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星在历练时曾遇到过这样的危机时刻,没想到对面的猫妖跟打游戏里的最终boss一样清完血条马上满血获得第二条命。

她猜测这妖就是传说中的猫又。

那妖已至金丹后期多年,想抢已经与她结契的扶桑绳缚,他颇为狡诈,趁着凤白外出时前来偷袭。

纪星在全力一战后废掉了不少符纸,没想到那妖竟然从死去的尸体中蜕皮重生,甚至隐隐入了魔。

她对于这种“为了杀你我死了入魔变成废物也没关系”的毫无生德的念头颇为唾弃,当然主要原因是路途上遇到的几个旗鼓相当的妖兽皆抱着这样的思想与她拼命。

气得她边逃边破口大骂他们妖兽的大脑是不是光滑无比没有褶皱?

视自己生命如珍宝的纪星自然不懂他们的癫狂。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紧急时刻她咬破食指以血画符,虽仓忙却也足够了。

只是没想到又战了数百回合杀了那妖后自己的内脏心经被天道可骇的反噬侵吞,她急忙点了穴平静了暴戾乱窜的灵力才勉强清醒过来。

偶尔受到天道钳制的纪星有些暴躁,好在天道这傻*没逼着她做事,要不然她疯起来怕把整个剧情搅得稀巴烂。

纪星收好画符的材料,整个人沉静地似一江不会泛起波纹的水面。

这几日不是画符的最好时机,但聊胜于无,纪星花了十二分的精力画着大大小小各类符篆,一日三次烧药喂糖,总之过得很是充实。

第三日,洞天福地开市。

纪星起了个大早,她把还在睡梦中的衍容轻柔地抱在怀中出了门。

这家伙自吃了药以后昏睡的时间比醒来的时间更长,每次熬好药叫醒她都是一件艰巨的工程。

她睡得沉,纪星的动作又轻,因此她抱起她走了一路仍未晃醒老祖宗。

一张稚嫩的狼脸安静闲适,身上的伤疤处已经覆盖了一层绒绒的短毛,倦态也逐渐消失,纪星看着她恬静的脸脑海里突然跃出“清秀”二字。

怪不得有人喜欢养美貌的动物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不例外。

纱淼峰位于贺山派北面,比起青云峰的疏冷浓荫,此峰漫溢的生机可以说是一个迷你版的药王峰。

纪星一路奔波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药草,杂生的、精心养殖的、珍贵的、普通的应有尽有,不过更多的品种都是她没见过的,她不修药,只能认识点基础常见的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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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材蕃而多,杂糅在一起的气味却并不刺激人,反而能从浅淡的苦味中品出沁人心脾的芳馨。

拥有木灵根的她浸润在这样的环境里很是舒适,甚至休眠了一段时间的种子也隐隐有了苏醒破境的感觉。

若不是时机不成熟她或许还要停下来试试意通运转十二周天。

可惜还要带孩子去看病,运不得。

纱淼峰内除了药草外还有许多毒虫虬蛇,说不定就是某个弟子的“毕业论文”,纪星看到了也没敢轻举妄动,皆小心地避开了。

绕过修得歪七扭八的田埂,和一众陌生的外门弟子打了个照面,纪星终于找到了建于顶峰的院落。

裴薇懒惰,平日里的爱好除了赚钱就是钻研医药,因而只收了两个弟子,一男一女,男弟子她不认识,女弟子就是那闫薇本人。

听说裴薇收了闫薇一人为徒后就不想再收了,可那男弟子天赋异禀醉心于医药,承诺自己只要进纱淼峰拜于裴薇门下即可,不会麻烦她太多,裴薇便半推半就地收了下来——他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由着人少因此宅院修得并不大,但胜在精美富贵,一看就是坑了不少钱的杰作。

纪星看着飘渺如仙境的纱淼峰立着这金碧辉煌的俗气宫殿式建筑有些失语,她不由得感慨审美这东西还真是奇妙。

就算裴薇闫薇这俩暴发户的口味都这样那剩下的怨种有钱男弟子总不能也能忍受这般充满着凡俗气息的建筑吧!

应当是凡世时下的潮流,院外朱墙环绕,墙面上是画面精美色彩丰富的壁画,红绿黄蓝色彩交相辉映格外惹眼。两旁种着几棵繁树护卫,纪星估摸着应当是发财树,甚至还用灵气护育好好养着,足见主人之用心。

她推开门绕过曲折游廊,地铺白玉,在晓日的照耀下闪着淡淡的辉光,石子相铺漫成甬路。门楼锦绣环绕,一旁溪池摆着数座镂雕华美的假山,凿地成花,数朵繁荣的石花争相开放,水面上一架雕梁画栋般的木桥,看材质也是十分名贵的木材。

她居然拿来做了木桥。

满目富丽堂皇的金光闪闪亮瞎了她的狗眼。

还是自己小瞧了闫薇这家伙的富有程度了,偏偏她还这么大摇大摆地显摆出来。

沿着小径往里走,才看见被一堵围墙隔开地两间院落,左边院落清雅朴素,简单的木质牌匾上刻着起云居。右边则截然相反,光看门口金灿灿的摆饰就知道此人奢靡的本性,连牌匾都是名贵的乌木,上写着恣意狂放的奢野居三个大字。

原来闫薇这师弟口味并不那么奇特,纪星看了看与右边相比如此朴素的院落生出了几分愧疚,她在心中暗暗为刚才把他与双薇划为一丘之貉的谬想道了个歉。

她起步向右边走去,轻轻抬手扣门,指节与门相击的笃笃声倏尔变成了一串悦耳动听的音符,如同穿透心灵的神圣磬音一般回荡在纪星耳边。

纪星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她急忙后退两步又因踩到石子差点摔倒,几瞬手忙脚乱地运气后终于稳了下来,向来含笑的脸产生了一丝龟裂。

怀中的衍容也因为这莫名其妙的变故骤然转醒,老祖宗睁着睡眼朦胧的眼疑惑地看向纪星的下巴。

忍着骂爹的冲动,她撸了两把狼毛以示安慰,然后又重重地敲了两下门。

与刚才舒缓的音乐相比,这次是一长串略显激烈的音乐,随之而来的是打开门时戛然而止的咒骂声:“怎么大清早地扰......”民。

“你是谁?”少年皱眉厌烦地看向纪星这名陌生女子。

纪星脑子转地飞快。

这位颜值几乎可以称得上俊俏明媚的男子,应该就是传说中天赋异禀的闫薇的师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