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怀哑了音儿,不敢再说。褚玉卿又道:“你那戒具盒子带了吗?”听到褚玉卿问这个,宇文怀有些虚,才刚挨过一顿打,他觉得禁不住再换一样戒具受罚了。

“带是带了,在我的营帐里,卿儿要用吗?”褚玉卿摇头,指着景元道:“照你那个样子给他备一份,好兄弟,当然得整整齐齐。”

宇文怀松了口气,不是挨揍就好。忙答应道:“好的,我会吩咐人去准备的。”

褚玉卿托着下巴,看着灯火下的图纸道:“暗龙卫早上把消息传回京城,最快三天就能到今上手中。依你对今上的了解,他得到这个消息会有什么反应?”

宇文怀脱口而出“皇兄一定会赐婚的,三年来他不止一次问我跟心上人进展如何?就等着知道你的身份然后赐婚了。”

说完后,宇文怀看到褚玉卿难看的脸色心里越发忐忑,“卿儿,你若不愿,我会抗旨的,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抗旨了。”

褚玉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还记得弩吗?”宇文怀惊喜道:“卿儿,你要用弩?那这次进攻大宛,我们赢定了。”

褚玉卿摇头道:“普通弩箭不适合混战,而我要用的,是投石机,攻城所用。”

褚玉卿说着把桌上刚刚干透的图纸指给宇文怀和景元看,“我们三天后兵力部署到位就要反攻,这图纸肯定是做不出来了,到时候宇文怀坐镇军中监督工匠,景元熟悉大宛,乔装后随我上阵。”

宇文怀不放心道:“卿儿,我也跟你去。”褚玉卿严肃的摇头道:“军中主将上阵尚且会被众人盯上,你是主帅,又是当朝亲王,上阵更加危险。再说,你若有半点不妥,会牵连多少性命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宇文怀道:“即为主帅,安能龟缩在后方大营?”褚玉卿笑道:“即为主帅,自然要居中镇守,随时调度。投石机图纸珍贵异常,你不在如何能保证安全?”

宇文怀无法,只能听褚玉卿的,带上图纸依依不舍的回到自己营帐,宇文怀久久无法入眠。

宇文怀离开后,景元有些期待的看着褚玉卿“卿主,可要景元侍寝吗?”

褚玉卿一口水喷到地上,吓了景元一跳,刚要道歉就被拎了耳朵训道:“你才多大就想这个?告诉你,最起码要等到我二十岁了,你们两个才有机会上我的床榻。”

景元疑惑道:“可是,世间女子大多十五六岁成亲生子,卿主为何要等到二十岁才许我等侍寝?”

褚玉卿道:“世间女子如此小的年岁成亲生子,难产而亡的有多少你可知道?这么小的年岁,身子尚未完全准备好,到时候伤及根本是如何调理也无法弥补的。”

景元被拎着耳朵忘记了疼痛,只是又想给自己一个巴掌。当初跟自家外公商议时,他曾想过要不要下药生米成熟饭,被外公训了一顿。

如今看来,幸亏没有。见他发呆,褚玉卿松开他问道:“你想什么呢?跟你说话也不回答?”景元回神,转身去取了藤条回来道:

“请卿主责罚。景元无知,在乌梁城时曾想过对卿主用药自荐枕席,景元大错特错,请卿主狠狠责罚。”

褚玉卿‘嗯’了一声,道:“是你会想出来的主意,被景老爷子阻止了吧?”

景元点头,道:“外祖父训斥了景元一顿。”褚玉卿拿了他手里的藤条放到一旁,道:“景老爷子乃当代大儒,没那么不择手段。过去的事我不想再追究,不早了,你睡塌我睡床,早点休息不许偷看。”

褚玉卿说完去了后帐休息,景元瞧着她的背影,等后帐熄了灯默默举着藤条跪在地上。

褚玉卿第二天醒来,就看到景元还是跪在原地不由皱眉。

“你一夜没睡?”

景元勉强跪直,道:“卿主心慈,景元自知有错,自惩以记住教训。”

褚玉卿拿下他手里的藤条,揪着衣服把人拎到桌子上摁住。然后藤条带着风声就落到了景元的臀上“卿主,景元错了。”

景元脸色爆红,急忙认错。褚玉卿不为所动,打到景元忍不住想往桌子下面缩的时候,褚玉卿松了手。

景元身后一片剧痛,趴在桌子上不敢乱动。

褚玉卿出了门,守在门口的雪悦道:“小姐,怎么不在帐内洗漱?我给小姐把东西端进去。”

褚玉卿拉着雪悦道:“不进去,进去生气。去宇文怀的帐篷。”

见到褚玉卿,宇文怀有些惊喜,可见她心情不佳,又有些疑惑“卿儿怎么了?大早上谁惹你生气了?”

褚玉卿道了句‘没什么’就开始洗漱。等褚玉卿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和部署回到自己营帐,发现景元晕在地上,唇边还有些血迹。

“雪悦,去找吴大夫。”

雪悦领命出门喊人,褚玉卿一把抱起景元把他放到了旁边后来支起来的小塌上。

刚把人放好,雪悦就带着吴大夫进门了。看着跑的气喘吁吁的吴大夫褚玉卿失笑道:“雪悦有些急躁了,吴叔别见怪。”

吴大夫喘着气摆摆手,道:“没,没事。舍长你怎么了?”褚玉卿让开位置,指着景元道:“我没事,看看他怎了么。”

吴大夫平复了一下呼吸,坐到景元旁边给他诊脉,思索了一下道:“这位公子内伤未愈又添新伤,又有些气血亏损,所以晕厥过去了。舍长,老朽可否能具体检查一下他的身体?”

褚玉卿点点头,雪悦自觉回避了。吴大夫脱了景元的鞋袜,撩起他的裤腿见两个膝盖乌紫肿胀,轻轻一碰,昏迷的景元不自觉的抖了抖。

褚玉卿有些尴尬,解了景元的上衣,可以看到胸口两个叠加的掌印。褚玉卿皱眉,她记得景元明明只打自己了一掌这第二掌是什么时候打的?

吴大夫道:“舍长,这位公子外伤无碍,只不过内伤需要外力引导疏散,才好的快些。”

褚玉卿点点头:“吴叔,要怎么做?我来。”吴大夫道:“这位公子的内伤需要好好将养几天,若有人用内力助他会好的快些,皮外伤只要最近不再受责也无甚大碍。这膝盖,最好有人用内力给他按揉药油,最近也不要再跪,免得将来受罪。”

“吴叔,我知道了,你去开药吧。”吴大夫放下一瓶药油后离开抓药去了。褚玉卿看着景元胸口两个手掌印,脸色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