埠海县不断往京城走的流民越来越是少了,河堤崩塌的事件已是过去了数日,新的县令姓阙,名泾寒。虽不知能力如何,但总是不会差的。
“雨季已经过了,重建河堤的事倒也不急在一时。”童林在马车外向墨笛说道。“就算要重建也得等少爷,将这事查清楚了,朝廷才会让工部重建。”
马车内的墨笛抬手抚着额静静的听着,墨笛没有接童林的话,反而有些虚弱的询问:“前面可有客栈?”
童林闻言,想了想道:“前面五百米处就有一间客栈。”又关心的问道:“少爷,可是病了。”
秋风携带的云团,将苍穹之上的光遮蔽,温润的天气也因秋日的到来,变得寒冷。
墨笛默默的“嗯”了一声,又缓缓的道了个“冷”。心又想:莫名其妙就发烧了,头又晕,身又冷。
“我去为你少爷取件厚点的衣裳。”童林留下一句话后,就往马车身后疾步走去。
童林从后面的车上取来了一件棉衣,又疾步回到了墨笛的马车。
墨笛脸色有些许的苍白,整个身子都是热的,紧紧握着的手在见到童林后张开了,将童林递过来的棉衣穿上。
童林望着墨笛还在紧紧握着的手,张了张嘴:“少爷,还是冷吗?”
童林抬起手摸了摸墨笛的额头,墨笛不想说话,默默的的道了“冷”和“困”。
“佟泉。”童林打开左帘张口喊:“少爷病了,你去找郎中。”
在马车外面的佟泉还想着去客栈后能有什么好吃的?知道墨笛病了后先是“啊”了一声。“少爷,咋就病了?”又道:“我现在就去找。”
马车发出轱辘轱辘的声音,须臾,就到达了客栈。墨笛下了马车,风将树上的枝叶吹的晃动,将挂在客栈门前的灯笼吹得摇摇晃晃。
墨笛下了马车后,抬脚进入了客栈,童林上前与掌柜交涉,余澄水知道墨笛病了,摸了摸怀中的仅剩的三颗药丸。心想:小病而已,问题不大,过两天就好了。
——埠海县北山
阴云绵绵不断,枝叶被秋风吹得晃动,黄昏还未到来,霞光却已经退去,天色昏暗,蜡烛的烛光映照在一张苍白的脸庞。涂秋藏嘴唇微白,眼神在烛火的照耀下,原本幽暗空洞的眼神微微的恢复了些许的光芒。
“爹”涂亏微微地喊着,涂秋藏自中毒之后,涂亏便亲自下山寻找良医,可所有郎中都说他活不过五天。涂秋藏神志也愈发溃散。
涂亏知道这个毒是哪里来的?她也知道解药在哪里?可时间不等人,等她拿到解药回来后,涂秋藏或许便已经离开她而去了。
“范日居”涂亏不知从哪听说他可以解掉这种毒,便将他请上了山。范日居原是京中人士,似乎还是某个神医的徒弟,来埠海县是为了救治这里的灾民。
“大当家这个趋势,至少还能坚持两个月。”范日居一边扎着针一边说。“两个月之后,若还是没有解药……”
“会死对吧?”涂亏眼眸中充满了戾气,烛光照在她的脸上,泪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滴落到了涂秋藏躺着的床上。她对着涂秋藏自顾自的说着:“那狗官,后日便会来埠海县,那时便可拿到解药。”
范日居在一旁默默的施针拔针,闻言,他的下一针扎的更重了。“小姐,这几日忧伤过度,也许休息一会儿。”
“范郎中,才是辛苦。”涂亏道。“自几日前起,每日天还会末亮,便上山来,为我爹施针把脉,随后又匆匆下山,黄昏之前又要再次上山来。”
范日居闻言,随手将涂秋藏几根针拔除,收拾好药箱,笑了笑说“应该的。”又道:“明日老夫还会再来。”
涂亏“嗯”一声,道了个“谢”又吩咐其他人,让他们护着范日居回去。“今夜的天太黑了,我让人护着你回去。”
范日居也“嗯”一声,抬脚离开了此处。
——
佟泉不知道从哪拐来的郎中,那郎中的脸上有伤,很明显佟泉专往脸上打。大郎中为墨笛把了把脉。闭上眼睛装作幽深的说:“近日的天气忽然就转了冷,公子应是受了寒。”又道:“小病而已,吃些药便可。”
無錯書吧那郎中言罢,站起身便要走,童林疑惑开口询问:“这……这药都没开呢。”那郎中闻言停下脚步,摸了摸脸上的伤。“主要是把我抓来的时候,我也没来得及带药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