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好一切后已是午夜过半,纪星拖着疲惫的身躯爬上了床。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她起身在床上眯了会,脑袋依旧有些昏沉。

修真者其实已经把睡眠进化掉了,他们大多通过打坐冥想来恢复体能,纪星也不例外。

但可能是昨晚饮了一杯酒的缘故,她竟然久违地陷入了沉睡之中。

她打了个哈欠跳下了床。

昨日暴雨过境,今早空气澄澈,湿润清新的水汽对她的身体好,毕竟她是木灵根。

起初浸淫小说多年的纪星也想着能不能来点科学修仙,譬如最基础的什么水火雷通电制氢产氧诸如此类。

可她是木灵根。

木灵根好啊!

自然的宠儿啊!

纪星安慰自己,虽然依靠化学反应装逼的想法被现实无情地击碎了但她是一个内心充满希冀且清晰地明白自己的尿性的人。

毕竟自己是个文科生,上了大学后什么杂七杂八的数理化已经忘得一干二净,自己随便乱整万一搞出点难以收拾的麻烦怎么办。

如今她只是个柔弱的符修,打打杀杀之事应当与她关系不大。

可现实是残酷的。

纪星打开门,沉思片刻后毅然决然地朝惩戒堂走去。

她不是喜欢做出格之事的人,此时犯了派规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惩罚。

不过先前听到邢暮对此事好像颇为上心,莫不是派内出了什么事?

脑海中突然浮现之前在禁地碰到他的事,他那时似乎说要杀几个魔族,自己当时刻意忽略了他的话语,此时想起来不免感到意外与疑惑。

看来可能是真的出事了,纪星默默思考,她得努力远离这些麻烦与纷争。

下一秒,纪星的脸色出现了一丝灰暗。

说麻烦麻烦到。

她有些绝望地看着身旁突然出现的阮珊,女修穿着一袭圣洁的白裙,面容清丽无双,动作却极为跳脱。

“呀,小师妹!”

熟悉的打招呼声。

纪星视若无睹地大跨步,衣带在迅疾的脚步下摇晃荡漾,稍显凌乱。

一双有力的手悄然地紧紧锢住了她的肩。

嘿,这小姑娘的手劲一如既往地大,她不是个阵修吗,力量训练地不错。

纪星暗中深吸一口气,她认命地回头。

“阮师姐好。”

阮珊看着面容可爱的小师妹心情愉悦地揉了揉她的头,接着在她无声的抗议下嘿嘿一笑:“小师妹今日要去哪啊,感觉许久未见你了,甚是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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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上次见她的时间也不久吧!

纪星只敢在心中吐槽,脸上依旧是无害的笑:“去惩戒堂。”

阮珊闻言一惊,她瞪大了双眼看向自家小师妹,愈发觉得她亲切可爱。

“这么巧!”

纪星:你也是?

阮珊接收到了她的眼神,她端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点了点头。

“师姐是犯了什么错吗?”纪星抬步向前走,既然顺路那就更加无法避免了,她只能随意地提了个话题。

“前不久接了一个替林长老看养灵宠的任务,结果一不小心让它吃了太多,撑成重伤了。”阮珊也跟了上去,止不住地唉声叹气。

......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氛围。

林长老......

就是那名以严厉和残酷出名的长老?

听说她任的课学生们都苦不堪言,出了一点错误都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这下好了,阮珊把她的灵宠养成病患了。

不是,怎么做到撑伤的?

似乎看出了纪星的疑惑,阮珊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你知道的,我比较喜欢做些吃食。”

不,我不知道。

纪星面上不显地点了点头,她决定做个安静的倾听者。

“起初那灵宠只吃些花叶露水,我觉得这哪行,光吃这些怎么能体会到进食的快乐!”

“确实确实。”纪星的赞同多了几分诚恳,知音莫过于此。

“于是我就尝试着给它做了些我擅长的菜品。”说到这时,女修的脸上多了些傲然。

“它好奇地尝了尝,此后就爱上了我的食谱,就是我没把握好量......”

阮珊耸了耸肩。

有那么好吃吗?

纪星咽了咽口水。

“哎,我跟你说,平日里师兄弟师姐妹们都看不起我的爱好,说什么修真者哪里需要吃这些东西,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愿意吃我东西的生物,一不小心就做过头了。”

阮珊一脸知音已逝再难寻的悲痛。

纪星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师姐,我懂。”

唯生命与美食不可辜负。

阮珊呆愣地看了她一眼,一张哭脸霎时绽放了绚烂的笑容,“小师妹你真好,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让你尝一尝我做的饭。”

她紧紧握住纪星的手,眼中满是期待。

还有这样的好事?

纪星连连点头,免费蹭饭的事不蹭白不蹭。

阮珊喜上眉梢,她忽而又蹙眉压低声音对她道:“本来惩戒堂看得没那么紧的,不知为何最近抓得十分严厉,好像是说掌门亲自吩咐的。”

“是出了什么事吗?”纪星好奇地敲打她。

阮珊思索:“听说有名男修失踪了,好像是叫陆......陆之东,不过我不认识。”

“他的魂灯灭了吗?”

“不清楚。此类消息未明之前一向是不能大范围传播的,我也是偶然得知的,掌门突然下令或许与这件事有关。”

门派修真者的死亡并不算少见的事,这从来都是个危险的世界。

不过瞒而不报的事确实容易引起不小的猜测。

但总好过粉饰是非。

“那你呢?”阮珊反过来问她。

“外出超过时限了,得关几天。”她回答地倒是轻松,阮珊却面露惊恐。

“我觉得此项派规太过离谱。”她显然是经过不少摧残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景华名下几位弟子表面上除了俞斐与她之外其他人的修为都达到了金丹期之上,已经能够自由外出了。

“师姐也这样觉得?”纪星扭头看她,心中的认同感越发强烈。

“我还未踏入金丹境的时候曾多次受到这样的处罚呢,不过当时懒得去领罚,最后累加起来我被迫一个人修炼了好久。”

她这样跳脱的性格显然不太能接受一个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生活。

不过纪星倒是无所谓关禁闭,主要还是扣灵石让她感受到了一抹憋屈。

还好尚且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两人脚步一顿,同步地抬头看向惩戒堂。

威严的肃穆使她们皆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