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佟叔我印象最深的一事,应当是建初十五年的一件事。”

墨笛躺在床上向佟泉询问了他小时候的事,佟泉坐在一旁向他回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事?”

“我好好和殿下你讲。”佟泉轻声道。

“那应该是七月份的秋至,在那一天殿下可是把我关起来了三天。”

墨笛疑惑的“啊”了一声。

“把佟叔我关进了一个幽暗而又潮湿的地牢,那里可没一个人,只有烛光陪着我。”

“若不是那地牢中,有酒肉支撑着我,佟叔我可能就早早离去了。”

墨笛闻言,脑中确实有一点点的印象。“我……我……我”墨笛欲言又止,想要说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殿下你没有害我,此举还是在救我。”

墨笛又“啊”了一声,“为什么呢?”

“当时我担任兵部左……右。”佟泉忘记了,只知道是侍郎。“兵部侍郎,然后当时的太子,也就是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与齐王争权。”

“兵部的将领与边军大多都投靠了齐王,文成那边也是同样,只有我太子和齐王都尚未投靠。”

“当时的我勤勤恳恳的,根本不知道这些事。”佟泉说着心里越发气愤。“我那信任的好尚书和兵部的一个小主事,不知道哪来的罪证?”

“把我给弄撤职了。”佟泉说着心中愈发郁闷,脸上的神情也愈发激愤,墨笛一边听着一边安慰着。

佟泉的气慢慢顺了下去接着讲:“那个老不死的还想把我弄死,亏我以前这么信任他。”

“当时的皇帝也就是现在的太上皇,要将我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什么等候发落?就那些污蔑我的罪证,都足够我被砍半炷香了,好在殿下你先提前把我弄进了你的暗牢。”

墨笛笑了笑,听到现在根本没听懂是怎么回事?“之后呢?”

“之后啊。”

——建初十五年

建王府所建的地方,在四百年前是刑部的大牢,下面有三层地牢,其中最下面还有一层,那一层非常隐秘,只有许砚辞和许白秋知晓。

杜忘于在建王府中的暗牢中呆了两天多,所处的地方是在最后一层,那一层不见半点光亮,只有烛光能勉强将周围的黑暗驱逐。

许白秋在圣旨到来的那一刻钟之前,就将他带到了建王府,随后让童林将杜忘于打晕,亲自送进了那一层暗牢。

杜忘于昏昏迷迷的睡了半天,待醒来后只发觉自己在一个十分阴暗潮湿的地方,只有蜡烛那微弱的光芒将周围照亮,周围也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许白秋。

“小殿下,将我带到这,是为何?”杜忘于开口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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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爷爷下令将你打入天牢,并在秋后问斩。”许白秋坐在向上的一个阶梯上,身着着黑色的锦衣,冷冷的开口回答。

“小殿下,是要救我。”

墨笛“嗯”一声。“三天,本王只需三天就能查清楚这件事。”

杜忘于听后很是震惊,震惊不是三天之约,而是将他救出来后的的惩罚。“小殿下不怕受罚吗?”

“怕”许白秋冷冷的说。“可是三天之内查清楚,本王就不会受罚。”

“可是三天内没查清楚呢?”杜忘于问道。

许白秋并没有回答他,默默的往上走,在出口前回了句。“忘于你不信我吗?”

“信……可是。”杜忘于明白,倘若这时许白秋将他交上去,许白秋一点事都不会有,倘若是不交……。

“小殿下还是将我交上去吧!”杜忘于不善于这种朝堂上的事情,想要想清楚需要很久,可许白秋明显要走了,只能开口劝他挽回心意。

“那不行,三天之后倘若我还未查到,只是撤掉一个王爷的封号罢了。”许白秋默默的启动了机关。“忘于等着我吧。”

杜忘于吃了迷魂散,身上的力气全无,想要上去也是无能为力。

上面的石门慢慢关闭,杜忘于望着许白秋渐渐远去的背影,“唉”默默的叹了口气。

这地牢中准备了许多的酒菜,外间还隐隐有些光透进来,显然是许白秋弄的。

杜忘于现在有时间慢慢想了,可还是想不明白。“老东西竟然背叛我,冲阵杀敌的时候你就应该死在战场。”

杜忘于原先是边军一位普普通通的士兵,后来有一位大人看中了他,给了他建功立业的机会。

那位大人是许砚辞,杜忘于很感谢他,每次节日都会到他府中拜谢,也在那时遇见了许白秋。

杜忘于后面去的次数多了,遇见的次数也多了,许白秋也慢慢与他亲近了,杜忘于也会时常去看望还不到五岁的许白秋。

杜忘于不参与这两位斗争的原因,并非看不懂朝局,许砚辞对他的恩大,有时自己被陷害也是他出手相助的。

后来许砚辞被打入大牢,自己也劝过皇帝,可皇帝并不听。

许白秋对杜忘于的恩情并不大,可浓厚的情谊已在心底结下,再加上许砚辞的恩,杜忘于就打算跟着许白秋。

——两日后

上面的石门传来了动静,正在缓缓打开,杜忘于眼神向上望去,许白秋不知为何瘫坐在地上。

“忘于,我不用三天仅仅两天多就做到了。”许白秋的声音自上而下的传入了杜忘于耳中。

杜忘于顺着台阶向上走去,走到了许白秋身前,缓缓的低下了身子。“多谢小殿下。”

许白秋手中还拿着一纸文书,将文书抬高递给了杜忘于:“不应该谢我,反而是我多管闲事了。”

“二皇叔想要拉拢你,就让兵部尚书和那位小主事联合一起弹劾你,等你觉得自己完了的时候,他再出来将证据公布于众。”

“忘于认不认得那位小主事。”

“不认得。”

“兵部尚书对外宣称是被蒙骗的,所以还活着,那些证据都是小主事弄出来的,所以他死了。”

“忘于,我多管闲事了。”

“没有,是我被算计了,小殿下替我解围了。”

“我没有,反而还害了你。”

“这件事如果没有我,你就会成为齐王的人,选了人,你在兵部会更好,你会在仕途上更顺利。”许白秋此时有些自责。“我将那些证据交于了皇爷爷,你没事了,也本不会有事。”

“我不想去齐王那,是小殿下帮了我。”

许白秋依旧在自责。“你跟着太子吧!我让皇爷爷将你调到工部,你……”

“不用。”杜忘于还没等许白秋说完就答道。

“可……”

“我一直都是小殿下的人,殿下要跟着谁我便跟着谁?”

“那这样你的仕途……”

“在往上就不适合我了。”杜忘于道。“我能走到这么高全都是许大人的功劳,在往上,若是没他帮我,我都不知道会如何死?”

许白秋没答,伸出了手。“我腿受伤了。”

杜忘于见此情景,想起许白秋更小的时候,他还能一只手拎起来。

杜忘于将许白秋背到身上,向外面走去。“殿下是如何受伤的?”

“跑太快摔倒了。”许白秋淡淡的开口道。“你待会儿,就得回衙署报到。”

杜忘于“嗯”一声,“明月我……我辞去这侍郎之位。”

“为什么。”

“官场不适合我,我跟着小殿下。”

许白秋闻言,知道他为何要撤去这个位置?他确实不是很官场。

“确实不适合你,来府中做个家丁吧!”许白秋语气挑逗道。

杜忘于“嗯”一声,“可以”

霞光穿透云层直达地面,杜忘于也离开了暗军,童林上前接过许白秋,送他回了房间。

杜忘于欲要回衙署,却在出去的时候知道了许白秋是怎么受伤的。

是许白秋觉得轿子的速度太慢,就自己下了轿子,往各处跑,收集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