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掀开被子下了床,在李婶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走到桌边坐下,低头大口地吃着饭。

虽然他努力低着头,可唐可清还是看到了那一滴一滴落进碗里的眼泪,还有他隐忍的哽咽声。

他应该不想被她看到他这副模样,唐可清默默转身离开了。

圆圆送她出门,唐可清已经走出去几步,圆圆突然又叫住她。

“怎么了?”唐可清问。

“可清姐姐,我……”圆圆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唐可清担忧地问,“有什么事你只管跟我说,别瞒着我。”

“可清姐姐,前几日我碰到了一个人,那个人说……说要让我给他做妾。”

前几日?

唐可清突然想到肖宴之前说的那件事,莫非朱锦看上的是圆圆?

“他叫朱锦,是当朝三皇子,对不对?”唐可清抓着圆圆的手急切地问。

“可清姐姐怎么知道?”

果真是他!

“圆圆,三皇子并非良人,你不能答应!”

朱锦是什么样的人,那是三皇子,是皇室中人,更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他将来必定会妻妾成群,圆圆这般单纯善良,如何能跟在他身边?

圆圆却像是有些为难,她扣着手指,吞吞吐吐地道:“可是……娘让我答应。”

唐可清看圆圆低头不敢直视她的样子,便知这一定不是她娘一个人的想法,恐怕圆圆自己也动了心。

朱锦贯会哄女人开心,他的那些伎俩,不知在多少女人身上用过,而圆圆情窦初开,哪里经得住他这种情场浪子的哄骗。

朱锦生在皇家,样貌气派自然是非同一般,圆圆会动心也是在所难免,可她绝不能陷进去。

此事关系到圆圆一生的幸福,唐可清不得不郑重起来:“圆圆,我不会害你,你相信我,绝不可以给三皇子做妾。”

圆圆有些犹豫,好在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见她答应了,唐可清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不过,要想真正放心,还得去找朱锦说清楚才行。

她不敢怠慢,生怕节外生枝,于是当天夜里便把此事告诉了肖宴,让肖宴帮她约了朱锦见面。

肖宴特意跟他爹告了假,带着唐可清一道去了如意楼。

这京城酒楼这么多,他偏偏约在这里,唐可清不禁看了一眼肖宴。

肖宴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你别误会,我这一次真不是别有用心,我是觉得你会喜欢这里……不是,我就是觉得,你应该喜欢喝茶。”

看着他着急解释的样子,唐可清知道他没有说谎,只是她自己一直对这里心存芥蒂,却还误会了他的好意。

她低头垂眸,沉声说了句:“对不起。”

肖宴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相信他了。

他摆了摆手:“我们是夫妻,别说这些生分的。”

二人上了楼,远处包厢里的朱锦看到了他们,高兴地朝他们招手。

肖宴看他那兴奋的样子,心里已经暗暗开始幸灾乐祸。

看他等会儿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少夫人也一起来了呀!”朱锦的目光在唐可清脸上转来转去。

肖宴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看什么看,赶紧坐下,我娘子有话跟你说。”

朱锦愣了一下,也不计较肖宴的行为了:“是少夫人找我?”

唐可清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朱锦一脸茫然地坐下,唐可清和肖宴也并排坐在他对面。

“三皇子,听说您前几日看上了一个姑娘,那姑娘名叫圆圆,对吗?”

朱锦看向肖宴:“我没告诉你那姑娘的名字吧?”

“圆圆是我亲如妹妹的人,她生性纯良,希望三皇子高抬贵手,不要再去招惹她。”

唐可清这话虽是请求,言语中却透露着对朱锦的不满,她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心思,是因为她知道,以朱锦与肖宴的关系,朱锦不会跟她计较。

肖宴便是她能够有底气坐在这里为圆圆争取太平的唯一筹码。

“原来你们认识。”朱锦看起来竟还有些惊喜,“难怪都这么招人喜欢。”

“啊~”朱锦突然痛呼一声,瞪眼看着肖宴,“肖宴,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再对我动手,我可就不客气了!”

肖宴瞥了一眼朱锦被杯子砸的发红的额头,警告道:“我也警告你,你若是再对我娘子无礼,也别怪我不客气!”

“好你个见色忘义的肖宴……”说着,朱锦也拿起面前的茶杯朝着肖宴砸了过去。

肖宴自然是轻松接下了他扔过来的茶杯,气得朱锦爬起来就要跟他大打一架。

唐可清无语地皱了皱眉,赶紧出言阻止:“三皇子莫要动怒,我替他向您道歉。”

朱锦听了唐可清清冷的声音,也冷静下来,自觉有些丢脸,有些不自在地坐了回去:“那个,看在你的面子上,本皇子就不跟他计较了。”

“那三皇子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离开圆圆?”

“你何必如此紧张,本皇子是真心喜爱她,会给她名分的,而且,她跟了本皇子,日后也算是锦衣玉食了,有什么不好?”

“能被三皇子看中,自然是天大的福分,可圆圆身份低微,恐怕接不住这天大的福分。”

朱锦还想说什么,肖宴便道:“既是我娘子请求,你还犹豫什么?”

朱锦的目光不禁在肖宴和唐可清之间流转起来,这才多久没见,肖宴对唐可清的态度就变成这样了。

原来喜新厌旧的也不止他一个。

朱锦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算着日子,这个月的月事也就在这几天了,最近唐可清总觉得身上疲惫无力,站久了坐久了都难受,小腹也隐隐作痛。

月事来的那天,小腹的痛感更是折磨得她连床都下不了,她以前来月事的时候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不知这一次是怎么了。

肖宴自军营回来便见到蜷缩在床上的唐可清,跑过去一看,他被吓了一跳。

唐可清的脸色苍白如纸,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毫无血色的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线,额头上还有一层细细的汗珠。

“可清,你这是怎么了?”

唐可清闻声转过身,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来了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