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帜准备办一场盛大的认女宴,让无忧彻底更名为沈蔓儿,变成相府嫡女。
随后相爷接回爱女这个消息迅速震惊各方官员。
临安皇宫在湛蓝的天空下一片威严肃穆,坐落在树木中的一所宫殿,金黄色琉璃瓦显得格外辉煌。
只是宫殿的主人却是令人感到恐慌的大皇子。
大殿中,风洵懒懒的坐在软榻上,接过宫女呈来的酒,顺势摸了一把那柔嫩的小手,感受到那滑滑的触感,放到鼻尖深吸一口,露出享受的表情。
这个新来的小宫女他满意的紧,恨不得立刻就吃了她。
宫女害羞掩面离开,面下一副恶心至极之色。
看着她状做娇羞的离开,风洵这才舍得离开视线,喝了一口酒,闷声说道“沈帜哪里来的女儿?相府嫡女?有意思。”风洵一脚踩着软榻,一脚落下,手中拿着酒杯,一副浪荡模样,哪里有皇子的风范?
“启禀大皇子,下官听闻,说是养在乡下的,近日才将人接了回来。”来人小心谨慎的回话,以防这阴晴不定的大皇子发难。
“父皇知道了吗?”风洵靠在软枕上又问。
“皇上那边应该也已知晓此事,相爷认女,都已经传遍了国都。”
风洵心下便有了盘算,当即狠狠地放下酒杯,说道:“沈帜自诩清廉之士,我给他什么他都不要,这次得了个宝贝,我看他还怎么故作姿态?”
日头正好,无忧来到清池。
“为何最近总不见沙娅?”无忧看沙娅还未回来,便向阿忘问去。
“她说主子让她去清言郡主那里伺候着。”
“哦,那应该没事!你不用担心。”既然是清言郡主,那自然是无事的。
“谁担心她了?我会担心她?”阿忘嘴硬不肯承认。
无忧也不与他说多少,进屋去寻楚凌,她有事情要询问他。
关于丞相认女,楚凌知晓此事后好像并无波澜,神情也让无忧琢磨不透,好像他早已知晓似的。
无忧心里一紧,她也猜测过,果然,这一切都和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想着还是试探性的问道,“少爷,无忧是否为真的蔓儿?”
“真假又如何?你现在不就是吗?”楚凌面向窗外,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好像对此事不以为意,神色云淡风轻。
无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不对,我应该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
她的心里一阵苍凉,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可是这是为了什么?
“我送你过来,让你成为相府嫡女,怎么?不开心?”楚凌转身看着她嘲讽道。
她的心中惊愕不已,摇了摇头,说:“少,嗯,你利用我的身世,究竟要谋得什么?”她的心里一阵酸楚,当他的暗卫多少年月了,她都快记不清了。可是,他怎会是如此冷情之人?
春季已接近尾声,风中已有燥热之气。
窗外红梅尽落,只剩光秃秃的枝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腐烂臭味。
“你要记住,是我救的你。”他的话语有些言不由衷,可还是说了出口。
无忧的心中悲痛,突然就红了眼眶,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想哭。
她苦笑道:“无忧记得,这些年,无忧一直都在还这份救命之恩,无论是战场上还是北凛帝都中,无忧都为你拼过命。如今,她已经被你利用完了,也算还了你救过的命了。”
说着,无忧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不舍得看了一眼,又狠心摔到地上,接着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把匕首还给你,从此世间再无无忧。”
初见她的泪水,让楚凌的内心挣扎了一下,有些犹豫不决还有些其他的情感。
无忧转身,走到院中,看着那光秃秃的梅枝,泪水终于夺目而出,大声说道,“我讨厌红梅!”
屋内的楚凌正弯腰捡着地上的匕首,听到她这句话,难掩苦涩落寞道:“一枚棋子,太聪明了就是不好。”
落日黄昏,夕阳的余晖将要消失殆尽,就像点点碎金,洒向人间。
天暗的很快,风泾川到的时候,就已经全黑了,此时沈蔓儿正趴在软榻上沉思。
“蔓儿,想什么呢?”
