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没有胡说,表姑娘是钻了信竹园的狗洞进来的。”秋兰生怕自己辩解晚了一步,自己的家人就保不住了。
钻狗洞?
此话一出,确实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当真没谁能够想到千金小姐竟然会钻狗洞。
就连楚忧脸上也浮现出羞愧之意。
“此事与子策无关。”言佑宁开口下了定论,“子筠可愿迎忧姐儿过门?”
言佑宁虽然是在询问但其实已经替他做好了决定。
楚忧如今是老夫人的心头好,出了这档子事儿,无论言子筠怎么说都是一定要娶楚忧的,所以柳小娘才会那般伤心。
“子筠愿迎楚姑娘过门。”言子筠施礼应下了这门婚事。
老夫人依旧沉着脸:“今日是子筠算计了忧姐儿,这婚事越早越好,免得谣言伤人。”
洛氏完全想不到老夫人竟如此颠倒黑白:“母亲,这恐怕不妥,筠哥儿才是今日受害之人。”
老夫人眼神如刀扫向洛氏,直将洛氏看的浑身一个激灵,转而又委屈的看向言佑宁。
“佑宁,忧姐儿可是姈姈唯一的骨血了,你难道要看着她的名声坏了?”
洛氏一听就知道了,言子筠的清名怕是保不住了,老夫人口中的姈姈是言佑宁的同胞妹妹,她的小姑子言语凝,姈姈是乳名。
言语凝那时候是艳冠盛京的美人,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是个顶顶清高的人,谁也想不到她会爱上一个姓楚的书生,被人骗了身子。
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显怀了,言语凝不想一条白绫了却性命,又不愿一碗药下肚,在有孕一事爆出之前,她悄悄去寻了老夫人。
老夫人哪里舍得掌上明珠受委屈,当即就决定瞒着自己的丈夫,连夜把言语凝送到自己在凉州的陪嫁庄子上养胎。
后来言语凝平安生下一个女婴,女婴与那姓楚的书生眉眼十分相似,引得言语凝时时感怀,干脆就给女儿取名楚忧。
后来言语凝的事情终究是让老太爷知道了,老太爷一怒之下宣布言语凝突发急症离世。
若非老夫人求情,保证绝不让人知晓这件丑事,便是真的离世了,此后言语凝便被囚禁在了庄子上,与外界隔绝,郁郁而终,年幼的楚忧也被送到了老夫人娘家楚氏旁支养着。
楚忧从不知自己的身世如此的离奇,否则还不知道又要作什么妖呢。
柳小娘还想闹一闹,却被洛氏命人捂了嘴送回了她的院子里。
言佑宁目露怀念之色,似乎是忆起了从前和言语凝一同长大的时光,但他也是筠哥儿的父亲:“对外便说是二人两情相悦吧,今日之事若日后有一丝流言便将在场之人全部杖毙。”
这是他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老夫人虽然不满,但也知道不能把她这个儿子逼急了:“那婚事便同策哥儿的一同筹备了吧,切记不可寒酸。”
说完,便带着楚忧离去了。
“委屈子筠了。”洛氏轻叹一声,“日后有什么记得同我说。”
“今日之事到底是二弟替我挡了灾,日后有用得着大哥的地方尽管说。”言子策满面愧色,如果不是他,子筠根本就不必遭受这些,日后他定要待子筠更好些。
……
“糊涂,女儿家家的怎可拿终身大事来算计人。”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瞧着楚忧。
楚忧娇娇的说道:“老夫人,若是不快些下手,那表哥不就要娶顾大姑娘了嘛。”
“再说了,我也没有料到进来的是二表哥,不是说他去游学了吗?”楚忧急忙转移话题。
“筠哥儿准备明年下场科举,此时回来倒也正常。”老夫人想着言子筠平日里的一言一行,“筠哥儿也不错,只要你好生跟着他,日后前程差不了。”
看着楚忧仍有些不满的眼神,老夫人轻叹一声:“忧姐儿,此事已成定局,忘了策哥儿,筠哥儿是个君子,你跟着他好好过日子,他不会亏待你的。”
楚忧满眼感动地看着老夫人:“多谢老夫人为忧儿打算,只是忧儿如今尚未及笄,如何嫁娶?”
楚忧在心中冷嗤一声,说是为她好,就没想过如此打算会不会败坏她的名声。
“忧姐儿,我也怕你日后不如意,所以步步替你遮掩算计,早些出嫁也不妨的,那些还未及笄便嫁的也不在少数,为了不坏你的名声,我自有法子。”老夫人安抚着楚忧。
楚忧离去后,老夫人招来春熙,耳语几句。
次日,言慕琬起身梳妆时,见丹青四人的神色有些奇怪,便温声问道:“发生了何事?怎的今日一个个的脸色都同触了霉神似的。”
雅书心直口快,丹青想拦都拦不住。
“还真是触了霉头了,二公子一回来就要娶表姑娘过门了,谁不知道表姑娘倾慕大公子啊?”
“是吗?”言慕琬有些似笑非笑的把玩着一根金簪,“母亲那边放话准备三媒六聘了?”
雅书突然有些怕这位姑娘了,都说这位姑娘胆小怯懦,可她亲眼瞧着姑娘在虞夫人的教导下改变,如今越发的骇人。
“不曾。”
“那是何人告诉你的?”
雅书此时不敢欺瞒:“是表姑娘身边的小环透露的消息。”
“日后类似于此等事情,在本姑娘身边玩笑一二便也罢了,若传到外头,岂不是要坏人名声?”言慕琬出言敲打了几句。
雅书几个应道:“是。”
此时雅书才惊觉自己的里衫已经被冷汗浸湿。
言慕琬推测着此事的缘由,应是昨日晚间发生事情,只怕出了什么丑闻,否则以她父亲的打算,二哥日后的妻子定然也是高门女子,哪怕是庶女。
想着楚忧这几个月以来的言行,心中不自觉的涌上一番感慨,她这位好表妹还真是好命呐。
“呵。”言慕琬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金簪往妆奁里一扔,“那盒子新得的珠花你们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