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玥与太子一夜荒唐。

江家人找了她一夜,最终江澈被请到了东宫。

江澈从东宫出来时,仿佛又苍老了几分。他回到府中,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了。

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自己实在是气不动了,江家的脸已经丢光了。

三日后,一顶小轿,悄无声息的从东宫的后门把江玥抬了进去。

圣上把分发赈灾钱粮,安抚民心的差事给了云景淮,太子心中不满至极。

这可是个肥差。赈灾的钱粮不是一笔小数目,自己从中留下那么一丁点儿,可就能逍遥快活好一阵子了。

云景承心里的火没处撒,宫中的那些美人儿他都玩儿腻了。新宠江玥成了撒气筒。

江玥陪着云景承喝酒,一杯接着一杯的灌他。江玥不想同他亲近,每一次的肌肤之亲都叫她恶心。

云景承醉醺醺的,人都有些认不清了,朦胧间,他一把拽住了江玥的头发,胡言乱语道:“云景淮,你这个杀千刀的,我还没说话,可显着你了。”

江玥扒着他的手,想挣脱:“陛下,你认错人了,你弄疼我了。”

云景承才不管她是谁,踉踉跄跄的站起来,狠狠摁着江玥的脑袋:“我告诉你,这天下的一切是我的,我的......”

说不过两句话,云景承力竭,站不住了,猛地推开手中的江玥,自己也倒在了地上。

江玥被这一推,身子直直的飞了出去,后脑勺磕在了门板上,磕的是眼冒金星。

江玥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眼前才渐渐清明。云景承倒在地上醉的不省人事,江玥从头上拔下簪子,对着他的脖子,只差一寸就能把他戳穿,让他再无声息。

“小姐,”侍女春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江玥吓了一跳,当啷一声扔了手中的簪子。春花紧紧拉住她的手,小声低语,声音带着颤抖:“小姐可别做傻事呀,杀了他,我们也逃不过的。”

江玥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哭得浑身瘫软:“我要怎么办,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

春花按照沈淑珍说的话劝她:“奴婢知道小姐心中有气,可不能撒在他身上呀,小姐还指望着他平步青云,把府中其他几个小姐踩在脚底下呐。”

对,是她糊涂了,江玥被春花点醒,止了哭声:“去,叫人把他给我扶到床上去。”

五月,天渐暖。初八是太子妃的生辰,东宫大摆筵宴,邀各府夫人一聚。

这回是推不开了,江绾提前两天在府中装扮。她和江瑶的鼻子嘴巴有几分像,但眉眼,江瑶更像江澈一点儿。

杨春玉把江府里最会描眉画红的嬷嬷送来,好半天工夫,从远看,才能看出有江瑶的样子。

江瑶爱穿鲜艳的衣裳,可江绾更爱清冷的颜色。为了配合江瑶,她特意换上了桃粉色的衣裙。

江绾想,到时候自己多吃东西少说话,又有柳静婉打掩护,应是无忧的。

在京城的女子中,太子妃的存在感甚至比江绾还要略低一筹。

太子妃是李太傅的独女,太子幼时曾在李家听李太傅讲学,二人因此相识。到了年纪,由圣上做主,入东宫,为正妃。

嫁入东宫后,太子妃除了每年的生辰,其余日子不见外客,连宫中嫔妃所办的宴席也不曾见她的身影。慢慢的,人们都快忘了还有这样一个人。

柳静婉同江绾说起此事,唯有唏嘘。她姐姐柳静姝未出阁时,与太子妃很是交好,在柳静姝的口中,太子妃为人热情开朗,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无一不晓。

“阿绾,我总觉得,我姐说的太子妃,与我知道的太子妃,压根不是一个人儿。”柳静婉摇摇头,眼里满是不解。

江绾笑笑,或许,不是每个人都像云景淮一样,不愿女子将自己的一生葬送在后宅中。

初八,江绾早早就醒了,同云景淮一块儿用早膳。

江绾贪睡,早上醒不来,云景淮也就不为难她了,二人一直是分开用膳的。

江绾舀起一勺粥送进口中,甜甜的温温的流进喉咙。她平日起得晚,又不好意思让厨房多为她做一份,总是随口吃些干巴巴的点心。江绾暗下决心,往后定要早早起身,和他一块儿用香香的早膳。

用过早膳,云景淮又多嘱咐了几句:“我听说你那位堂姐嫁进了东宫,你万事留心,察觉到不对,就同太子妃讲,皇嫂是心地纯善之人。”

“王爷放心,静婉会帮着我遮掩,想必不会出大乱子。”许是还有些不放心,江绾又问了一句:“王爷看我今日装扮,可与阿瑶相像?”

云景淮看出她今日与平日不同,只是没往这处想:“说什么疯话,我又不曾见过江瑶,你今日装束很是特别,不过,也很好看。”

少年目光盈盈,灿若星辰,因与她说话低垂着头。热意涌上江绾的脸,心也狂跳了几下。

江绾赶紧低下头,行了个礼:“时辰不早了,我...我先走了。”

柳静婉在门口等她,两人一块儿赴宴。一路上,江绾手心渗出一丝丝的汗:“静婉,不会出事儿吧?”

柳静婉细细的打量她一番:“不会,谁有闲心细看你的脸呀。而且呀,太子妃的生辰宴,江瑶平日交好的那些人是进不来的,况且,江玥在东宫,她可不希望你穿帮。”

对,还有江玥,这种姐妹易嫁的事儿,一但被捅出来,可是诛九族的罪。江绾也不指望江玥帮她,只要她不找麻烦就是万幸。

江绾定定心神,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平阳王府不出来,早晚有这么一遭儿。

“走,会会她们。”江绾一脸正气,仿若一位将要上战场的战士。

太子妃还没到,来人三三两两的围在一块儿,柳夫人正同令几位夫人说话儿,见她们来了,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到一边儿避着。

东宫一大早进了这些人,再小声也总是喧闹。

江玥昨夜又被云景承折腾了一夜,正是浑身难受,看啥都不顺眼:“那个病秧子还好意思办生辰宴,谁不知道这东宫的太子妃名存实亡呀。”说着,她抱起案上的花瓶,狠狠砸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小姐,小声些吧,别让人听见。”春花小声提醒。

“你怕什么,这宫里狐媚子多的是,她尚且无暇分身,还能管到我头上来?”江玥愤愤的。

“对了,那个江绾也来了?”

“是。”

江玥又炸了:“她一个侧妃,谁让她来的。”

“小姐,平阳王只有她一个侧妃,她不来,平阳王府就没人来了。”春花小心翼翼的,生怕再激怒江玥。

都是江家的姑娘,江绾的夫君清爽俊朗,身边只她一人。而自己不但要把青春放在一个整日吃酒作乐的油腻男人身上,还要与那些莺莺燕燕斗智斗勇。

江玥咽不下这口气,自己的日子过不好,她也别想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