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用心良苦

皇帝怒气冲冲下了朝，又撞上康乐公主求见，皇帝知道康乐公主入宫，是想为佳贵妃和裴澜瑞求情，他烦躁一挥手，

“告诉康乐，朕忙着处理国事，没空见她。

若她想要尽孝道，就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陪皇后聊天解闷便好。”

康乐公主任性娇蛮还是个恋爱脑，皇帝对她恨铁不成钢，如今看她在这个时候，敢冒着触怒龙颜的危险，也要替母妃和兄长求情，皇帝也想给她寻个庇护。

若康乐公主听自己的话，在皇后面前多尽孝道，即便佳贵妃被处置了，太子今后登基上位，也不会对康乐太差。

皇帝一番好心，康乐公主非但不理解，还和皇帝对着干，她扑通一声跪在走廊上，

“年公公，还请你禀报父皇，儿臣知道父皇政务繁忙，儿臣愿意等父皇。

若父皇政务处理完之后，还不愿意见儿臣，儿臣愿意跪死在皇宫，替皇长兄和母妃赎罪。”

看康乐公主跪着不走，一些到御书房和皇帝议事的臣子，无不摇头叹息，觉得康乐公主孝顺佳贵妃，和瑞王兄妹情深。

皇帝听了禀报，气得摔了折子，

“她想跪死是吧？让她跪，朕倒要看看，她能跪多久？”

康乐公主也是个狠人，她从皇帝下朝一直跪着，不吃不喝一直到深夜，眼看皇帝出了御书房经过走廊时，康乐公主膝行过去，对皇帝连连磕头，

“父皇，你当初最疼爱大皇兄，小时候儿臣和大皇兄争宠时，父皇都教导儿臣，说大皇兄自小身子不好，施针喝药吃了不少苦，让儿臣尽量顺着大皇兄。

父皇，看在大皇兄小时候吃太多苦的份上，求你饶了大皇兄，给大皇兄一个痛改前非的机会。

父皇，儿臣求你了！”

听康乐公主提起裴澜瑞小时候，皇帝就想起裴澜铮小时候，即便康乐公主把头磕得血肉模糊，皇帝的心肠也软不下来，

“康乐，瑞王府的事情你少管！

你要是个聪明的，今后回到公主府，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不管瑞王府出了任何事，你都别来瞎掺和。

你若不听朕的话，朕可以把那逆子贬为庶人，也可以夺了你的公主府。”

在皇帝蹲下身来，抬着她的头察看伤势时，康乐公主心中暗喜，觉得皇帝还是心疼他们兄妹的，哪曾想皇帝一边温柔给她拭血，一边说着残酷的话语。

康乐公主觉得心中发寒，她知道皇帝铁了心要惩治裴澜瑞，于是退而求其次，

“儿臣遵旨！

父皇，儿臣想母妃了。

儿臣想去钟粹宫看看母妃和侄子，还请父皇恩准，让儿臣去看看他们好吗？”

皇帝照样一口拒绝，“你不用担心，你母妃他们有人伺候，好吃好喝在宫里待着。

你看或不看，他们都好好的。

康乐，听朕的话，回去过你的小日子，不该问的不问，不该掺和的别瞎掺和。

如若不然，朕即便是一国之君，朕也保不住你。”

皇帝说了这话，对年公公吩咐道：

“年公公，派一队人送康乐出宫，让他们今后留在康乐公主府，保护公主的安全。”

康乐公主浑身直打颤，她强撑着磕了个响头，

“儿臣告退，儿臣谢父皇隆恩！”

眼看康乐公主摇晃着身子离开，皇帝叹息了一声，

“别怪朕心狠，朕若不让人把你看押起来，你迟早要被建安王的人利用。”

皇帝原本打算去坤宁宫，有了康乐公主这一出，他回了一趟御书房，转道前往钟粹宫。

此时的钟粹宫外面，被御林军围得水泄不通，宫殿里早没了昔日的喧嚣热闹，宫人们上次被清洗之后，并未得到及时增补，伺候的人少了许多。

佳贵妃被关了没多久，听说瑞王在朝堂大放异彩，他为南境积极筹备钱粮，被皇帝授予重任去押送辎重，佳贵妃暗自窃喜，想着只要瑞王立了大功，自己就能解除禁足了。

瑞王去南境没几天，皇帝就以陪伴佳贵妃为由，把瑞王的子嗣全部送进钟粹宫，佳贵妃更是惊喜不已，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说明皇帝心中惦记着她。

佳贵妃即便被禁足，也因为孩子的到来，而变得心情愉悦，她对宫人们颐指气使，让他们朝宫外的管事递话，不停让人送吃穿用度，行为半点也不收敛。

皇后和年公公心中有杆秤，佳贵妃的要求只要不过分，他们基本上都让人照办，至少在外人看来，皇帝对瑞王府的子嗣，还是心疼到骨子里的。

佳贵妃高兴没两个月，就接到晴天霹雳，听说儿子因为对军械动手，在边境被皇帝贬为庶人，正被锦衣卫押送回京。

佳贵妃在钟粹宫哭天喊地，痛哭流涕要求见皇帝，瑞王世子带着弟妹们，也跪在钟粹宫求情，想请皇帝开恩，别让他们无所依靠。

皇帝从始至终，都没有去钟粹宫，他对佳贵妃已经彻底失望，不想再见到这个蠢妇。

如今康乐公主又来求情，皇帝最终来到钟粹宫，看到佳贵妃素面朝天，正看着几个孩子玩耍。

裴澜瑞长子裴浩然，第一个见到皇帝，他连忙下跪高声请安，

“罪孙拜见皇祖父，皇祖父安！”

其它两个孩子听了这话，立刻也下跪请安，虽然他们并不知道“罪孙”是什么意思，但跟着长兄喊就对了。

佳贵妃满心苦涩又慌乱，她胡乱摸了摸自己的脸，连忙盈盈下拜请安，

“臣妾见过陛下，臣妾不知陛下驾临未曾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看了看八岁的裴浩然，作为皇长孙，皇帝对他同样充满期待，他给皇长孙赐名，希望他长大之后“浩气凛然”，没想到阴差阳错，自己疼爱的皇长孙，竟然是别人的孙子！

皇帝满心苦涩，对几个孩子挥了挥手，

“都起来吧，浩然，听说前两天你们打架了？”

裴浩然的弟弟裴浩行，不过是五岁的孩子，他听到皇帝问话，连忙急着回道：

“皇祖父，浩源堂兄他们欺负孙儿，说孙儿的父王废了，孙儿和兄长也是废物。

是堂兄他们先动手，兄长为了护着孙儿，才和堂兄他们打架的。”

见弟弟突然插话，裴浩然连忙请罪，

“是罪孙没教导好弟弟，也是罪孙冲动行事打了人，请皇祖父责罚罪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