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灵山来人
扶桑把出事弟子那边的事情解决完,就回了原先和谢凌分别的地方。
只是没看见谢凌的影子。
但自家徒弟好歹快结丹,扶桑也没什么好担心,况且整个小秘境现在都在她的监视之下,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她这边肯定能有所察觉。
除非被拉进了其他空间里面。
这里的其他空间,要么是剑冢,要么是上古秘境,无论哪一种,都是利大于弊。
扶桑稍微放下心。
只是小徒儿不会真的也被拉进其他秘境了吧。
那还真是稀奇了。
随意被上古秘境拉进,牧闻被剑冢拉进,就是不知道谢凌会被什么选中。
话说今年的秘境倒是格外活泼呢。
谢凌前些年也参加过试炼,进了次剑冢,得了他的佩剑,招魂,
剑冢的剑来头都不小,但这把剑,扶桑却是印象最深刻的。
因为它的第一任主人是个极厉害的角色。
剑阁里出了名的少年天才,性情不定,乖张难驯,后来因为爱上自己的师父选择叛出剑阁,一人行走在修真界,打的是亦正亦邪的名头,剑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当初谢凌刚拿到这把剑时,二长老的反应最大,最为痛心疾首,觉得谢凌这般光风霁月的好弟子不该拿这样一把剑。
还是谢凌自己坚持才留下了它。
招魂…
听起来确实是不太吉利的名字。
扶桑正天马行空的想着,忽然看见一只灵蝶向她飞来。
扶桑伸出手,灵蝶就自然落到她纤长的指尖上。
她细细听,逐渐微微蹙起秀眉。
“灵山的人怎么这时候就来了?”
他们倒也不是没有来过,只是扶桑不解,按理说,净化之事应当还有些日子,再怎么也不会急到秘境试炼还没完就来了。
难道是凡人界又出了什么事。
她思及此,便有些着急,但此刻情形也只能容她先压下心底的疑惑。
扶桑在原地给谢凌留一条讯息就出了秘境。
她刚出了入口,就看见莹月和二长老急匆匆和她碰上。
“二师伯,可是出了什么急事?”
二长老的样子惯来是有些严肃和古板的,唯面对扶桑时神情能缓和些许,但也绝称不上温和。
“是佛子出事了,前些日子冲击化神之阶,没成功,反倒生了心魔,所以灵山的人特地求来,指名道姓请你帮忙。”
扶桑与常人出身不同,因着体质原因,她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净化。
这事缓不得。
扶桑立马道:“灵山与剑阁关系紧要,佛子亦是我至交好友,我马上就去。”
二长老点头,脸色不大好看的进了秘境。
扶桑能理解二长老心情为何不佳,修真界万年不曾有神,灵气日益稀薄,修士卡在半步化神不得进。
好不容易佛子有希望打破这种局面,又失败了。
莹月很想和扶桑搭话,但见二长老走了,也只能急忙丢下一句正经话给她的亲亲小师叔:
“小师叔,掌门说您管灵山那边的事便可,试炼一事就交给二长老与弟子吧。”
扶桑点头:“好,麻烦你们了。”
……
扶桑来到大殿,先看见几个圣袍加身的小佛陀在对着云长卿说什么。
“师兄。”
扶桑先对云长卿打招呼,又对着小佛陀合手弯腰一拜:“几位小师父好。”
明心已是有些日子不曾见过扶桑了。
他亦合手:“扶桑小施主好。”
“桑桑,几位小师父来是想请你去灵山小住一段时间,为佛子净化浊气。”
云长卿面对扶桑时,总是有着全天下最好的脾气。
扶桑回:“二长老已同我说过缘由,灵山世代普度众生,佛子功德无量,我自义无反顾。”
“只是还得劳烦师兄这些日子帮我看着那几个弟子,顺带替我解释一二,免得闹腾。”
“桑桑何必客气。”
云长卿一如既往地笑,毫无端倪。
事情敲定,扶桑就不再耽搁,马不停蹄与灵山的人一同离去。
扶桑来得快,去得更快。
日暮西沉。
晃晃日光垂下。
大长老做完今天的工作,经过大殿时恍惚看见云长卿还坐在那里。
灵山的人都走半天了,掌门竟还坐在原处?
大长老不由心中一悸。
他自然知道今天灵山来人的事,也知晓几分来是所为何事,只是近日秘境试炼耗费心力,他没来得现场。
见此情形,大长老哪能不懂。
怕是扶桑小姐走了,他们这位看似温和儒雅的年轻掌门又要开始在心里面胡思乱想了。
应该过会就得发癫了…
真是苦了他这一把老骨头了。
可掌门再怎么疯癫,到底还是自家人。
大长老操着一万字不放心,无奈走进大殿,替云长卿点燃了殿内的烛火,好不显得过于冷清。
“掌门,您既然不希望扶桑小姐去,为何不找个由头拒了去?这净化之事,旁人也能做得,虽然不及扶桑小姐做得好罢了。”
云长卿的目光垂下,半暗的光影落在他削瘦的脸侧,此时此刻,他看向大长老,表情无比冷静。
冷静得不正常。
果不其然。
大长老听他十分冷静的说出万分不正常的话。
“大师伯,我也不想放她走,我离不开桑桑,我想把她锁在自己身边,我想让她永远陪我,可是…”
云长卿顿住了。
外人只说他年轻有为,温润知礼。
可他知道自己约摸是有些魔怔,单为扶桑一个人的魔怔。
他一想到扶桑有一丝一毫不开心,便觉得心痛难忍,只要扶桑想要,他即便是上天入地,翻山覆海也要如她所愿。
故而云长卿明白,扶桑把佛子当做好友,自然看不得陨落,所以他不拦。
他就这样放任扶桑去了灵山。
佛子出事,扶桑会伤心。
这是唯一说服云长卿放扶桑走的理由。
所以啊。
云长卿想。
他怕是这一辈子也逃不出扶桑这两个字围成的圈了。
“大师伯,等桑桑这次回来,我想向她求亲,这一次,我要昭告天下。”
云长卿的话突如其来,把大长老吓得一激灵:“您、您说什么…”
云长卿定定望他,语气里多些决绝:“我受够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失去她的日子了,我每日都担心她哪天经受不住东海太子的死缠烂打,悄无声息就跟他走了。”
“我担心她和佛子,毕竟他们每年都一起共事,桑桑太好了,这世间没有人不爱她,虽然我知道桑桑有原则,不会喜欢上他,但总归是又多了一个人觊觎我的桑桑。”
“我害怕…”
他的话逐渐从喉咙里挤出来,带来癫狂的哽咽。
“桑桑她太耀眼了,吸引来的人太多太多,我防着这个又防那个,我生怕她哪天拉着某个男人的手对我说,师兄,我要和他走…”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止不住狂躁,一拳捶在轮子上,发出巨大的一声响。
鲜血顺着拳头滴落。
“您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很没有安全感您知道吗?所以我要安全感,我要用一些真切的,看得见的东西,把我和桑桑牢牢锁在一起!”
云长卿抬起头,期盼问:“大师伯,你觉得呢?”
大长老:“……”
得了,疯了。
更疯了。
可劲疯吧,谁疯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