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男人陆远的脸庞被远处的微光映得若隐若现,令人难以捉摸。他的表情被深邃的黑暗所笼罩,使人无法辨识其喜怒哀乐。尽管逆着光,江莱仍然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质。

"你怎么不穿件大衣?也不怕感冒了吗?

" 江莱略带担忧地问道。顾陆远似乎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此刻他感到夜风刺骨的寒冷,便将身披的羊绒大衣紧了紧。令人惊讶的是,

他并未出声,出奇地沉默。然后,他轻轻地拉过江莱的身体,从背后紧紧地拥抱着她。他的手穿过她的身体,将她紧紧地贴在自己身上,让她的温暖传递给他。这个寒冷的夜晚被他们相互贴合的地方一点点温暖起来。突如其来的亲密让江莱有些惊慌失措,她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怀抱。

"别动。" 陆远终于发话了,声音低沉且充满磁性。

江莱的神经末梢在这个瞬间变得异常敏感,她能感受到陆远的呼吸在她的耳后缓缓弥漫。这个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让人感到窒息。她试图提高声音,对他说

陆远,你不是说你来打高尔夫球吗?这么冷的天,你是故意让我连夜开一个多小时的车来被你耍?

"她始终无法看到陆远的表情,只是感觉到他抱得越来越紧。

"嘘——" 陆远打断了她,"再等一会儿。

"他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稳和安静。这种安静与他之前的张扬恣肆和阴沉狠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刻的他,静静地拥着她,显得如此陌生。

江莱从未想过,他们竟然能够如此安静地相拥而立。那些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恩怨似乎在这片刻的宁静中被暂时遗忘。她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熟悉的温暖,那曾给予过她安慰和平静的温热。而她,也曾拼命地想要温暖他。

【彼年】

在陆星辰因为贪污问题突发脑溢血住院的时候,陆远和叔叔找遍了关系想要照顾他。但即使是这样,没有任何亲属和朋友能够探视和照顾他。在这个时候,

陆远真正体会到了世态炎凉。父亲曾经的战友和同事都找了个遍,但他们都以各种理由回避这件事,生怕惹祸上身。

而江莱只能看着陆远一脸疲惫地回到家,然后把自己关进房间。母亲的话像毒咒一样一遍遍回响在她的脑中,快要把她逼疯了。

你一定要让陆远对你神魂颠倒,你一定要毁灭他!她如幽灵般溜进陆远的静谧小屋,他正孑然一身地站在窗边,独自沉醉在夜空的星辰大海中。月光像调皮的精灵,悠然洒落进来,为他的脸庞披上了一层冷峻而神秘的银色纱衣。

"陆远。"她轻柔地呼唤了一声。陆远仿佛被冰封一般,没有转身,没有回应,他的视线依旧迷失在窗外的无尽星空之中。她带着紧张的神色,缓缓走到他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打破了他的沉思,

"爸爸的事情有新的进展吗?"陆远过了许久才无力地摇了摇头,他的声音消沉而空洞,

"现在似乎只有一个人能帮得上我们。"

"谁?" 江莱焦急地问道。

"冯国拥。" 陆远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他们心中都清楚,这个冯国拥,就是这十多年来钟丽一直依附的男人。

"怎么会是他?" 江莱低下了头,自言自语地呢喃。

"我知道你妈和他之间的关系,你说她能不能帮我们说几句话?

" 陆远沉默了许久,才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不知道,有机会总要试试的。

”江莱的眼神闪烁着不自然,她看了看四周,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本来她还抱有一线希望,但是听到了那个名字之后,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钟丽,她怎么可能帮陆远说话呢?以她的性格,此时此刻,一定是想落井下石的吧。

“有空我去拜访一下她吧。”陆远没有看出江莱的顾虑,现在只要有一点点希望他也要去尝试。

江莱欲言又止,只得附和地点点头,递给他一罐啤酒,自己也拿了一罐打开来喝。他们的啤酒在桌上冒着泡泡,就像他们此刻的心情一样。

江莱苦笑着说:“我们似乎还没有像现在这样一起喝过酒。

”江莱笑笑,想着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逗他开心,同时也给自己找个可以逃避眼前这些纷繁事情的借口。

“那是因为我特烦你!”陆远喝了一大口啤酒,挑眉说道。

“胡说,应该说是我特烦你!

”江莱不甘示弱。“你为什么烦我?

