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先吃饭吧!爹是个老实人,做不来那样的买卖!如果咱村真往那条路上走,恐怕您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儿媳一番话,让妇人破涕为笑,“我也只是发发牢骚,即便是饿死,也不能干那打家劫舍的事。”
小妇人也笑,“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即使是要饭,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总能共度难关!”
妇人端着碗,又是一阵长吁短叹,“儿媳妇儿,把这碗稀饭用瓦罐装了,送到你大伯娘家去,他们孤儿寡母的,日子忒的艰难……”
“娘,您快吃吧!大伯娘那儿已经有了,儿媳早就送去过了!”
妇人看儿媳面前空荡荡的,一阵心疼,“哎!娘岁数大了,吃不了这么些,咱娘俩分了吃!”
小妇人感动,“娘,您吃吧, 孩子他爹上山找吃食还没回来,儿媳吃不下!”
婆婆撂下筷子,把稀饭匀给两孩子,“前天夜里,雷声阵阵,却不见一滴雨,造孽哟!不知大山到哪儿去寻吃食了,可千万不要去清溪村,若让那帮土匪见着,可没好果子吃。”
“娘,您放心吧,那山上都是无主之物,挖两棵野菜,摞几把树叶子,他们不能计较。”
小妇人嘴上这样说,心里也是直打鼓,那些人岂是好相予的。
脚步声响,景画躲到暗处,远处走来一个瘦削的汉子,身后背着一个大口袋,用露了脚趾的破草鞋踢开篱笆。
兴奋地喊了一声:“爹娘,我回来了!”
屋内婆媳赶忙出门相迎。老汉磕了磕旱烟袋,也起身走出灶房,帮忙卸下汉子身上的口袋。
孩子们绕着汉子连蹦带跳,“爹爹回来喽!爹爹回来喽!”
“这是啥呀,这么沉?”老汉问。
男人接过妻子手上的汗巾,擦了把脸道:“爹,这里面有木薯,山药,还有一些野菜,够吃上一阵子了!
孩子们欢呼雀跃,“哦哦,有吃的喽……”
小妇人阻止道:“别喊啦!快让你们爹爹坐下,歇会儿,吃囗饭!”
老汉却一脸阴沉,“你去清溪村了?”
男人的笑容僵在脸上,不知如何回答。
“ 别想诓我。
如今,除了那两个村寨,哪还能弄到这么多吃的。”
“不瞒爹,儿子的确去了清溪村,只是那里已变成了一片废墟,一个人也没有,明日可通知村里,到那山上去寻吃食,只是,只有外围靠近河道的山上能找的到,深山也旱的不成样子。”
“此话当真?”老汉眼里闪过精光,随之又黯淡下去,“万一他们突然回来,恐怕要出大事!”
“不如明日儿子再去探查探查,也许那些土匪真的被人灭了,咱村儿可就有救了!”
景画想到矿山,还真不能让这些人上山。
闪身进了空间,将自己的战利品,分出一部分,这个村子共二十六户,每户两袋糙米,十两碎银,又提笔写了一张字条。
全部放到村长家院里,故意弄出一点响动。
听到声音,老汉忙出门查看。
借着月色,看到院中堆成山的物品,打开几个口袋细看后,大吃一惊,话都说不利索了。
“儿,儿啊!快,快来……”
听到父亲喊自己,汉子忙放下碗筷跑出屋。
同样被眼前的物资惊住了!
看到其中一个袋子上放了一张字条,父子俩拿进堂屋,借着油灯展开字条,老村长念过两年私塾,字还是识得几个。
直接读出声:“万勿前往清溪村,钱粮分给村民,暂渡难关,等待朝廷赈灾。”
其实,朝廷会不会赈灾景画不知道,无非是给他们一线希望,大不了,自己多送几次,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
只听老村长继续道:“这批银粮从天而降,来的突然,许是神迹,你们快跟我拜谢。”
呼啦啦,一家老小虔诚跪拜,村长几度哽咽:“感谢仙人赐下银粮助我清水村百姓免遭厄运,老朽代百姓叩谢仙人大恩。”三叩首后,让自家儿子挨家挨户通知村民领粮。不仅将物资平均分给村民,还将自家应得的银子又拿出二两给了那个守寡的长嫂,寡嫂家有五个孩子,日子过得十分艰难,估计再饿不了多久,一家子就得到西天团聚。
眼看村民欢天喜地,景画心里安逸,只是,一味的靠自己救济也不是个办法,毕竟是坐吃山空。
还得另想个办法!
回到小屋,思虑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水源问题,没有水,百姓日常生活都成问题,更别说其他。
突然想到茅屋水缸里清澈见底的水,绝非河道泥坑中打来的。
罗承志是从哪里打来的?
放开精神力,也没有找到水源位置。
难道是从清溪村运过来的?景画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几日后,罗承志骑马归来,一进房门就道:“画画,快收拾东西,这次带你进清溪村的山里定居,那里已打理妥当,物资齐全,你只管拿上随身用品。”
“啊?好!”景画惊讶于兜兜转转,又回到清溪村,可想到那山中矿产,复又了然。
“罗大哥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好!”
“嗯,我到院中等你!”看着干净整洁,生机勃勃的小院儿,男人忍不住溢满笑容。
这个姑娘无论到哪儿,都能将日子过得精致舒心!
房门吱呀声响,罗承志接过景画手中的包袝,有些歉疚道:“这段时间,让你跟着奔波,辛苦了!”
“不会,吾心安处是吾家!”
男人哈哈一笑,“是极!”
二人上马,返回清溪村,只见昔日被青山包裹的村庄荡然无存,只留一片碎石烂瓦,惨不忍睹!
罗承志没有在此逗留,直接驱马上山。
走过山脚的青山,眼前果然光秃秃枯黄一片。
山路难行,罗承志下马,牵着缰绳,马背上重量减轻,马儿行走不再吃力。
景画骑在马背上,已能控制住身形。
顶着暖洋洋的日头,越过几座怪石嶙峋的山头,来到一处峭壁悬崖,向下观望,一眼望不到底,少女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儿。
男人回眸安慰她,“别怕!”
只见他上前对着光滑的山石鼓捣了几下,眼前缓缓打开一道石门。
露出一条幽深空旷的峡谷……
行走其中,耳边只有哒哒的马蹄声!
男人冲她笑笑,“很快就到了,再坚持一会儿!”
“嗯。”景画心道,这男人的身份恐怕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