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愣了愣,“算了,是什么意思?”

齐宗衡低头,不敢正视她的眼睛,“祖母拿那钱是有要事,她现在也没那么多钱,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忍气吞声,就当这三万两不存在是吧?”

江昭冷笑一声:“昨晚你就去商量出了个这结果?”

她真是高估齐宗衡了。

原以为他还有点良心,现在看来,镇远将军和将军夫人的优良他是一点没继承,齐老夫人的缺陷他反倒全盘接收了。

“祖母也是为了还恩,当初父亲之所以能登上镇远将军的位置,都是祖母跟那些贵人周旋。”齐宗衡越说声音越小。

他一直讨厌江昭,主要是因为江昭救将军府的事传得人尽皆知,让他丢人。

可这件事,反倒算是他主动要了江昭的嫁妆。

他实在抹不开脸。

“报恩?”江昭怒极反笑,齐老夫人居然用这样的说辞?

镇远将军能走到那一步,靠得是将军自己,是浴血战场,拼了命才换来的功绩。

可不是齐老夫人嘴一张,就得来的!

“行,既然这样,那我没什么话好说。”江昭猛地站起身,“我现在就去大理寺鸣鼓,让大理寺卿给我个公道!”

大理寺?

她居然要去鸣鼓?

简直胡闹!

齐宗衡皱紧了眉,抬手擒住江昭左胳膊,“你去那里状告我还是祖母?”

“你们俩都告。”江昭冰着一张脸。

铺子,贴补进将军府的嫁妆是她自愿,官府没法介入,只能她自己徐徐图之。

但齐老夫人偷摸支取她的嫁妆,还高达三万两,这行为完全可以告上府衙。

“你是想把我的脸丢尽吗!”齐宗衡愤怒之下还带着不可思议,他真没想到,江昭居然敢闹到官府去!

“我给你脸了,是你自己不要。”

江昭挣了一下齐宗衡的手,挣脱不开,“放手!”

“江昭,你真要这样?”齐宗衡怒火翻涌,手不自觉地收紧。

他握得倒开心,疼的全是江昭。

腾出右手,江昭掏出放衣服里的小电棒,点了下中间那块,二话不说,使劲朝齐宗衡捅去!

“噼里啪啦——”

一阵雷光电闪的嗡鸣声,小方块顶端忽地爆发出夺目刺眼的蓝光,蓝光一闪一闪的,电力直冲齐宗衡攻击去!

“唔。”

齐宗衡闷哼一声,身子突然开始抖动抽搐起来。

“赶紧推开他!”

耳边听到知晏的喊声,江昭反应极快,朝齐宗衡腿上猛地一脚踢去。

“噗通”一声,齐宗衡头朝地,狠狠摔倒了地上,身体还不住地抽搐了两下。

门被一脚踢开,知晏快步跑进来,扫了躺地上没了意识的齐宗衡一眼,没搭理,而且转身担忧地看向江昭。

“没事吧少夫人?”

“我没事,”江昭十分淡然,把小方块收了起来,指了指地上的齐宗衡,“他有事。”

“管他呢,你没事就行。”知晏松了口气,“我之前忘记告诉你了,人也是导体,电他的时候,你不能跟他有肢体接触。”

“……啥?”

江昭懵了。

知晏看了她半晌,忽然想起了什么,小声嘟囔了一句,“对了,我忘了你听不懂。”

“反正以后用电棒电人的时候,你一定要把人弄开,踢开,推开都行。”知晏给她解释道。

江昭了然,低头看了眼地上的齐宗衡,不屑冷笑:“知晏,把人扔出去,就扔到荆园门口。”

既然他们这样恶心她,那她干脆撕破脸皮。

反正,将军府这个空架子,除了齐老夫人偷摸拿的钱,也就剩十个铺子了吧?

哼,想让铺子盈利很难,但若想让它亏掉,那方法可就太多了。

大不了最后这十个铺子她不要了,直接让它烂掉!

