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卿压了压火气,冷声道:“念在你还要回京,现在我不罚你。明天收拾包袱回京,陛下没什么事就罢了,出了什么差错,你就在你的卧房每天跪一刻钟铁链反省,长长记性!”

宇文怀本以为今天要被木一木二抬回去了,没想到会被褚玉卿放过。忙道:“我记住了卿儿,可是,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可不可以在这里多待几天?哪怕不能见你,离你近些我也知足。”

褚玉卿攥了攥拳头,还是没忍住,手中的柳条抽到他臀上。

“卿儿,我错了,我明天就回去。”连着五下狠抽,宇文怀痛得微微闪躲,等褚玉卿停下来的时候赶紧认错。

褚玉卿又抽了几下才放过他,把柳条放回盒子,扭头警告道:“再有下一次,我就让你尝尝它真正的用法。”

宇文怀不自觉的抖了抖,忙不迭道:“我记住了卿儿,不会有下一次了。”

“办好我交代你的事,顾好你自己,我看到你的成绩,不会亏待你的。”褚玉卿说完就开门离开了。

留下宇文怀趴在长凳上默默流泪:卿儿,我只想做你的男宠,不想做你的下属。罢了,就算只做你的棋子,也该知足。

缓了好一会儿,宇文怀才爬起来穿上衣服。把褚玉卿打断的藤条也收到包袱里,宇文怀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狼狈才出门。

回到客栈里,木一木二见到宇文怀背上的伤,连忙拿出石钰准备的药“请王爷忍一忍,用药好得快些。”

宇文怀闭上眼睛敛住情绪,道了句“多用点,明天一早回京。”木一木二有些吃惊,“可是,王爷的伤,经不得同来时那样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宇文怀没有睁眼,只是挥手让两人退下。

京城中,祭天大典时出现刺客,安亲王为救圣驾,身负重伤,幸亏有神医妙手回春,才救回一条性命。

当然,此是坊间说法。事情的真相是,替身为救驾不幸身亡,皇帝悲痛欲绝,却在将要下令风光大葬的时候得到消息,他的好弟弟跑出京城溜达了一圈还没回来,死的是替身。

于是,‘安亲王’救驾受伤,需要闭府静养的消息,就开始传的满天飞。

等宇文怀回到赤心城,立马接到密旨,让他入宫见驾。拖着发着高热的身子跪到御书房的密室里,宇文怀俯身见礼“臣弟拜见皇兄。”

皇帝陛下一身宝蓝色的常服,坐在椅子上审视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宇文怀感受到皇帝的目光,觉得如芒刺在背,不一会儿就有些冒冷汗。

良久,皇帝才开口问话:“说说吧,跑哪里去了?什么样的大事,让你连祭天大典都顾不上,瞒着朕偷溜。”

宇文怀没有抬头,只道:“臣弟知错,请皇兄降罪。”

皇帝沉了脸色,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跟朕说实话,若是等朕让暗龙卫去查,一旦查实无论是谁,杀无赦。”

宇文怀猛地抬头,因发烧有些潮红的面色吓了皇帝一跳,忙问:“十六弟,你怎么了?”

宇文怀抬头过猛脑子有些晕“皇兄,别查。。。”话没说完,宇文怀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可把皇帝给吓了一跳,急忙喊人把他抬走去宣了御医。

一番诊治下来,宇文怀被扒了衣服趴在塌上抹药。木一木二在刑堂挨了二十戒鞭,可惜皇帝从他们嘴里问不出什么,气的皇帝想揍人。

等宇文怀醒过来,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察觉到背上的伤处已经抹了药,宇文怀有些无措,思索着要怎样保住褚玉卿。

皇帝得知宇文怀醒了,过来屏退了宫人和御医。看着跪在地上的宇文怀,冷哼一声道:“御医说了,你这背上的伤处,是受过藤条责打,未曾好好将养,又长途跋涉,风吹雨淋才致高烧晕厥。十六弟,你本身武功不弱,又是朕嫡亲的幼弟,是谁胆大包天的敢动你?”

宇文怀跪在地上,发烧缺水的嗓子声音有些嘶哑“皇兄,是臣弟心甘情愿,请皇兄不要再问了。”

皇帝看着他退烧后苍白的脸色,气的一拍桌子,怒道:“十六弟!你是要气死朕吗?嗯?你出生之时,父皇母后年迈,你从小是朕带大,这么多年,朕何曾动过你一个手指头?如今你被人伤成这样,你让朕不要问,不要管?这样的话,你怎么能说的出口!”

宇文怀跪在地上不说话,拒绝坦白的态度很明确。皇帝气的头顶冒烟,击掌唤出暗龙卫。一身黑衣的蒙面人无声跪地,静候帝王的命令。

宇文怀俯身,不敢看从小待他如父亲一般的兄长,只是坚定的对皇帝道:“皇兄,她若少了一根汗毛,您便是在要臣弟的性命。”

正欲下令的皇帝噎住,气的指着他手抖个不停“放肆!宇文怀,你给朕穿好衣服到戒室去反省。来人,安亲王府近身侍奉的都给朕压进宫来审问,还有刑堂那两个,不是嘴硬么,给朕直接打死!压进宫来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去观刑!”

闻声进来的太监总管李福安一见这架势吓了一跳,赶紧扶着皇帝坐下,边给他抚着后背顺气,边劝道:“陛下息怒啊,陛下,死两个下奴不要紧,可别气坏了陛下的身子。消消火,什么事,都不及您的身子重要。”

皇帝把他扒拉一边去,指着伏在地上的宇文怀道:“小兔崽子,朕是你长兄,你翅膀硬了是吧,还敢威胁朕?”

“皇兄息怒,臣弟不敢威胁皇兄。是臣弟疏忽,以致祭天大典出现刺客,请皇兄降罪。”宇文怀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皇帝气的想揍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找到趁手的家伙,最后一脚把宇文怀踹倒“小兔崽子,朕看你是真的想气死朕。”

宇文怀爬起来跪好,低着头道:“皇兄,臣弟去了趟边关。”气得在地上转圈的皇帝听到这话一愣,停下来问了一句:“什么?你去了哪?”

李福安很有眼力的麻溜退出屋外,暗龙卫也在收到皇帝示意后悄悄隐匿起来。皇帝坐在椅子上等着宇文怀的下文,宇文怀抿了抿干裂的唇,继续道:“臣弟很重要的人在边关,臣弟日思夜想辗转反侧,所以去了边关看望。”

皇帝坐在椅子上,继续问话:“如此重要的人,让你连祭天大典都可以不来?”

宇文怀看向皇帝,语气坚定:“很重要的人,重于臣弟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