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起身,直把方芸澜吓了一跳。

“齐哥哥……”

她这一扭头,才看到齐宗衡满脸的不耐烦。

齐哥哥这是……烦她了?

“不早了,你先休息,我还有事处理。”话落,齐宗衡转身就走,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方芸澜怎么都没想到齐宗衡会突然就走了,明明,是齐宗衡做错了,是他忘了他们之间的约定,怎么他还生气了?

“齐哥哥……”

齐宗衡头也不回地离开,似乎身后有妖魔鬼怪。

方芸澜愣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

翌日。

江昭从周管家那支了匹马车,带着知晏出了府。

马车走了很久,最后拐进一个小巷。

小巷走了一会儿,道路逐渐变窄,马车无法在这里行走,无法,江昭只能下来走。

两人没走一会儿,江昭看到一间屋子。

按周管家所说,这里应该就是林管家的居所。

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里面有个熟悉的声音应了,随后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

找对了。

江昭和知晏对视一眼。

门“吱呀”推开,开门的人果然是林管家。

林管家忽地跟江昭对上视线,他整个人都懵了,少夫人怎么会来这,她怎么知道这的?

“少,少夫人?”

江昭透过缝隙,往屋里看去,“让我们进去坐坐,喝杯茶?”

“哦,好,好的。”

林管家赶忙侧过身,给她们两个让开一条路。

江昭一路走一路看,这屋子不大也不小,不是多好却也样样具备。

“林管家,你家里只有你一人?”

“是,就我一个。”

“少夫人,别叫林管家了,我如今已不是了,叫我林华吧。”林华无奈地笑了笑。

江昭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内疚。

说到底,林管家是受她连累,可她却过了这么久才发觉。

“那你现在可找到活了?”她问。

“还没有,”林华摇了摇头,“正好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休息一段时间?

江昭眉眼微动,“那等你休息好了,我这有个活,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帮我。”

林华顿了顿,“少夫人,我是不会再去将军府了。”他仍记得那日齐老夫人说话有多难听。

“我前几日买了个宅子,这宅子别人都不知道,是我自己的东西,那里需要一个管家。”

江昭转身,认真地看着林华,“我只信任你。”

只信任他。

林华不可思议地瞪大眼,“少夫人……”

“别叫少夫人了,往后你就叫我江小姐。”江昭从袖中摸出一把钥匙,递给林华,“这个宅子,我不想齐家人知道,若你愿意帮我,就收下这钥匙。”

林华没有过多犹豫,立马伸手接过来,“既然少…江小姐信任我,我就干。”

“好。”江昭十分满意,“我可不像齐家那两个那么穷酸,你的月例,是将军府的一倍。”

一倍!

林华惊讶抬头,却见知晏往他手里塞了个钱袋,沉甸甸的。

“我一定会好好帮江小姐管理铺子,您放心。”林华握紧钱袋,眸中满是坚定。

给林华说了宅子的位置,江昭也不久留,坐上马车回了将军府。

将军府门口。

江昭下了马车,知晏牵着马车去找周管家。

在将军府门口停留了会儿,她抬头看将军府的牌匾。

这块牌匾是她父亲所写,当年两家关系极好,江家的牌匾还是镇远将军写的。

“吁——”

“欸!”

身后,男子的惊呼声和动物的嘶叫声同时传来。

江昭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刚转过身,一股重力猛然袭击了她。

一阵天旋地转,她还未反应过来,便狠狠摔在了地上,身上还挨了重重一击。

“嘶——”

江昭疼得不住倒吸凉气,她睁开眼,身前居然是个人!

“滚开!”

一脚踢过去,江昭用了狠劲,直把身上那人踢的翻了个跟头。

身上疼痛未消,她强忍着站起身,怒视地上的人。

这谁啊?

不会是齐宗衡在报复她吧?

地上那人痛苦地喊了两声,捂着头站了起来。

江昭凝眸看去,是个俊秀的男子,男子一身子书卷气,长了一张读过很多书的脸。

“你怎么回事?”

她皱紧眉,揉了揉腰。

男子好像才反应过来,撑着手臂勉强站了起来,还没抬头便赶忙道歉道:“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姑娘,我的驴受惊了,把我甩出来了,实在抱歉啊。”

“什么?”江昭震惊,扭头一看,果然看到一头浑身灰毛的驴,驴正嚼着嘴里的草,丝毫没有受惊的样子。

见鬼。

她深吸一口气,“你不知道上京只能骑马,不能骑驴?”

男子揉眼的手一顿,迟疑了一会,缓缓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知道。”

“……”

江昭一口气堵在胸口,“算了。”

当她出门没看黄历吧。

抬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她冷冷地扫了男子一眼,没搭理他,往将军府走去。

方云舟并没注意到江昭离开,仍在不住揉眼。

缓了会儿,等眼睛不再刺痛,他才试探着缓缓睁开了眼。

能看清了。

“姑娘,我……欸?”

方云舟环顾四周,并没有人。

她走了?

“姑娘,对不起啊。”

对着空气喊了一声,仍没有人回应他。

方云舟揉了揉摔疼的胳膊,抬头看向不远处正悠哉悠哉嚼草的驴。

“都怪你,都快到了,你就不能再忍会儿!”

驴嚼了嚼草,白了方云舟一眼,毫不留情地转过身,后腿抬起,朝着他肚子就是一脚。

“噗——”

在空中划了道完美弧线,方云舟重重摔到地上。

这一次,他没醒来,直接晕了过去。

……

“呀,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江昭一脸不爽,额头一个肿肿的红包,身上全是灰尘,看得涟衣一阵心惊。

不是说和知晏姐出去办事了吗,怎么会弄成这样?

“别提了。”江昭烦躁地摇了摇头,“涟衣,快去给我弄点冰块,我要冷敷,顺便给我烧点热水,我要沐浴!”

她捂住腰,刚才那一下摔得不轻,她身上估计落了不少伤。

“好,奴婢现在就去!”

涟衣也不敢含糊,赶紧跑去厨房。

江昭硬撑着坐上摇椅,浑身疼痛不断。

早知道就不应该伤春悲秋,看什么牌匾,她愤愤地想。

要不是看那人不像故意的,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