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星走得缓慢,虽说刚才给自己梳理了心态强壮了胆子,但她实在不想和宋如白有任何接触。

这厮看起来人模狗样好像是个随心所欲的散漫性子,实则手段阴毒心思狠辣,有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偏执,小说前期害死过不少觊觎明雪的人。

自己当初不小心观看了那么一眼真人R十八就明显地感受到了对方的杀气,还好当时跑得快。

如果不小心惹了他说不定还没等到冥逆出来犯见自己就被害死了。

只能说不愧是女主,居然能hold住这么多神经病而且让他们和睦相处,纪星不知道在心里感慨了多少次明雪的神通广大。

至于沉修渡和阮珊在她印象中剧情不多,基本上可以说是个背景板。

唯一比较重要的剧情就是阮珊经常去找景华探讨阵法之事,这让女主微妙地吃了那么一小口醋,结果自然是景华用身体回答了女主他和阮珊没什么关系,只是师傅与弟子的关系,而明雪对于他却是爱人。

两人甜蜜地酱酱酿酿了一阵。

纪星思索了一下,噢她的四师姐竟和她一样也是个卑微的发糖工具人,她顿时对这没什么印象的少女生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少女抬眼懒散地观察着四周的景色,远看是山近看还是山,浓墨淡彩地隐入云雾之中,墨绿厚重得她有些茫然,正是盛夏,偶尔从林中传来几声聒噪的蝉鸣,纪星心下好奇,修真界居然还有这么朴素的声音,这声音和前世她所处世界的蝉鸣声真是一分不差。

只要走半个小时或者飞十五分钟的路被她硬是磨了一个小时,纪星经过熟悉的庭院时还特意听了一下,没有多余的声响。

估计宋如白和沉修渡也没那么多精力对打一个小时吧,想到这纪星加快了脚步大步流星地向前走,正当这一路顺得她有些欣喜的时候一道嫩黄的身影突然掠过她的身畔停在她的身后,几秒后一声雀跃的呼唤声伴着一只轻按她肩膀的手掌一齐涌来。

“呀,小师妹!”

嘿,这小姑娘手劲还挺大。

纪星不动声色地拿下她的爪子,深吸一口气后转身微笑看着活泼的小姑娘:“阮师姐好。”

“感觉好多年没见着面了,没想到你居然长高了这么多。”阮珊惊奇地摸了摸她的头,纪星一头柔顺的黑发被她蹂躏得乱糟糟。

“......”

“师姐有什么事吗?”纪星仰头看她,这张不谙世事的天真面容在一年多的努力下可谓是装得有模有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个单纯的傻子。

阮珊看着自家小师妹天真的模样忍不住展颜,清丽的眉眼沾了些许喜气,“没事,就是看到你来了有些高兴。不如你也搬来和我们一起住怎么样,你的院落太过偏远,平日里我们师姐师妹想好好说句话都难。”

姐妹我......

姐妹你......

纪星避开了她热烈的眼神,憋了半天只说了句:“不必,我住得挺好的。”

“这样啊。”阮珊的语气霎时失落了几分。

纪星在心中哀叹,默默为自己祈福。

看着纪星宛如便秘的表情阮珊又疑惑地问:“师妹你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我挺好的。既然师姐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纪星对着善心姑娘讪笑了两声。

“好吧,师傅说你需要静修,我不得去干扰你。不过你可以常来玩呀,我肯定欢迎你!”阮珊又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

阮珊与头上几个师兄师姐关系都一般,宋如白和明雪不必说,这两个天天找不着影儿。

俞斐这家伙阮珊本能地不想和他接触。

剩下还有个师弟沉修渡,他是个武痴,没事就喜欢跑出去和别人干架,阮珊和他也没什么话题。

小师妹则更是一年到头见不了一面,师傅说小师妹的身体不适合吵闹的环境,因而给她安排了偏僻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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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阮珊修仙十来年和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处得那叫一个糟糕,此时看见了温良的小师妹恨不得凑上去和她好好亲热亲热。

纪星继续忽视她炽热的目光,僵着笑飞快跑了。

亏自己前一刻还因着“工具人”的身份与她“惺惺相惜”呢,估计她那大大咧咧地性子一直到小说结尾都不一定能意识到自家师傅和明雪之间暧昧的氛围,以及自己无意中当了一支闪亮的电灯泡。

许是麻烦全部加之于阮珊身上了,剩下的路途倒是一阵轻松。

这样的日子还得持续六天。

罢了,自己好说歹说也是景华的弟子,他们的师妹,总归是避不开交往的,不过是时间的早晚。

纪星瞅着慢慢升起的圆日心中升起了一股道不明的怅然。

要不是这任务实在简单她才不会心动!

荧绿的灵气从指尖溢出,探知到周边没有人后纪星快速向后山走去,她匿了身形用了加速的符咒,残影掠过,空气只余植物淡淡的清香。

越往后走越感知到空气的潮湿,阳光被森冷浓密的枝叶遮挡,刚刚出了一身薄汗的纪星感觉一股寒气悄然溜入自己的身体,她吸了吸鼻子,手中拿着的令牌正向她的手心递送着温热的气息。

她不自觉地摩挲着镂刻着天鹅交尾的暗纹令牌,双眼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不远处低矮的灌木丛中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纪星手中捏着符篆,脚步一滞。

一只刺猬样貌的妖兽滚落了出来,黑豆大小的眼睛看到纪星后又慌张地滚了回去,只留下了惨遭践踏的绿植凄凉的模样。

纪星:?

碧裙少女眉梢微挑,符篆在指尖恣意地转了两圈,她踏着步伐逐渐深入杳无人迹的山林,最终停至后山的一处禁地。

强大的结界挡住了她的去路,纪星好奇的伸出一根包裹着灵力的指尖,一股酥麻的痛感顺着指尖传至全身,她骤然抽手捂了捂半红的脸。

巡视一圈,绿色的灵力扩散,与周边的植物亲昵地触碰,纪星感受着它们的特别之处。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几里外的一棵普通的巨树前,没有犹豫地飞身而去,手掌抚摸着粗壮的树干,磅礴的灵气从她掌中溢出,直至整棵巨树都包裹在她温和的灵力中,纪星收回手掌。

“咔哒”一声,似乎是石器相撞的声音,眼前的巨树突然小幅度地抖动起来,尚绿的嫩叶随着摇摆的灰屑簌漱落下,巨树主干的正中间凹陷进一块令牌的形状。

花样还挺多,纪星嘴角一撇,将手中的令牌放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