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时说怕罗沛不了解我,送错了东西,反倒惹得我不高兴,于是替罗沛物色好了礼物。一边说一边递过了文件夹。
我眼看着罗沛脸色逐渐涨红,情绪将要失控,正在纳闷融时写了那么多页的礼物到底是什么,以至于让罗沛心疼到手抖,罗沛的声音就传来了,只不过这次,声音有些尖。
“融融,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帮您选的见面礼,罗董事长心疼了?”
当然心疼!罗沛为了将这家公司的股份搞到手,可是花了大力气的,那43%的股份,是她费劲心力找那些小股东一点一点拼凑过来的,难度可想而知。
“罗董事长怕是一直高估了我的事业心,我只喜欢电脑、黑客,至于公司,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所以老融才对我失望、放弃我、不管我。这家公司我只是买来玩玩,我手里这42%的股权,罗董事长喜欢也可以收了去。”
终于谈到正题了,融时这一招是不是该叫欲擒故纵外加釜底抽薪?我明明早上的时候,听到他跟孟惑说,这家公司他绝不放手的。
融时捏住了罗沛的七寸,他素日表现确实没什么事业心,如今说要放手也合情合理,而罗沛最怕的就是这个,融时若放了手,她费劲心力的挤进来意义就不大了。
而融时显然还有后招儿,“或者罗董事长舍不得我撤出,那我也可以给老融打个电话,按您说的,清除这家公司的小股东。”这就是威胁了,以融城国的财力,清理所剩不多的几个小股东太轻松了,无非是给个高价而已,但罗沛就彻底成陪玩的了,搞不好到了最后她真的会血本无归。
与其说她怕融时撤资,导致自己打入融氏内部的计划泡汤,倒不如说她更怕这事惊动了融城国,毕竟她的其他生意,基本都在c国,而融城国在c国的势力不容小觑。
但是事情还不算完,没等她表态,一个助理模样的人,推开办公室的房门,急急忙忙走了过来,拿着一份文件,在罗沛耳边低语了些什么,罗沛终于暴怒,指着融时问,“融时,你到底要做什么?”
终于不再扮演母子深情了,连公职都不肯叫,直接指名道姓,就差破口大骂了。
融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没什么,只是想提醒罗董事长,那份专利是我11岁的时候申请的,如今大概还有四五年的保护期,我想趁着还能变现,换些钱回来。耐尔公司说价格随我开,只一个要求,把专利的授权使用时间提前两年就行。”
罗沛太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了,提前两年,那就意味着,耐尔公司可以告她侵权,索要巨额赔偿款,真要是那样,她赔掉大半身家都有可能。
融时的专利不是什么太高精尖的技术,毕竟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所创,而且放在十五年后的今天,也没那么牛了,但关键点在于它赚钱啊。罗沛不是个不谨慎的人,知识产权她自然懂,只不过从没想过使用儿子的专利也是要付费的。
我终于知道融时为我选的见面礼是什么,是这家公司10%的股权,我小脑袋瓜飞快的运转,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一个市值十几个亿的公司,10%的股权是多少钱,融时那边已经踢了最后一记窝心脚。
“方子晨不错,我回头让黑站找人试试她的成色,再考虑要不要收了她。”
罗沛彻底败了,再无一丝翻身机会。我忽然间明白了融时那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罗沛是想让方子晨搅和得我们夫妻不和,然后她趁机渔利吧?这可真是亲妈!而方子晨是真的蠢!
融时的性子罗沛是了解的,说到做到,融时若真让黑站找人试了方子晨的成色,怕是方家也饶不了她。
罗沛最后狠命地抓过融时递过去的文件,刷刷刷签了字,气呼呼地走了。
完胜!!!
我心中莫名地畅快,昨晚受的那些气一丝一毫都不在了,融时说是来帮我出气的,就真的做到了!爽!
孟惑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小融总,成了,成了!”他拿过那份股权转让协议,递给融时。
融时接过,放到我手里,笑着问,“还气吗?用这个赔礼道歉够不够?”
够、够,当然够,傻子才会说不够,我满眼小星星地问融时,这份协议能换多少钱?
孟惑脸都白了,他太知道这10%股份的重要性,生怕我一时见钱眼开,真拿去换钱。
融时把我搂在怀里道:“洛洛,这个将来可以留给你爸妈,让他们老有所养,你放心,有我在,这家公司永远不会亏钱。”
我一下子怔住了,他都懂,他什么都懂,他怎么句句都能说到我的心坎儿里。我确实对父母满怀愧疚,怕自己一朝离去,日渐衰老的父母,生活缺乏保障,可是这话,我从没跟融时提起过,甚至都没在融时面前表现出来过,可他就是知道。
我不好意思在孟惑面前哭,忍住泛酸的鼻子,使劲将头在融时胸前蹭了蹭,直到蹭皱了他的衬衫。
融时拿过协议交给孟惑,后面的事情让他去办,然后拉着我的手说:“回家。”
这次,是真的回家,不是回酒店。
车子开了四十多分钟才抵达“江南华里”,我跟融时可以称得上是闪婚,所以我对他的事,了解的不多,但是对“江南华里”还是有所耳闻的,只不过从没来过。
原来江南华里不是一栋别墅,而是一个别墅群,一主楼四配楼。车子刚开进大门,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就走了出来,看穿着打扮,像是保姆或者管家。
她见到融时下车,竟然激动得直拍大腿,一边往过跑,一边喊:“融融,真的是你吗?”及至到了跟前,又猛然站住,张开双手,想要抱抱融时,却又有些不敢,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