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她有洁癖
姜枣：“不瞒两位，我这个人，没别的本事，就是这眼神特别好。
站得远也看得清，根本不用杵跟前。”
申玉山：“这两个物件，你是如何判定的？”
姜枣心里想的都是倪瓒那幅画，根本没心思细细跟他们道来。
“这幅画，烟浮远岫图，不是黄公望所作，是王鉴仿的。
他在元朝的绢布上作画，一般人只看绢，很容易被骗。”
“再说这个元青花，看胎，看发色，看圈足拉环，釉质纹饰，都能一眼定真假。”
申玉山：……
赵闵堂：……
如此简单粗暴，只说重点，不详细展开的品鉴，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当然，大师之间，点到即止，他们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人家学识在那儿，不用多说，双方都能理解彼此的意思。
你说你不懂？
那就是你的问题，你学识不到位，这种只能自个儿回家多琢磨。
大师重点已说，其余，就靠自个儿悟。
“赵掌柜，我说的对不对啊？”
赵闵堂颔首，“姜小姐，您说的都对。”
嘿嘿。
“那现在可以继续讨论倪瓒的画了？能给吗？申老板，您说句话。”
申玉山：“我有些好奇，姜小姐你为何，如此执着那幅竹石乔柯图？”
姜枣心里翻白眼。
还能为什么啊？
当然是因为值钱啊。
“我看你学识过人，已然有大师风范，要这画，肯定不是因为它价值，我想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
姜枣：……
系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行，什么原因是吧？
那听她现场给他编。
“说来，我对倪瓒这般推崇，还是因为我本人和倪瓒有些相似之处。”
申玉山：“哪里相似？”
“我和倪瓒都有一个毛病，就是洁癖。”
听到姜枣说她有洁癖，一旁的赵闵堂不禁嘴角抽动。
他没记错的话，一个小时前，他是在废品收购站外，接到对方的。
也就是说，姜枣是从垃圾堆里出来的。
她能有洁癖？
姜枣不管那么多啊，她继续跟申玉山瞎扯。
“这倪瓒有洁癖那都是有典籍记载的。
冯梦龙在他的《古今笑史.倪云林事》中写道，倪云林名瓒，性好洁，文房拾物，两童轮流拂尘，庭前有树，旦夕汲水洗，竟至槁死。
这庭前的树啊，是一棵梧桐树，这到了冬天，树皮树叶都会掉嘛。
尤其是那树干上的树皮，掉起来跟蛇蜕皮一模一样。
这看着多寒碜啊。
倪瓒就让书童早晚挑水擦洗这梧桐树，为止他还专门画过一幅《洗桐图》并写过《洗桐诗》。
此外，顾云庆在他的《云林遗事》中也有对倪瓒洁癖的记载，其溷厕以高楼为之，下设木格，中实羽毛，凡便下，则鹅毛起覆之。
我虽然洁癖没那么严重，但我对倪瓒的行为很是认可。
这爱干净总比邋遢好嘛，申老板，你说是不是？”
申玉山：……
“你引倪瓒为知己，对他诸多推崇了解，竹石乔柯图到你手里，我相信你定会妥善处之。
姜小姐，我答应你了，香港之行如若顺利结束，倪瓒的画我可以作为报酬给你。”
姜枣喜笑颜开，“申老板大气！
对了，之前说的报销服务费和差旅费也作数嘛？”
申玉山：“作数。”
姜枣笑得更开心了。
“愿为申老板效犬马之劳，期待两个月后的香港之行。”
送走姜枣。
赵闵堂和申玉山依然端坐内堂。
“少爷，这许给姜小姐的报酬，是不是过多了？”
唐寅的画，只要上了佳士得，不怕拍不出好价格。
作为世界最大的艺术拍卖行之一，佳士得每年在香港的拍卖会，都会吸引来自全球的买家。
保守估计，唐寅的画就算卖五十万，按佳士得规定的佣金比例，收取成交价15%，那他们就得出七万五的服务费。
除此之外，他们入场前还得交10%的保证金。
当然，比起倪瓒的画，这些都不算什么。
竹石乔柯图如果上佳士得，成交价恐怕也在30-50万之间。
申玉山白皙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姜小姐与倪瓒的画有缘，我听你说，那日在书房，她在众多字画中，一眼就挑中了放在高处的竹石图。
这没点缘分，真是说不过去啊。”
赵闵堂也没办法解释这个现象。
“改日，请陈老爷子来一趟宝文斋，让他认姜枣为徒。”
“陈顺德老爷子？外界传，他现在已经不收徒了。”
申玉山：“那就想办法，好处给够，认个名义上的弟子，对他没什么影响。
况且，姜小姐能力出众，能做他的弟子，他也该感到荣幸才是。”
赵闵堂默然。
他之前还反思过，自己对姜枣是不是吹过头了。
如今看来，他家少爷，才是真上头。
这一旦存了想捧对方的心思，那可是真金白银的往里砸啊。
此次为了让姜枣师出有名，还特地去找古董鉴赏界最有名的老师傅收她为徒。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哪件不费钱不费事啊。
姜枣此时还不知道，她除了有赵闵堂这个爸爸粉以外，今天又多了申玉山一个事业粉。
她乐呵呵的跟系统得瑟，“这笔买卖做的真值啊。
对了，去香港的任务完成以后，申玉山送我画，我能收吧？
人家那可不是白送啊，是给我的劳务费，这要是都不合规，那我可得闹了啊。”
系统；“放心吧，宿主，那是你的劳动报酬，不算送，可以收。”
“那我就放心了，你主机骚操作那么多，我真怕一不小心踩坑里了。”
今天办成大事，姜枣觉得可以庆祝一下。
她的庆祝方式也很简单。
吃肉，吃大块大块的肉。
买了肉，回到家，她赶巧遇上来寻她的秦丽静。
“姜枣妹子！”
“秦姐？”
秦丽静见她手里拎着一大块猪肉，跟她寒暄，“今晚煮肉啊？”
姜枣笑呵呵回应，“是啊，今天遇到一件喜事，买点猪肉庆贺一下。”
“我今天过来找你，也算一件喜事。”
姜枣已经猜到了，“秦姐，来领钱了？”
秦丽静止不住的开心，“是啊，按我们之前说好的，我介绍一个人去你亲戚那里买房，你一个人给我五十块。”
姜枣：“是这么说的，秦姐今天要领多少？”
秦丽静用手比划了一下，“得让妹子你破费了，四百五。”
姜枣咦了一声，不错嘛，这比她预想中还多了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