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回归

于红娟没让葛洪亮打欠条，只说等他有了再还。

隔天葛洪亮就托关系找到了一处房子，还弄到了一副猪下水。

那房子独门独栋，再大的味道也不怕有人闻到。

离镇上还不远，房主孤家寡人一个，当二道贩子担惊受怕的，挣够了钱，就买了份正式工作。

厂里包吃包住的，他不喜欢折腾，索性就住厂里了，房子租出去，收点钱回来。

房主锁了一间房，其他的都租给了葛洪亮。

看在葛洪亮的面子上，厨房里的东西，原主只带走了自己的碗筷。其他的东西都还在。他也不用花钱在添置了。

于红娟看着那大铁锅都上锈了，看来房主也是个不爱做饭的。

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井，于红娟就问他们要在哪里洗猪下水。

葛洪亮提着那一篮子的猪下水，将于红娟带到了屋后不远的小溪边。

“洗衣洗菜的都在这里，吃的水要到镇里挑。”

“那你们用水就有点远了！”

一对比，于红娟就觉得自己好运了，院子里还有口井，不用天天挑水吃。

“放心吧，我一定会保证食物安全的，跑远一点算什么？”葛洪亮一开口就是历经世事的沧桑，一副只要能赚钱，这点苦算什么的样子。

“你有自行车吗？”于红娟突然好奇的他每天是怎么往返乡镇的，单靠腿吗？

“有，比你这还破！我停在我同伴那了！”

葛洪亮找了个平坦安全的地方，于红娟就教他怎么收拾猪下水。

尤其是猪大肠，这里的醋、料酒，更别提面粉都是精贵的东西，也会增加卤菜的成本，于红娟就想了个招，用灶台里的草木灰搓洗。

效果相当不错。

“怪不得小军会骑自行车！”于红娟一直以为葛洪亮是靠双腿从三和村走到镇上来的呢！

“你还挺谨慎，我一次也没见你在城里骑过自行车！”

俩人一起处理猪下水，一边聊着天。

“我一个乡下人天天往城里跑，没个工作居所的，还骑个自行车晃悠，那不是给自己找事吗！”葛洪亮自嘲说道。

于红娟想想现在的大环境，点头表示肯定。

带着葛小军做了三天，他就完全上手了，火候、时间拿捏的比于红娟还准。

等生意做起来时，兄弟俩觉得在出租屋里处理食材太不方便，东西放在那里，没人看，也不安全。就改成前一天晚上在自己家会将食材处理好，第二天一大早带到出租屋里卤。

反正这些卤味中午跟下午的饭点最好卖。

葛洪亮每天就掐点等着各个厂下班的必经路口，凭借多年的销售经验和看人的眼光，他总是能在一群人中准确的找到会买自己东西的人。

先是找一些年轻男性，试着推销给中年男人，慢慢的有年轻的女生也喜欢上了，那欲罢不能的麻辣滋味，慢慢的他的生意越来越红火。

由最初的一天赚几毛钱，到后面的几块钱，加了猪下水，高的时候能卖十多块，名气打出去后，他还在黑市做起了批发的生意。

于红娟看的很是佩服。

哥俩很快攒齐了欠于红娟的钱。

日子过的匆匆，于红娟正围着炉子打毛衣呢，许卫红提着个包就站在了门口。

天色本就很暗，又有扇草帘子挡着，坐在门口的于红娟眼前光线明显一暗。

抬头一看，是许卫红。

“你怎么回来了？快进来！”于红娟欣喜打开草帘子，看他踌躇的样子笑着打趣：“这是你的房子，怎么还认生了？”

许卫红竟然有些羞涩，可能是俩人太长时间没见。一打开帘子就是于红娟白净漂亮的笑脸，晃了他的神，让他一时看的红了脸。

人还是那个人，大半月不见，于红娟似乎长高长胖了些，脸上的皮肤越发白净细腻，眉眼长开，有了明艳少女的风韵。

那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好看的让他一时有些不敢直视自己名义上的媳妇。

许卫红跨步进门，屋里趴着的两条狗就扑了过来，朝他热情的摇着尾巴。

许卫红看着差不多一米多高的两只大狗，借着它俩找了个话题开了口。

“你将它们养的真好！”

“是吧，它俩可能吃了，逮之前你也不提醒我一下！费了我不少粮呢！”

于红娟看许卫红似是很喜欢那两狗，但门口实在太冷，冻手冻脚的于红娟干脆的想接过他的包，往里走走。

“这还挺沉！”于红娟一下子还没提起来，差点砸到脚面，许卫红只能放手又眼疾手快的接住。

俩人一下靠的很近，许卫红低眉看着于红娟脸上的绒毛，闻着少女身上的甜香，一下红了脸。

于红娟跟个二傻子似的，悻悻说道：“还挺沉！”

许卫红轻笑。

借着屋外的光，于红娟才看清楚了许卫红。

只见那人一身军大衣，腰间利落的用腰带扎住，原本烂大街的军大衣，让他穿出了量身定做的感觉，肩宽腰细。

棉服在他身上也不显臃肿，反衬的他身形笔直修长，气质卓然，配上他那张有刀削斧刻帅气的脸，真是帅到于红娟了。

于红娟仿佛一下看到许卫红当兵时意气风发，往日的岁月。

多日不见，俩人互相惊艳了对方一下。

“到屋里来！烤烤火！”还是于红娟先开了口。

许卫红轻松的拎着包，一掀开门前的稻草帘，一股热浪瞬间让他的脸回暖。

“家里取暖的够吗？”许卫红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解下背上的行囊，脱掉手套帽子，整齐的摆到桌上。

许卫红在屋里换衣服，于红娟就在外面往炉子里添木材。

原先她一个人烧的煤渣，有个热气儿就行，现在屋主人回来了，当然要烧的旺旺的。

于红娟原就是个爱说话的，家里多了个人，不自觉的就开始絮叨起来。

“家里取暖是够的，除了你送的一车木头，你爸那也送来六捆柴，还拉了一车煤过来，咱俩每月还有20斤煤的定量呢，我还没领呢！”

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于红娟笑了起来，连忙跟许卫红分享。

“我跟你说，隔壁的六婶别看她瘦瘦小小的，可真能干。她带路，我出车，跟着她弄了不少的柴火回来呢！”

于红娟弄好炉子，扭头就见到许卫红换了身浅绿的短袄，跟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

就像高贵的少年将军一下变成个邻家大哥，少了些清冷与距离，于红娟对着他絮叨也没了压力。

俩人眼神对上，氛围一时凝滞。

许卫红耳朵红了红，拉了自己的短袄。

于红娟看他局促的小动作，哈哈一笑。

“吃饭了吗？这有个烤红薯，你先垫垫，我去给你煮碗面！”

于红娟嘴里说着话，手里也不闲着。从炉子边拿出一个刚掏出来的半大红薯。

“等下在吃吧！”许卫红接过红薯，放到炉子上的水壶旁。

“我带了点东西回来！你看放哪合适！”许卫红说着打开自己的大提包。

于红娟虽然好奇，但出于礼貌还是站在原地，只脖子伸长了脖子看。

许卫红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套叠的整齐衣服，放到一旁的椅子上。

接着他就如变魔术般，掏出了一只杀好的鸡，两只熏好的兔子，一包五六斤的面粉，一包干辣椒，一包菜干，一包干蘑菇。

东西摆了满满一桌，于红娟喜笑颜开，又有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