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教授还没醒!”

容婳的声音传来,透着十分的无奈:“再说了,暴雪的事我们教授也管不着啊。”

“他俩不对一对吗?”季洲崩溃道:“教授出面,肯定能把我们指挥官捞出来的。”

“这话就不对了,每个人做错事都该受到惩罚的。”容婳铁面无私的抓着他的胳膊,挡在他的跟前,以免他再前进一步:“他害的教授差点出事,受点惩罚也是应该的。”

“那是误会……诶,教授!”

季洲看见那个杵在楼梯口的人,顿时眼前一亮。

容婳回头一看,面露喜色:“教授你醒了?”

“嗯。”姜至脸色苍白,连声音都透着病态:“我去一趟暴雪。”

“我带你去!”季洲顿时激动的抓开容婳的手,生怕姜至反悔似的,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容婳无语了下,回头不放心的问道:“教授,你的身子。”

“没事了。”

姜至摆摆手,跟着季洲离开了。

暴雪都不是泛泛之辈,能进来的都是人上人。

这里纪律严苛出了名的。

有错必罚,必惩。

寻常兵士犯了错,都难逃一劫。更何况处在暴雪最高地位的指挥官呢。

不掉层皮估计都别想从刑房出来了。

许绛亲自过来迎接,见她过来,担忧顿时一扫而光:“教授,你还好吗?”

“无碍。”姜至顿了下,开门见山的问:“谢司珩怎么了?”

说起这个,许绛就为难:“司珩说自己没保护好你,一把你送回家后,就过来领罚了。这会把自己关禁闭室里写检讨。”

姜至挑起一边的眉梢。

许绛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一边带她过去,一边低声恳求道:“你快把他带回去吧。军部的鞭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活活挨了一百多下,这会皮开肉绽的。原本没什么,他是高阶进化者,没几天就好了。可他又犟的很,非要往身上抹药粉,抑制伤口愈合。还说惩罚就要罚到位,这不是找麻烦吗?”

姜至轻飘飘的开口:“以身作则,没什么不好的。”

许绛被这话噎了下。

紧跟其后的季洲也唇角一抽,姜教授的确是来解救指挥官,不是来捅刀的吧?

很快,就到了刑房。

姜至一个人走进去的。

刑房阴暗不透风,她一踏入就感觉一股冰冷的湿气,刺骨的涌入。

她掩着鼻子,又忍不住咳了两声,这才慢吞吞的走了进去。

指挥官的牢房在最后一间。

他坐的笔直,在阳光的照射下,他的脸近乎惨白,没半点血色。被冷汗泅湿的黑发下是一双幽冷的眼眸,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衬衣,领口处可见皮肉乍开的鞭痕。

笔尖摩擦纸张留下的声音,是囚房内唯一的动静了。

姜至走过去,推开门,双手插兜,姿态懒散的倚靠在门口。

她斜了眼锁,轻笑:“真够玩忽职守的。”

都说是禁闭了,门也不锁一下。

“没必要。”谢司珩抬眸看她:“没人敢跑的。”

毕竟这里是暴雪。

外围都是激光陷阱,一旦落跑,启动机关的话,说不定更惨。

姜至哦了一声,兴致缺缺:“所以,你现在是在忏悔吗?”犹豫了一秒,她还是补充了句:“因为我啊?”

谢司珩坐在石床上,定定的看着她。光影将他精致立体的脸部线条修饰出了一抹温和。

那一瞬间,姜至从他脸上看出了懊悔。

“抱歉。”他说。

姜至摇头失笑:“不用,指挥官。你没对不起我。”

“听季洲说,你们一直认为我在赌气,才故意一个人行动的?”

“你觉得可能吗?”谢司珩淡淡的自嘲。

“的确不可能。”姜至说:“我做的每件事都有我自己的打算。一个人去是因为只有我孤身一人前往,对方才会放松警惕,我才有机会见到那个口罩男,然后彻底解决他。”

“说起来,我能脱险,还要感谢你上次贡献出来的血液。”

谢司珩的脸上浮现一抹诧异:“你用我的血进化成白狮了?”

“不,我用的是从你血液中提取出来的促进进化因子。”姜至想了下,说:“你可以理解为,每个人进化方向受基因控制。只要用外因诱导,就能发生进化。”

“……你能曝全拟态?”谢司珩皱眉。

那管在废弃工厂捡到的药剂,上面的编码跟姜至在他归国宴会上拿出来的一样。

而那次在生物制药厂的地下室,姜至并没有曝全拟态。

可那天晚上,姜至的目标是去杀口罩男的。而他血液中的促进进化因子,是促进高阶进化的。

所以,在对战藤蔓女的时候,姜至一定是曝了全拟态。

“反应够快。”姜至面露赞赏,下一瞬,她亲善的从口袋内摸出几个空的试管,看着谢司珩领口处的伤痕,蠢蠢欲试:“所以,长官,你的血很宝贵,千万不要浪费了。”

“……”这话在这个时候听上去虽然很匪夷所思。

但是,谢司珩率先涌上脑海的想法居然是:不愧是姜教授。

她特地屈尊降贵来这一趟,就为了收集他的血液吧。

谢司珩走过来,从她手上接走了试管。

靠的近了,姜至才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她的眉梢微微沉了下,自虐吗,这个人?

“快出去吧。”谢司珩坐回石床上,拿起笔继续写检讨:“这里阴暗潮湿,你担心感冒了。”

姜至眼角一扫石床上的男人,淡然的眼底不见一丝波澜。

她拢了下衣服,抱着胳膊倚靠在门上:“你受罚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你自己?”

“你的全拟态是什么?”谢司珩头也没抬,手也没停,只是好奇问了下。

那个藤蔓女没说完的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姜至扯了下唇:“看来不是因为我,那我就放心了。你慢慢关禁闭吧,再见。”

说完,她很无情的将锁锁上,然后转身离开。

谢司珩抬头,注视着她的背景。

清瘦又单薄。

多少人拼命追逐,渴望够及项背。可是,从来没人成功过。

他也一样,在姜至眼中,只是平庸一员。

不多时,脚步声哒哒哒的,来人似乎因为跑的太快,直接从楼梯上滑了下来。

“嗷!”

季洲惨叫了一声,顾不上疼,立马从地上爬起来,马不停蹄的跑到了最里间的牢笼。

“指挥官,大事不妙,有人来挖你墙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