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是谁?”
一声惊呼乍响,一名女侍从呆呆地看着从天而降的她,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
出师不利。
刹那间,纪星从袖中撒出一片迷迭香,几秒后跃至昏迷的女子身后扶住了她的身体。
视线粗略一扫,寻到一个隐蔽的阴暗处,她将女子轻柔地放在了地上,扒了她的衣服开始换了起来。
根据之前骗人的经验,她对着这市面上买不到的服饰很是信任。
贴着墙壁缓慢地摸索,纪星小心避开那些微小的机关。
与白日所见幕布内景象不同的另一个通道入口,她回首环顾四周,运气在身前形成了一道保护罩。
手指抵着门扣,她深吸一口猛然拉开面前的铁门,数十支冰霜铁箭向她飞来,面前的屏障出现了点点裂缝,纪星提剑挡刃,摩擦的火星在眼前闪烁着金黄的碎光,她右手扯出一张符纸,嘴中无声念着咒语。
“破。”
随着清脆的一声轻喝,狂风与箭尖相抵,刺耳的刺啦声回荡在密闭的房间,纪星侧身,右手抓住了夹杂在铁箭之间突然出现的利刃,匕身的冷光映着她厌烦的眉间,她看着终于平静下来的空气叹了口气。
扬手轻轻一挥,匕首落在坚硬的地上发出巨大的回响。
“怎么是你?”
纪星挑眉看着出现在这的意料之外的人。
“你是......?”木羽清扬着迷茫的眼看她,她只觉得面前的人陌生又熟悉。
哦,差点忘了自己当时不是这张脸。
纪星摆了摆手随意编了个理由,“在你店里买过东西。不过,你怎么在这?”
“你的声音好熟悉......你是白天那个,穷鬼姐姐!”木羽清这孩子显然是个胆大的,她没回答纪星的问题,抓耳挠腮了一会后说出了正确答案,不知该说她心细还是缺心眼儿神经大条。
“你来干什么?”似乎也意识到了叙旧的时间地点不对,她压低了声音问道。
“救人,你呢?”纪星自顾自地走上前,提剑划破不远处的木门。
“我......我不知道,醒来就在这里了。然后听到声音很害怕,才丢出支匕首的。我不知道是你,姐姐你没受伤吧,对不起......”
听着那可怜兮兮的声音纪星直呼遭受不住,她抬腿给了木门利落的一脚,随着那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坚固的木门轰然塌落。
“姐姐你好厉害,我用匕首怎么都划不来......”木羽清崇拜地看着她。
纪星沉默了一会才轻声开口道:“接下去要看的东西很危险,你......”
显然,这孩子突然出现在这就说明她是要被调教的下一个目标。
“姐姐,我,我知道的。”木羽清耷拉着脸,她的小脸显现出灰白的颓色,刻入骨髓的恐惧让她浑圆的眼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亮。
纪星什么也没说,她望了眼远处半开的铁门,那参差可怖的划痕还是让她捏了捏木羽清的手心,她从袋中取出一条黑布,弯下腰拢住她的双眼,“我没说不可以取下来。”
“好,我听姐姐的。”小女孩拉着纪星的衣袖乖巧地点头,没入黑暗的她格外缺乏安全感。
木羽清的手忽然被一只干燥温凉的手轻握,纤细、有力、让人心安,她感到自己的眼眶有些酸胀。
内部的血腥味似乎是被处理过了,不仔细闻闻不出个结果。
纪星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残败景象,少了几个用于拍卖的铁笼。
少数几个人在沉睡,剩余的女子蜷缩在角落,全身颤抖,用着惊恐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
纪星握住剑柄的手用了力,盈绿的灵气充满剑身,她抬手挥剑,两股力量冲撞的波动在狭小的室内炸开,铁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一张符纸飘然落在剑身,锋锐的绿光赫然将铁笼隔开一个巨大的豁口,纪星绷紧全身肌肉,虎口被反震的余波撕裂,她咬紧牙关狠狠向下劈去。
“轰隆”一声,被腐蚀的铁融成黑水滴落在地面,纪星面前是整座牢笼里最清醒的女孩。
“那里,地下通道。”
纪星从戒中取出一柄匕首,她顿了顿,接着说道:“逃吧,逃离这里,然后,活下去。”
说完,她没再看那蜷缩着的少女,而是向下一个目标走去。
她没办法救所有人,也没办法更改那些洗脑般的、可能自出生起就印刻在她们大脑的虚言妄语。
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她也是残酷的。
目光瞥见本来还恐惧颤抖着的少女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她颤颤巍巍地起身,弱小的身躯突然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她如一只纯白的蝴蝶,终于挣脱锁链的束缚,向着期盼的自由前进了。
她能活下来吗?
纪星早早就勘测过地道的尽头,足够安全,却也危险重重。
希望她能活下来。
马上就能闭市。
结界消失的那一刻,她就会有无限的机会存活下去。
纪星举起剑重复刚才的动作,垂眸的一瞬,清灼的火光在眼底洪泛燃烧。
*
“来得有些慢呀,老板。”
纪星快速躲过一簇向她疾驰而来的闪电,她的语调悠然,不像在打架,倒是像在闲逛享受。
屋内总共十三人,其中五人已经完全被“驯化”,剩下七人走了五人,余下两人还未来得及救。
对方竟然比她想象中来得还要慢。
那白发青年不是说如果老板来了自己和他对打吗?
纪星看着眼前杀气腾腾的大汉心中唾弃了那男人两声,估计已经拿到想要的东西跑了吧。
木羽清姐姐还在他那,到时候还得去瞧瞧他。
倒不害怕他们逃离自己的视线。
她提前做了标记,他们跑到天涯海角自己也能追回来。
纪星飘忽着思绪,对面的大汉见她没把他放在眼里,浓烈的杀气在狭小的空间内蔓延。
無錯書吧她在一刹那将木羽清推入了自己早早设好的阵法之中,一滴血从指尖滴落,小姑娘被笼罩在了一片无形的屏障之下。
耗命的阵法。
可惜没时间计较这些了,她的脸色微白,神情依旧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