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感悟
当天晚上。
姜爷爷又搞出了一桌肉菜。
驴肉卤了一晚上，晚饭的时候没端上桌。
等卤好，姜枣已经完全吃不下了。
但她回屋前，还是去厨房顺了两个驴肉火烧准备当宵夜。
一个人回到储藏室，姜枣有时间慢慢欣赏她今天的收获了。
储藏室里现在除了三张紫檀木椅，别的家具一样没有。
她找不到可以坐的地方，干脆就蹲在地上。
系统都看不下去了。
“宿主，这不是有三张椅子吗？你坐啊。”
蹲着干嘛呢，看着怪可怜的。
姜枣双手托腮，傻兮兮直乐。
“嘿嘿，我不配。”
系统：……
“坐呗，你还能坐坏不成？这椅子质量好得很。
都给你科普过了，这是木头里面最硬的木材了。”
“舍不得坐，我怕不小心刮掉漆。
你不知道，我们大学生，一天天的有使不完的牛劲，车把手都能给掰下来。
这么贵的椅子，不敢坐，一点不敢坐。”
今天坐掉一块漆，明天就能哭到底。
就这小叶紫檀木椅的价值，一屁股坐下去，那都得收费好几十万呢。
以前电影院外面一小时三十块的按摩椅，她都舍不得坐，更何况这？
系统有时候是真的不明白宿主的脑回路。
这东西现在都归你了，怎么坐一下还得给自己计费呢？
姜枣看够椅子，又拿出刘校长的三张手稿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她悲从中来。
系统：“怎么了？刚不是还高高兴兴的吗？怎么突然情绪就低落了？”
姜枣看着手里的手稿，说道：“没什么，可能只是突然觉得自己的工作有意义了。
这个意义不单单指赚钱养家，更多的，是一种责任感吧。”
系统：“什么意思啊？”
它怎么听不明白了？
“现在这个年月，国家还没完全放开古玩市场。
古玩的买卖，也是私底下，大家偷偷摸摸在做。
经过这段时间的经历，以及后世看的一些纪录片从中得来的了解。
我大概知道，后来国家为什么会放开古玩买卖了。
我猜在完全放开之前，国内的一些学者肯定是看不上古玩买卖这一行的。
就怎么说呢？他们是做这行研究的，觉得买卖古董，有失文化人的体面？
反正读书人的清高，应该是让他们很反感古董商品化的。
他们大概觉得古董就不应该被私人拿来交易。
所有的古董都该国家收集起来，归国家所有。
但事实是什么样呢？
我们之前也去文物商店看过，了解过。
国家是在收购老百姓手里的古董，可是收的过来吗？
价格上，文物商店的给价可以说是市场上最低的。
就算国家拿出几千万，专项专款来做这个项目，总共又能收多少呢？
老百姓是穷不是傻，他们拿古董换钱也是为了改善生活。
文物商店给不起价，他们要不违法卖给古董贩子，要不就砸手里。
国家如果不放开市场交易，老百姓手里的古董连卖给古董贩子都不行，那他们怎么办？他们很有可能就为了换点钱，卖废品了。
这个逻辑也是可悲，你不让他卖古董，那他卖废品总可以吧。
没有法律规定不能卖废品吧？
你看今天的三张椅子就是这个结果。
好好的明清家具，市场不可多得的宝物，居然被当成废品给卖了，甚至还被劈了当柴烧。
手稿的最终结局也是成了引火柴。
我就在想啊，文物保护，怎么算保护，谁来保护？
单靠国家吗？
明显不够。
现在国家一心搞经济建设，哪哪都需要钱，国库又不充盈，哪能拨款几个亿来搞文物回收？
那既然上面不行，那是不是就得靠下面？
靠那些参与到古董买卖所有环节的所有人？
包括那些匀荒货、铲地皮的？
当大家都意识到手里的古董是值钱的，谁还舍得把古董拿去烧了？
古董作为一件商品，可以从一个人的手中流通到另一个人手中。
无论它是一次性流通，最终落户在哪个收藏家手里。
还是多次流通，辗转于不同人之手。
它们有一点，是相通的。
那就是它们都被妥善的保管着，不会磕，不会碰，不会受一点损伤。
只要整个交易链，还在国内，无论这件古董花落谁家，最终它还是在国人手里，同时也在中华大地上。
这难道不是一种变相的民间保护吗？
它不作为一件商品，它还得不到这种保护呢。
你看，就说我吧，我现在做一行，我知道它们的价值，所以买回来我顶多就看看，坐都舍不得坐一下。
可收购站的大壮叔呢，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把它劈了当柴烧。
我是捡漏赚了钱，可我何尝又不是保护了国家的文物呢？
宝儿，我现在还记得你的用户手册第五条，要为姜家，要为国家做贡献，我觉得我现在就做得很好。
你看，捡漏赚了钱，是为姜家做贡献。
保护文物，那是为国家做了贡献，一举两得。
以前我目光狭隘，只看到了赚钱这么表面的东西，完全不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也是利国利民的。
有了今天的认识以后，我觉得我以后再偷偷干着古董买卖的活，底气都更足了。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我们要克服现在短暂的困难，好好苟着，猥琐发育，等着市场完全放开的那一天！”
到了那一天，她姜枣，可以挺直腰杆对别人说，她是一个古董家，而不是一个单单收废品的个体户。
虽然现在收废品就是她的保护色。
系统：前面说的还挺好，后面怎么还给自己上高度了呢？
宿主真是不害臊！
“所以我这个鉴宝系统才跟姜家百分之百匹配啊。”
姜枣很是认同。
“一时之间，竟也不知，是你借姜家的职业行事，还是姜家借你行东风之便，两者还真是互有成就。”
系统：“宿主，难道你之前收了东西还有心理负担吗？”
不是有钱就是娘吗？
它每回看宿主操作，还以为她无所畏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