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城门,褚玉卿反而不着急去找宇文怀。牵着马在街上走走停停,仿若真的是来休沐闲逛的。

褚玉卿一进城,宇文怀就得到了消息,忐忑不安的等着褚玉卿来找他,结果等了半晌,又接到了褚玉卿在闲逛的消息。

宇文怀在屋里走来走去,最后一咬牙,换了衣服亲自去街上寻褚玉卿。

宇文怀跟褚玉卿碰面的时候,褚玉卿刚从一家店铺出来。抬头见对面背着个大包裹,见到她一脸激动的络腮胡子瞬间明白这就是让她头顶冒火的罪魁祸首。

无视他的神情,褚玉卿拉着马继续向前走,只是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低声说了句“跟着我。”宇文怀愣了一下,然后乖乖在褚玉卿身后十步之内紧紧跟着。

两个人七拐八拐,最终走到一座安静的房子外。褚玉卿敲了敲门。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婆过来开门,见到褚玉卿,立马行礼道:“拜见舍长。”

褚玉卿扶起阿婆:“不必多礼,这宅子借我一间屋子用用,带外人进来。”阿婆把褚玉卿让进门,道:“舍长言重了,这里本来也打算放弃,孩子们已经收拾完了,谁来也没关系。”

褚玉卿点点头:“阿婆教导有方,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把孩子们教的那样好。”阿婆施礼道:“舍长对老妪有救命大恩,些许小事,怎能不尽心尽力?”扭头看到背着包袱,神情忐忑的宇文怀,阿婆心中明了。

将二人带到一处房间,阿婆停下了脚步“舍长,此处是孩子们犯错领罚的戒室。老妪去宅子外看看,先行退下了。”

褚玉卿点点头,阿婆走后,独自面对褚玉卿的宇文怀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把背上的包袱放下,宇文怀撩了衣摆跪在地上:“卿儿。”褚玉卿微笑着指着屋门:“跪在这干吗?麻溜的给我滚进去!”

宇文怀吓得一抖,赶紧抱着包裹进了屋子。屋里已经被收拾过,只剩下几条受刑用的长凳和一套普通的桌椅。

褚玉卿进来关了门,宇文怀已经把包袱里的木盒拿出来打开。乖觉得跪到褚玉卿身边,宇文怀把盒子递到她手边“卿儿,我知道错了,你先打我一顿消消火气,别气坏了身子。”

褚玉卿被气笑“合着你是明知故犯,皮痒了是吗?”宇文怀急忙摇头,小心翼翼的道:“卿儿,是我一时冲动,不过京中我已安排妥当,石钰盯着,应该没有大碍。”

欧阳紫被气的头顶冒烟,怒道:“应该?你是不是脑子里面养鱼了?当年祭天大典那场刺杀始终没有侦破,甚至琉璃月舍也只是有一星半点的消息。我临行之时那样嘱咐你一定要保证陛下的安全,你现在跟我说应该没有大碍?”

宇文怀被训得不敢吭声,褚玉卿气得一脚踹碎了一条长凳,还是很气,连着好几脚把屋里的长凳踹得只剩下了一条。刚要抬腿,突然想起罪魁祸首,扭头就看到宇文怀盯着那些凳子震惊不已。

见褚玉卿看着自己,宇文怀抱着木盒的手有些抖。褚玉卿压了压火气走回来,从盒子里挑出一根藤条。试了试韧性,然后坐到椅子上问话:“现在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祁梧城?”

宇文怀吞了吞口水,有些不敢开口。但是他又不敢骗褚玉卿,只好道:“我听说你亲自给一个少年买衣服,我怕你忘了我,就想来见你。是我一时冲动,卿儿罚我吧。”

褚玉卿一愣,问了句:“买衣服?少年?什么少年?”宇文怀闻言后悔不已,原来卿儿根本没把一个匪窝里救出来的少年放在心里,只有自己草木皆兵。不远千里跑来边境,不仅要挨揍,还惹卿儿生了大气。

褚玉卿想了想,想起来了,看着跪在地上人更生气了。

“把东西放下,去凳子上趴好。我看你是脑子进水太多了,我帮你倒倒。”

宇文怀把盒子放到桌子上,然后红着脸转过去脱了上衣才趴到长凳上。褚玉卿走过去,捡起一旁地上的绳子,结结实实绑到宇文怀的脚腕上。然后把另一头扔过房梁,宇文怀有些慌,还没来得及询问,褚玉卿一拉绳子他就被倒吊起来。宇文怀见褚玉卿系好绳子冷着脸朝自己走过来,心里又一次后悔自己的决定。

褚玉卿走到宇文怀近前,一下藤条就抽到他后背上。

火辣辣的疼痛在背上炸开,宇文怀抓着裤子闷哼一声,不敢求饶。褚玉卿也不说话,又急又狠的藤条如雨点般落在他背上带起来一条条肿痕,不一会儿整个后背的肿痕就连成一片。

“啪”

藤条承受不住褚玉卿的怒火,一下子断了。而宇文怀的后背,早已破皮出血,鲜红一片。

转到宇文怀身前,褚玉卿就看到了他闭着眼睛也止不住流泪的样子。不过死死咬着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脑子里的水,倒干净了吗?”褚玉卿蹲下身子,与睁开眼睛的宇文怀对视。宇文怀眼里都是挨打疼出来的泪水,看不清褚玉卿的神色,只是抖着被咬的破碎的唇回道:“干净了,卿儿,我错了。”

褚玉卿把人放下来,宇文怀痛得额间都是冷汗,被倒吊得头晕目眩,颤颤巍巍的挪到褚玉卿身边跪好认错“卿儿,我以后不会再如此行事了,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看他又要哭起来,褚玉卿瞪他一眼,斥道:“不许哭!你还有脸跟我哭?”宇文怀转过头,努力把眼泪憋回去,道:“对不起卿儿,你要是还生气,就换一样戒具。我知道错了,不敢再有下一次了。”

褚玉卿扒拉着盒子里的东西,见宇文怀真的又乖乖趴到长凳上候罚,心中的怒气才稍微小了一点点。

拿起盒子里一根细柳条,褚玉卿问宇文怀:“知道这个是罚哪里的吗?”宇文怀看了看,摇头。褚玉卿走过去,把细柳条戳进他两条腿中间,然后告诉他“这本是妾室不忠时,罚犯错之处的,男宠若是用它罚,你猜会罚哪里。”

宇文怀身子一僵,有些带着哭腔道:“卿儿,我没有不忠,不要,不要罚这个。”

褚玉卿用力戳着他大腿骑马被磨破的地方,怒道:“没有?我来边关之前特意嘱咐你,祭天大典时的刺杀一定要防患于未然,要不然你就亲自去保证陛下的安全。你也承诺我了,如今你是在干嘛?宇文怀,君子一诺,在你这里你当什么?”

宇文怀被训得抬不起头来,后背火辣辣的疼痛似乎蔓延到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