。”
内心却隐隐作痛，想着今日骑在马上的女子应该就是周小姐了，挺好，安氏兄弟的目的就是拥有权势，周小姐的确可以帮上忙。
乔明宇喝了茶，起身道：“早点歇着吧，明日我送舟舟回国子监。你若出门，叫上车夫老姚，他会功夫，跟着你我也放心。”
王悠悠点头，礼数周全地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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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几日，王悠悠有意让自己忙碌起来，避免陷入胡思乱想。
她逛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珠宝店铺，用失而复得的半匣子珠宝换回来一堆样子好看的饰品，铺在桌上细细查看。
“好看的款式都差不多，销量多寡还是依靠人脉，如何才能别出心裁一家独大呢？”王悠悠想接手京城里的王家金铺，在她看来，挣钱是最简单的事。
阿兰露出愁容，她不懂做生意，心有余而力不足。“小姐，这些首饰看起来都差不多，最多在重量上出彩，还不如咱淮安铺子里的别致呢。”
王悠悠绕着桌子反复打量，思索道：“我在画图时，见到的、感受到的不同，就会影响最终样式的形成。我在想，店铺都是做好了成品等人来挑选，不如我们反过来，根据客人的气质、要求、经历，去量身打造专属于每个人的样式？”
阿兰眼前一亮，“妙啊，贵人们购买珠宝要的就是独一无二，小姐，此方法可行。”
王悠悠扬了扬眉，“跟姐夫说我要接手金铺。”
京城的金铺是王思思的嫁妆之一，乔明宇之前说的漂亮话，所有嫁妆都留给王悠悠，她姑且试试。
乔明宇知道后没有露出半分犹豫，隔天便安排老姚带悠悠去金铺交接。
王家金铺位于莫愁湖畔的城西，此处官员府邸众多，商铺也多。光这一条街上就有三家珠宝铺，其中一家还是百年老店。
王悠悠抬头看了看自家毫无特点的木制牌匾摇了摇头。
“东家小姐，可算把您给盼来了！”
掌柜姓吴，身材发福，是十几年前从淮安跟来的老人儿。
王悠悠点头算回应，她知道这个吴管家，在节省方面无人能敌。
铺子里面十分亮堂，主要是空，摆件都没放置几个，有一种刚开的新店东西没放全的感觉。
吴掌柜端来茶杯恭敬道：“这几年都是大小姐管着咱这家店，她……唉……”他眼眶湿润，放下茶杯换了语气接着介绍店铺：“咱铺子不是这条街上生意最好的，但也不算太差。”
“账本我看过，维持下去没问题，但若想生意兴隆，还差得远。”王悠悠的视线又落在手边的温文杯上，跟店铺风格一样，中规中矩毫无记忆点。
“是是。”吴掌柜嘴上十分配合，心里根本不着急，他经营这里多年，大小姐从不给压力，只要不亏损，挣多挣少没关系。
面前的小小姐看上去年纪更小，哪里会懂经营的门道。
王悠悠看出他的敷衍，指着茶杯开启了滔滔不绝：“茶杯换掉，我要色如青天的汝窑荷瓣杯，座椅换掉，添几把耀眼的圈椅，会客厅案台换成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花瓶换上斗大的汝窑花囊，边上要有紫檀架……”
吴掌柜眯起小眼睛来不及记录，计算着全部换掉得花多少银子……
他趁着王悠悠换气的功夫赶紧张嘴，怕她越说越多。“小姐，有必要都换成上等陈设吗？”王悠悠刚才说的那些，只有达官显贵的家里才摆得起。
王悠悠微笑道：“没说完呐，还有门口的牌匾也要换，去找几位画匠来，我自有安排。”
吴掌柜的圆脸挤得活像一只大橘猫，心里盘算着要是不久的将来店铺倒闭自己该何去何从。
王悠悠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满不在乎笑道：“放心吧，赚钱是天底下最简单的事。”
“……”大话精！吴掌柜在心底更加坚定了尽快找下家的决定。他精心帮铺子省了半辈子的钱，就这样让小小姐一朝败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