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我会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一觉起来我们就能回到三年前。”
“嗯？啊？”他在说什么呢。
“是不是听不明白？”
艾知舒摇头。
“你高中语文阅读理解不是每次都得分挺高的吗。”程权掀开被子，下了床，“算了，下次再跟你解释。”
莫名其妙的。
等程权走出房间，她火速跑到门口，朝门外喊了一句，“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然后就把门反锁，给自己一个冷静的空间。
程权当然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在他喝完水休息了一会之后，他就已经有了点意识。
听到关门的声音，程权回过头去看着那扇门，长叹了一声。
他们之间仿佛拦着千千万万扇门，需要他一扇一扇耐心地敲开，但门内的人愿不愿意开，这还是一个未知数。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之前的不成熟、不懂事。
分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还没什么感觉，日子照过，也可能是因为事情堆积在一起忙得焦头烂额的，忽略了某些东西，再之后，他每天都陷入无尽的后悔之中，而且这种感觉日趋强烈。
他有想过挽回，但吴映萱给出的建议就是，不要去打扰艾知舒，不知道艾知舒为这件事烦恼的程度有多少，但是请别去影响她接下来的期末考试。
“你的成绩、你的生活，在你的心中占据分量大，这是正常的，但别人的事情就不重要了吗，你女朋友——不，是前女友，她的学习和情绪难道就不重要吗？”
“照你们当时还没分手的情况来看，艾知舒在你心中的地位是不是比你你在平京生活中的那些事情还排得靠后。”
“不是······”程权脱口而出的反驳马上被吴映萱打断。
“不是什么不是，你没想好怎么解决异地恋带来的矛盾，就算复合一百次，你们也还是会发生第一百零一次分手。”
“我只是以为，她能理解我的，以为，我们分不开的。”
那年出高考成绩时，程权的分数比前一年平京医科大学的录取线还高了二十分，知道这个消息的所有人都在祝贺他，觉得他是稳稳能被录取的。
但程权却开始犹豫。
艾知舒的成绩比他低了十分左右，受家里人的劝说，填了本地的晋州大学。
平京和晋州，一个在北方，一个在南方，两个城市相距四千里，来回的机票都抵得上大学生平均一个多月的生活费。
这样填志愿，他们见面一定会很困难。
距离提交志愿填报还有几天时间，程权一直迟迟做不出决定。
艾知舒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用手掌捧着程权的脸，大拇指来回抚摸。
“你的人生是属于你自己的，如果我们从来都没认识过，你现在做什么，将来做什么，你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指向，我希望我们的相遇不会影响到它。不要因为我，放弃你十来年的梦想，知道吗？”
“可是你在我心中也一样重要。”
“万一我们之后分手了，时间可不能倒流到今天，修改你的志愿。”
程权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那你不要和我分手。”
“嗯。只要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就算长时间不见面，能感知到对方，我们就不会分开。”
艾知舒伸出双臂搂住程权的脖子，点了点头。
“那你要想我。”
“嗯。”
“那你等我回来。”
“好。”艾知舒用下巴架在程权的肩膀上，“到时，我就跟我周围的人说，我认识一个很优秀的医生，从很优秀的学校毕业，和很优秀的我在一起。”
程权把艾知舒抱得更紧了，“艾同学对我寄予厚望，你聪明的男朋友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到时轻松拿回个专业第一给你瞧瞧。”
艾知舒开玩笑地拍了下他的大腿侧边，“别嘚瑟，你将来的同学可不比你差，没这么容易的。”
是没这么容易。
不对，是太不容易了。
程权上了大学，就发现艾知舒预言得很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