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记忆陆屿并不是没有印象,反而很深刻的记得嗅到纪寻身上那股熟悉、安心的气息时,一股酸涩委屈涌上心头。

是孤单、寂寞以及空虚的落差感。

试图想要与之融为一体,将那残缺空留的地方一点点地填满。

特别是察觉到对方想要离开的时候,心脏犹如被人剜去一大半,硬生生地拽扯着,透进骨子里的生疼。

在失去意识的时候,才会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呼唤着那尘封于记忆中的名字。

“我不记得了,”陆屿扯了个谎,“这件事你就当做没发生过。”

随后还平复了下尴尬的情绪,用冷静的语气理直气壮地说,“况且就算是我主动,可这个也不是你不戴的理由。”

纪寻弯了弯唇,“我是想戴的,可你不准。”

陆屿瞪大眼睛,“我不准你就不戴了?”

“抱歉,下次不会了,”纪寻明明上一秒说着道歉的话,下一秒就直白地解释说,“只不过我是个有需求的成年人,陆老师你晃着自己的pg给我看,我实在没办法矜持下去。”

“.......”

陆屿抬手遮掩住自己那发烫的脸。

本来对方不提还好,如今这般一提,那日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刚低垂下眼睛就与盯着他的将军对视。

都说狗能够听得懂人语,哪怕是假的,可被一只狗这么看着,正常脸皮薄的人都会感到羞赧。

“够了,”陆屿伸手捂住将军的耳朵,略显咬牙切齿地说,“不要继续说了。”

他一直都知道纪寻这个人较为直白,毕竟当初第一次勾搭撩惹对方的时候,对方就十分坦然又冷酷的直言要他口出来。

现在面不改色地说这些话根本就是暴露真实的本性。

外表冷峻自持、淡漠,瞧起来如同性冷淡般,于其他人而言更是内敛又沉稳。

可在面对陆屿的时候,骨子内那充满着欲色似是要将对面浇满灌溉,彻彻底底沾染自己的气息。

是一只偏执的、恶劣的,藏匿很深的恶犬。

但对方在做那档子事的时候又变得极为沉默寡言,只会埋头苦干,技巧性地横冲直撞。

面对纪寻时,陆屿一向认为自己放得开,无论是性格还是腿。

可对方偶尔会喘着粗气说出极短又下流的几个字的时候,还是会惹得他面色潮红。

看到陆屿脸色通红,纪寻明白什么叫做见好就收。

将手上的塑料袋往前送了送,说,“带回去。”

这回陆屿哪儿还拒绝,将遮住脸的手放下,稍微僵硬地伸出去把药勾在指尖,说,“...那就这样,我先走了。”

言罢,立马站起身,微微颔首后,伸手撸了把将军的狗头便快步离开。

纪寻起身紧随其后,来到门口目送对方换好鞋子站在门口。

看着陆屿的手指按在指纹锁上,出声说道,“一会儿过来吃午饭吗?”

“我买了虾还有你喜欢的花菜。”

陆屿:“.......”好狡猾的手段。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很喜欢吃纪寻做的干锅花菜,出去下馆子都吃不到的手艺。

可想到如今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口回绝,“不了,我家里有吃的,就不麻烦你了。”

纪寻半倚靠在门框,低垂的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候将军大摇大摆晃着脑袋走了过来,站在纪寻的身侧歪着脑袋。

一人一狗就立在门口行注目礼。

陆屿快速地推开门,身影往里晃,顺手把门带上。

看着对面的门合上后,纪寻维持着半倚靠在门框的姿势持续了好几分钟,视线一直落在门,没有动弹。

直到身后沙发上传来小鱼的叫声,他这才回过神。

伸手揉了把身侧将军的脑袋,语气平淡地说,“下次机灵点。”

“在他起身的时候叼着他衣摆。”

将军似是听懂般,还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

-

回到家后的陆屿,将手上提着的药放在茶几上。

将自己整个人埋进沙发里,闭上眼睛开始胡思乱想。

内心那被封闭起来的年少心事一点点地被揭露掀开,在沉浮跳动中,回忆着不久之前纪寻那张冷淡的脸说出些主动的话。

纵使他再过于迟钝,也能够明白纪寻的意思。

对方三番两次地接近,以及所做的事情,陆屿再清楚不过。

可即使如此,并不代表着他就会就此接受,与之再有过多的牵扯。

想到许谨的提醒,心中的涟漪顿时就平复下来。

如果纪寻真的是为了陆然才接近他.......

陆屿不愿去想。

从一开始就想着跟纪寻不要有过多的接触,就算在同一个圈子里,并不代表着会时时刻刻的见面。

但现在不同,对方成为了他的邻居。

想要碰面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要摸清楚他的出门时间点。

“罢了,”陆屿试着将心态放平,“反正就当作陌生人。”

言罢,闭上眼睛,伸手将沙发上的抱枕抱在怀里。

-

自那天过后,纪寻并未频繁地出现在陆屿的面前,甚至一连一个星期都没出现。

有时候陆屿出门的时候,偶尔会看到有钟点工阿姨上门打扫卫生之类。

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

“屿儿,你在想什么呢?”许谨手上拿着杯咖啡,好奇地看着眼前盯着鞋尖的陆屿,“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闻言,陆屿回神敛眸,说,“抱歉,你刚刚说什么?”

许谨重复说道,“就是纪家的事情。”

听到这话,本来兴致缺缺的陆屿抬眸询问,“怎么了?”

“好像是听说纪家家宴上,纪绥那个傻逼又搞事了。”

说到这里,许谨也觉得有点搞笑,“你说这个纪绥骨子真硬啊,以前嘴贱被你揍,那时候大家还年纪小,算得上是小打小闹。”

“可现在年纪都二十来岁快奔三了,居然还在饭桌上挑衅纪寻。”

“现如今今非昔比,纪家完完全全掌控在纪寻的手上,他非要头铁上去装逼,活该。”

陆屿唇角弯了弯,“如果他能安分下来不搞事的话,估计也不叫做纪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