“好。”

知晏应了声,一把扯住齐宗衡的脚腕,拖着人就往外去。

正是夜晚,江昭伸了个懒腰,把兔子全归置到笼中,塞到屋子里面。

看着拥挤的小兔子们,她叹了口气,“委屈你们了,等厢房收拾好了,你们就去那边。”

伸手捏了捏其中一只黑兔子的耳朵,“好好养肉,若粮食不够了,可就靠你们了。”

给兔子们喂了食,她和衣躺上床,没躺一会儿便觉眼睛酸涩,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

“江昭!”

老妇的声音堪比杀猪时小猪们的惨叫,透过房门,刺进江昭耳中。

好吵。

眨了眨眼,她起身。

稍微整理了下衣裳,江昭不紧不慢地踱步至外屋,外屋里的洗脸架上,端端正正地放着涟衣给她准备的洗脸水。

“江昭,你给老身滚出来!”

江昭充耳不闻,抬手掬起一捧水,泼到脸上。

水还热乎着,洗去脸上的困意。

缓步往门口走去,她刚到门口,齐老夫人的怒吼声再次传来:“江昭,你死里面了!”

“行了别喊了。”

她淡然掀眸,站定在门口,自上而下俯视齐老夫人。

“你,昨夜是你把宗衡丢到门口,让他吹了一夜的冷风?”齐老夫人一脸快气到昏厥的表情,食指指着她,不停地抖动。

若是眼神能杀人,估计她已经被齐老夫人凌迟了。

“祖母说话可过脑子了?”

江昭不屑勾唇,“他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又是从小练武,孙媳哪有那本事把他扔出去。”

齐老夫人不相信,“那,那宗衡怎么在你屋外躺了半宿!”

“这你得问他啊,他从我屋里走出去,我哪知道他后来怎么了。”

江昭慢条斯理地戴上耳环,淡淡地道:“刚好孙媳现在要去大理寺,要不您跟我一起,省得一会儿大理寺再派人过来请您。”

大理寺?

齐老夫人一愣,满脸疑惑,“什么大理寺,你去大理寺干吗?”

“当然是告你们啊。”

嗯???

齐老夫人瞪大双眼,“你要告我们?”

“对啊,”江昭一脸云淡风轻,“告您偷摸支取孙媳的嫁妆,被孙媳发现还拒不归还,告少将军纵容长辈,明知孙媳嫁妆被偷拿还包庇的。”

“你胡说八道!”

齐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几近嘶哑地吼了一声,双手使劲扑腾两下,恨得直跺脚。

江昭,她算个什么东西!

她居然,居然还要去大理寺告他们!

“是不是胡说八道,就看寺卿大人如何评判了。”

江昭完全无视了齐老夫人的愤怒,慢悠悠地往外走。

前世她被压迫了那么多年,把老夫人当亲祖母一样对待,可是她都遭受了什么?

伤她最深的是齐清姝,但齐家这群人她也没忘。

齐清姝的恶报自在后面,但齐家人,她必须出手!

“你,你站住!”

江昭闻言,停住脚步,“祖母还有事?”

“你到底要干什么,”齐老夫人不复最开始的愤怒,脸色苍白如纸,“别丢人丢到外面去,你想要什么直说吧。”

“祖母知道孙媳想要什么。”

江昭歪了歪头,“俗话说得好,人心不足蛇吞象,您拿走三万两,我本只要三分之二,可是您连三分之二都要跟孙媳耍心眼。”

她轻轻笑了,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现在,孙媳没耐心了,要么您给我两万九千两,要么,咱们去大理寺。”

两万九千两!

齐老夫人面如死灰,她身上哪还有两万九千两啊。

这些年她买了不少东西,也贴补给亲戚们许多钱,还挥霍了不少。

如今她身上只有两万五千两,就算算上那些首饰金银,最多也就两万七千两。

“小昭啊,我身上真没那么多钱了,”齐老夫人幽幽地叹了口气,“要不,我给你道个歉,你容我还你两万五千两,再给你些首饰金银,这事就算了。”

“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