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朦：39.尾巴
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划破了寂静的长夜。
水睿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来电信息，随后嘴角扬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慢条斯理的点了接通，那模样仿佛百兽之王对手下猎物开的恶劣玩笑——性命攸关还要捉弄你一番，毕竟在这背后是他的势在必得。
“提纳里先生，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
水睿语气懒洋洋的，带着玩味。
“没问题啊，你什么时候想见面都可以的。”
“好的，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对于提纳里提出想要面谈的要求，水睿并不意外，虽然他觉得没什么必要，但事已至此提纳里一群人必定是掀不出什么水花的。
至于银燕……
等提纳里这边的事都解决好了，再慢慢找他们算账也不迟。
水睿的心里早已布下了一大盘棋，他精心设计、谋略，一步一步挪动棋子，即使有时场面并不利他，但水睿也从不慌乱，毕竟，这是属于他的棋局，只有他、也只能是他成为最后胜利的王者。
……
“哥哥……”
水睿回过神来，妹妹推开了书房的门，从门后探出一个脑袋。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水睿收起了眼底的狠戾与冷漠，转而换上了一层温柔底色。
水睿很疼爱这个小自已四岁的妹妹，当年在母亲离开他们之后，面对阴晴不定的父亲水睿更是挡在妹妹身前承受了更多来自父亲的压力，直到三年前父亲去世，水睿逐渐掌控集团的主权，他才得以稍微喘息。
而让他一直坚持的原因，也就是水伊——
水睿觉得，他们降生在这个家庭已经很不幸了，而如果他们两人注定有一人必须背负这些所谓的责任和压力，那水睿宁愿那个人是自已，他的妹妹只需要永远开心，永远做自已想做的事就好了。
“睡不着……”水伊说得是实话，由于看了那封信导致她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没能成功入睡。
“怎么了？”水睿关切的问。
水伊将哥哥眼底的关心看在心里，似是纠结似是烦恼般开口——
“哥哥，这么多年来……”水伊说得吞吞吐吐，她明白接下来的话题绝对会打破现在温馨的兄妹时刻。
“嗯？”难得见水伊这般模样，水睿也越发耐心，生怕妹妹是受了什么人的欺负。
“这么多年来，你就没想过去找妈妈吗？”水伊心一横，总算是说出来了。
让水伊没想到的是，水睿没有像以前那般大发雷霆，反而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时间，令人窒息的黑夜和安静一同涌了上来，几近要将人溺亡。
“小伊，那个女人是也来找你了吗？”水睿并没回答水伊的问题，反而一下就猜到了水伊反常的症结所在。
“……”水伊心虚的低下了头。
“小伊，是那个女人抛弃了我们，你难道忘记了吗？”水睿双手抱臂，转椅转了半圈，面向窗户远眺，不再看向水伊。
“哥哥，她说不定是另有隐情呢……”水伊急切的补充道。
“隐情？到底是怎样的母亲才会抛下自已的孩子远走他乡，就算她真心想要挽回，这么多年她又怎会一次都没回来过！”水睿说得激动，声音拔高了不少。
“可是……”
“够了，小伊，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你早点回房间睡吧。”水睿不等妹妹再开口便打断了。
“小伊，你去见她我不会拦你，但是你不用再为她说话了，我是不会原谅她的。”
“因为，亚兽人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水伊打了个冷颤，她第一次见到哥哥这副样子——眼光凶狠，语气冰冷，说出来的话语更是让人心头一惊。
……
提纳里是第一次来锐意制药集团的总部，以前偶尔会听水伊讲起自已家里是做生意的，但提纳里都没什么概念，直到今天踏进锐意的大门，提纳里才知道水伊是过于谦虚了。
“提纳里先生是吧？总裁已经吩咐过了，请跟我往这边来。”前台小姐早在提纳里刚进门就注意到了这个亚兽人男孩。
提纳里微微点头，很有分寸感的跟在前台小姐的侧后方。
直到前台小姐推开了厚重的重工大门的前一秒，提纳里轻轻阖上双眼，深呼吸。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
“提纳里先生，非常欢迎你的到来。”水睿还是那副样子，坐在宽大的皮质总裁椅里，翘着二郎腿，皮笑肉不笑。
“没必要兜圈子了。”提纳里冷冷的说，脸上看不出多少表情变化。
“哼，也是。”水睿冷笑一声。
“想要开什么条件？”水睿调整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
“这不是看您愿意开什么条件？”提纳里斜了水睿一眼，又接着补充，“毕竟，是您逼着我来和您交易的啊？”
水睿脸上笑意更甚，眼底寒意却越发逼人。
“话可不能这么说，不过，我还是劝你，在我心情好的时候，最好还是识相一点，别把事情搞得太难看。”水睿冷笑着说。
提纳里超乎寻常的冷静，面对水睿的挑衅，他面上并不显露出一丝不悦。
“这里，是从鼠尾草提取奎醛素的流程以及奎醛素的纯化方法。”提纳里扬了扬手里的硬盘，转而将其插进了光栅屏的侧口，调取出具体内容展示给水睿看。
水睿微微点头，示意提纳里继续说。
“我不缺什么东西，但是在把东西交给你之前，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提纳里拔出硬盘，开口说道。
“说来听听。”水睿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玩味的表情，眼前这个亚兽人似乎还挺有意思的。
“为什么要禁止我的研究？”提纳里直视着水睿的双眼。
“没有为什么，我想停就停了。”
“是因为奎醛素会阻止你引发大规模变异的计划，对吧？”
“……事已至此，你怎么猜测是你的事……”水睿依旧笑吟吟的看着提纳里，心底却恶狠狠的想为什么不下狠手早一步将他除掉。
“锐意生产的新型感冒药里增加了S素，而你早就发现S素只对亚兽人和含有兽人血统的人类有效，会引发兽类基因觉醒导致变异。”
“我原来以为你是想要引起大规模变异再推出贵公司生产的特效药，借此发一笔民难财。”
“可特效药里只含有镇静成分，压根没有治疗的作用，你是在加速病人的死亡。”
提纳里抽丝剥茧般将这半年来他所猜测的都摆到了台面之上、暴露在阳光之下。
“提纳里先生，你说的不过都是你的猜测吧，你有什么证据吗？”水睿丝毫不慌乱。
“口口声声说着为了亚兽人、想要帮助另一个种族的你，难道忘记了你曾经也是亚兽人？”
“水睿，你的尾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