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二郎的礼物给诸公传阅!”

李平安默默地躲在角落里,独自享用着盛宴。实话说,如果不是今天在李世民府上被程咬金那厮灌了一些酒,李平安是绝对不会喝醉的。导致了在整个宴席上,就数他跳的最欢了,欢笑声几乎不绝于耳。然,酒过三巡,李平安终于醉倒在地,吐了一地后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这时候,他看着四羊方尊先是被传给李渊左边的一位老头,眼瞅二人这般亲密模样,一个身影瞬间浮现在了李平安脑海中——裴寂!

“裴卿觉得这琉璃方尊与西域的琉璃如何?”李渊问道。

裴寂眉头微微皱起,凝视着手中的方尊,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陛下,这琉璃方尊与西域的琉璃不尽相同。虽都是精巧的工艺品,但西域的琉璃更显得华丽。然,臣手中这方尊则更偏向端庄、稳重、内敛,倒像是带有一股我中原王朝宫廷特有的庄重之感。”

李渊微微一笑,点点头:“裴卿所言有理。所以朕才说二郎有心了,想来朕他心中竟是如此所想!”

裴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陛下,臣觉得太子的拜礼也可以的,想来我大唐自古是礼仪之邦,百善孝为先,故而臣以为太子的也不错!”

李渊嘿嘿一笑,眼中透出一丝深思,“裴卿所言极是,都是朕的儿子,都一样!都一样!”

裴寂听了心中忽的一紧,“臣不敢妄言!”

李渊拍了拍他肩膀,没有再说些什么。

宫廷宴会,向来以左为尊,而裴寂被放在了左边坐席上的首位,显然李渊陛下对裴寂此人是宠爱至极。裴寂看着手中的琉璃方尊,也感觉爱不释手,心中自然是燥热无比,但终究是皇帝的东西,即便他备受皇帝宠爱……

“裴相,快拿给本太子看看。”李建成听李渊这么一说,自然也想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裴寂闻言立马起身,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李建成。

“哐当!”

“哎呀!裴相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看盒子都摔烂了!”李建成正准备接过来盒子时忽然出声道。

真是多事之秋也,就在裴寂连盒带尊一同传给李建成时,他明明感觉到李建成已经抓稳后才松的手,哪曾想太子为了毁掉这个琉璃方尊竟然如此煞费苦心,脸都不要了!

裴寂闻言,心中早已经问候了李建成八百遍祖宗了:这混账东西,简直是糊涂啊,有点眼力见好不好,这玩儿意你爹可宝贝着呢!你摔就摔嘛,把我这老头子拉上做甚……

但骂归骂,锅终究得有人背,于是裴寂还是站出来顶锅了,毕竟是经过了他的手送过去给李建成的,李渊治太子的罪?感觉不太可能,想了想,他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立马装出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样,“陛下啊,臣有罪啊,臣老已,不胜当年雄!摔坏了陛下喜爱的琉璃方尊,臣惶恐,故而请辞,还望陛下恩准我这个老头子啊!”

李渊眼瞅着落在地上的盒子,心中也是一阵惋惜,哀叹了口气,“裴卿这是做甚,朕什么时候准许你告老了,裴卿莫要和朕闹,好好做你的裴相就行。”

说完李渊又双目怒视着在座的诸位宾客,“朕这样说,没有谁有意见吧!”

众人心底暗自鄙夷:你都这样说了,谁还敢顶嘴啊,这时候出去,咋,嘿,大家伙,我给大家玩个花活,一起来玩九族消消乐啊!

“微臣没有意见!”

“臣不敢多言……”

“臣听陛下的……”

李建成目光扫视着众人,在座的无一不是惶恐和恭敬之色,但偏偏唯独李世民和李平安二人不同。李世民脸上黑成一片,此刻双目正怒视着他,而李平安则是笑意盈盈的,倒有几分幸灾乐祸之意。

“李校尉何故发笑!难道陛下的至宝摔坏了你很高兴?”李建成发表的言论直戳人心,使众人目光纷纷聚焦在了角落里的李平安身上。

“妙哉,妙哉!哈哈哈!”李平安忽的笑出声,缓缓放下手中的羊腿,往衣服上擦拭着手中的油脂,“太子殿下问臣何故发笑!那敢问太子殿下——”

他声音一顿,李建成看着李平安的眼睛中好似散发着无名之火,顿时只觉得心中反感。

“太子殿下可曾听闻一个典故?”

李建成闻言眉头一皱,那种感觉在心底却愈发燥热,“你说,本太子倒也常读书,无所不知!”

“但是,若李校尉说不出一言半语,本太子可要向父皇治你个欺君之罪!”

“哇!”

“这小子是什么人?怎么就突然惹到太子殿下了……”

“不知道,听说秦王殿下带过来的。”

“哎,不管不管,看热闹,看热闹……”

众人纷纷低头细语道。

李世民此刻心中已经挣扎了无数次,这小子是本王带过来的,不容有失!不容有失!但在他心底却又出现另一个声音响起:这小子一定可以的,你看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就让他试试吧!

李建成像是李世民心中的纠结,便越发膨胀起来,他向李渊躬身道:“还请父皇应允儿臣。”

李渊自然是把众人的表现看在眼里,这李平安确实是有几分狂傲,的确该治治他,既然太子提议了,他也就顺水推舟,“行,朕允了!”

李世民一听,脑袋翁的一下,手足无措的看向李渊,但李渊好似并没有看向李世民,顿时心情沉寂了下去,嘴里嘟囔道:“这小子完了,是本王的错害了他!”说完,他此刻已经无意于宴会了,但无奈着自己无法脱身,只得自己独自一人喝酒解解闷了。

李平安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微微勾起,冷笑道:“既然太子殿下如此心急的要治本校尉的罪,该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还未等李建成出言,李平安又道:“民间流传着一个故事,臣欲言,还请陛下应允!”

李渊看了眼李平安,对这小子的态度有几分不悦,“若校尉真的说不出几分道理来,朕要治你欺君之罪,你可知?”

李平安拍拍胸膛,正色道:“还望陛下应允!”

李渊摇摇头,“行吧,朕应允了!”

李平安得到了李渊的应允,缓缓从坐席上离开,走到了堂中央,“古人云,曾经有一个县令,遇到一个盗窃案:他抓捕了几个犯罪嫌疑人,但他们都否认自己是小偷。”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这个县令呢,想出了一个聪明的办法。他告诉这些嫌疑人:‘在前面的庙里,有一口神奇的大钟,可以辨别贼盗,非常灵验。’”

“然后,他让人们抬着那口钟进入官署,进行祈祷仪式。接着,那位县令告诉嫌疑人们:‘那些没有偷东西的人触摸这口钟时,它不会发出声音;而偷了东西的人一触摸它,钟就会发出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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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让人们用帐子将钟围起来,在暗地里用墨汁涂抹大钟。最后,嫌疑人们一个接一个地前去触摸钟。结果,陈述古发现其中一人的手上没有墨汁。”

“最后,通过此审查,果然发现了真正的小偷。”

众人被他这么绘声绘色一说,全都听到津津有味,连李平安说完了众人都还沉寂在故事其中。

“好!”

“这个县令果然聪明,用这么简单的方法就能抓住盗贼!”

“是啊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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