沈蔓儿依旧闭着眼睛,漫不经心回话,“你怎么来了?”似是趴着不舒服,又挪动身体,改成侧躺,接着说:“深夜擅闯女子闺房,可不像是泾王爷的作风。”
风泾川看出她的情绪不高,说笑道:“这是凤三的作风,关泾王何事?”说着拿出一盅酒,在她面前晃了晃,“要不饮酒?醉了就无烦心事了。”
听到有酒,沈蔓儿这才悠悠的睁开眼坐了起来。
繁星点点,夜风漫漫,院子里烛火燃着,能看到窗外繁花秀丽,爬藤月季的花瓣偶尔顺窗而进,随风飘落,真的是一处好风景。
嗯,确实也是适合喝酒的好风景。
两人移动至靠窗而坐。沈蔓儿双手抵着下巴,依旧面色不佳。
风泾川斟满一杯酒,说:“这可是前阳大街的胡家酿,你尝尝看。”
沈蔓儿一手拿过酒杯轻尝一口,酒香淡雅温和,顺喉而入,一股暖流在胸口缓缓流动,不刺不呛,不错,是她喜欢的。
放下酒杯,沈蔓儿看向窗外,轻飘飘开口说:“知道我是相府嫡女,你不惊讶?”
这株血色月季长的真粗壮,听爹说,这是娘生前最喜欢的一棵。
风泾川放下酒杯也和她一样看着血色月季,淡淡笑着,说:“放在你身上也就不惊讶了。”
花开烂漫,像蔓儿一样,真好看!
沈蔓儿转头看着他问:“为什么?”
“没有原因,直觉吧!”风泾川又给她满上一杯。
沈蔓儿拿起酒杯又偏向窗外,不再言语。
她是不是很傻,傻到他们都觉得她好骗。
一盅酒喝完,沈蔓儿还没尽兴,她只是不喜欢饮酒而已,但这家的清酒却很得她的心意,便想着多喝几杯。
“没了?”沈蔓儿看风泾川不再给她倒酒,疑惑的问。
风泾川看着她说:“还想喝?”沈蔓儿的脸已经有些红晕,让风泾川看着心动不已。
“不醉便没有趣味!”沈蔓儿不想动,只想再喝上几口。“你不是说喝了酒,就不会烦心了吗?我现在喝了酒却还是烦心,想来是喝的不够多。”
风泾川挑了挑眉,柔柔的一笑说:“酒不醉人人自醉,重在自醉上。”
“我就要喝很多很多酒,直到醉为止!”沈蔓儿拿过酒盅又把酒杯满上。
“那我陪你!”风泾川也给自己满上,一脸宠溺。
“你是心疼我喝醉吗?”沈蔓儿也学着他调侃起来。
“心疼你没人照顾!”风泾川也不示弱,半真半假道。
沈蔓儿一怔,也不知他说的是玩笑话还是真心话,就只全当是笑话。
“你不是号称皎月公子吗?在我面前,怎是个如此浪荡之人?”沈蔓儿用手指着他,疑惑说道。
“凤三和泾王不一样。”他的眼神里似乎藏了很多东西。
沈蔓儿喝了一口酒,又细细品味起来。
风泾川笑得如沐春风。
如此这般,真是快意人生。
在二人风景之外,沈帜站立庭院之中端详许久,看着二人其乐融融,想来蔓儿和他一起也算自在。
只要蔓儿开心,搭上他这条老命也值了。
他始终都不想搅进这皇家争斗之中。不是为了明哲保身,而是皇子中无一人德才兼备,具有帝王之相。
大皇子明明是膏粱子弟,骄奢淫逸,却总喜玩弄权势,实属不堪入目。
泾王爷虽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可偏偏不受宠,早早被封了王,看似夺嫡无望,也就一无是处了。
沈帜也着实为他可惜。
还有一位皇子,目前尚在襁褓中,参与夺嫡的可能性不大。
也正如此,大皇子虽还未被封太子,就极近狂妄,他把泾王当成假想敌,不能为他所用,就想除之而后快。
不过泾王虽不受宠信,但倘若他不参与到争斗中,倒也不失是蔓儿的良配,届时以他丞相之力自能会保他们平安。
沈帜定定的说:“蔓儿,你只管去欢喜,为父会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