”陆远转过头看向她。

“那你又为什么烦我?”江莱挑了挑眉,反问道。

“因为那一年我妈刚去世,我讨厌所有的人,可是你却突然出现了。你就像是一个小妖精,迷惑了所有的人,又乖又听话,学习好,简直就是一个完美小孩。我讨厌你……抢走了他。

”陆远说到最后,眼神闪了闪,似乎是感觉到不好意思。

“我抢走爸?你怎么不说你不争气,总是跟他对着干!其实你的脾气最像他,两个人都那么倔强,谁都不肯先服软。要说你不是爸亲生的,打死我都不信。

”江莱的话像是把陆远扬刺了一样,他突然沉默了。他们两人陷入了沉默中,啤酒罐在桌上冒着白色的泡沫,就像他们的心情一样复杂。

然后陆远突然放下手中的啤酒罐,伸出手去轻轻碰了一下江莱的肋骨。

“啊!”江莱被他吓了一跳,放下手中的啤酒罐,身体向后仰去。陆远看着她一脸惊恐的样子,终于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个家伙!”江莱翻了一个白眼,瞪了他一眼。

陆远继续笑着说:“其实我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会那么紧张。

”他顿了顿,“我们之间总是这样,好像只有吵架才能缓解我们之间的关系。

”江莱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说:“是啊,我们总是这样。但是我们也很幸运,至少我们还有彼此。

”她笑了笑,“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

”陆远也点点头,微笑着说:“没错,我们是一家人。”

他拿起啤酒罐,向姜杨举了举,“干杯!”江莱也拿起自己的啤酒罐,轻轻碰了一下陆远的啤酒罐,

“干杯!”随着啤酒的泡沫一起涌入口中,他们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虽然生活中有很多的困难和烦恼,但是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可以相互扶持着走下去。

在一个充满热情的夜晚,陆远和江莱正在享受他们的啤酒。然而,这平静的气氛突然被打破,

当江莱突然将手中的啤酒猛地泼向顾恣扬。这一举动让陆远措手不及,他还没来得及躲避,就被泼了一脸的啤酒。

江莱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轻蔑。陆远被她的行为激怒了,他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向她冲去。

看到陆远的举动,江莱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于是,两个人的房间变成了一片混乱的战场,陆远最终成功地抓住了江莱,他一把将她按在沙发上。

虽然江莱的力量无法与他抗衡,但她仍然倔强地挣扎着。陆远看着她不服软的态度,用手指戳向她的软肋。江莱怕痒,她尖叫着从沙发上滚下去,这个动作连带着将陆远也带倒。

结果,陆远倒在了地上,充当了江莱的肉垫。他的叫声让整个房间都震动起来。当两个人都恢复过来时,他们发现他们的脸靠得如此之近,几乎只有几寸的距离。

这个瞬间,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微妙。江莱的脸颊突然感到一阵热浪袭来,她下意识地想要起身躲开。

但是,在那一刻,陆远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某种东西,让她无法动弹。

他轻轻地笑了笑,“认错,小妖精。”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但充满了威胁。

江莱看着他,她的心跳加速,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他的眼神吸引住了。尽管她知道她应该反抗,但她却无法动弹。

就那么一瞬间的迟疑,她的身体硬生生僵住没动。

江莱,你一定要让他爱上你!你要毁了陆远,只有毁了他们全家,你爸在地下才能够安息!

钟丽的话不知道怎么,如恶魔一般钻进她的耳朵。

然后,鬼使神差地,她低头轻轻吻了吻陆远的唇。

陆远刚开始的时候有些蒙,直到她微凉的唇离开他的唇,他才反应过来。

江莱感觉自己的脸又红又热,心里更是纠结混乱,不由得开始后悔刚才刹那的冲动。于是她撑起身体,急切地想要站起身。

可陆远却猛地钳住她的腰,一个挺身,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再度吻上她的唇。曾经对于这个女人那一点点隐秘的渴望,像火苗一般撩拨着他的神经。而她刚才蜻蜓点水般的轻啄,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将火苗彻底点燃,变成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陆远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有过如此强烈的渴望。或许是酒精影响了大脑的判断,或许是突如其来的家变,让他极度渴求温暖,或许是他早就喜欢上了她,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

反正,此时此刻,他生出一种不可遏止,想要她,陆远的唇一直在江莱的唇上流连,时轻时重。之后缓缓下移,

江莱的内心就像刮起了暴风,她就是一叶无助飘摇的小舟。

“不,

他叹了口气,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头低得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他轻声道歉,“对不起。

”江莱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膝,双手紧紧地抱住,内心仿佛被复杂的情绪搅得天翻地覆。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嗓子里的话都堵在了一起,无法形成完整的句子。

陆远并不知道她的内心挣扎,只以为她被他吓着了。他轻吻着她的额头,低声而坚定地说道:

“我是认真的,不是玩玩的!”他的眼神真挚而热烈,仿佛星辰闪烁在夜空中。那一夜,

江莱坐在床边,双膝抱紧,整晚未眠。她的眼睛像被胶水粘住一样,无法合上,更无法眨眼。她的心如同波涛汹涌的海浪,一层层的涟漪荡漾开来。

第二天一早,她和刘谦约在学校见面。刘谦似乎已经知道她将要说的话,所以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浓得化不开的哀伤,只是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宠溺地看着她。

江莱以为自己会哭,会依依不舍。可是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真是可以伪装得天衣无缝,连眼泪都可以收起。她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刘谦,我不是值得你喜欢的人。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剑锋,刺入空气中,打破了沉默。“我懂你。

”刘谦淡淡地说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理解和无奈,他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和无法跨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