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萤萤自嘲的一笑,她不需要谁来安慰,更不需要他用怜悯的目光看她。
她没有资格要求南风瑾为她守候,沉迷于阿辞的温柔、想念轩辕景域的霸道,其实她自己也是个可耻的落寞人不是么。
抬眼负气的瞅了眼聂之岁,她眼底闪现出的诡异谲光让他蹙眉。
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桑萤萤踮起脚尖,狠狠地吻上他的唇。
“月……姑娘……”聂之岁彷徨的睁大了星眸,扶住她的纤腰想推开她,却又怕自己控制不好力道而伤了她。
无措的他只得任由她胡闹,乱了方寸也乱了呼吸。
聂之岁挣扎的声音惊动了屋内的人。
凤眼抛来一束勾魂的目光,南风瑾看见了拥吻的两人。
他的手极为轻柔的抚摸着怀里人的秀发,嘴上噙着的笑在刹那勾起嗜血诡谲,面上透出森冷的冰寒。然而,他的手还是温柔的,唇萦绕不去的抵在冬见悠的鬓发边。
桑萤萤放开了聂之岁,微笑着深吸了一口气。
挑衅的看向同样望着她的南风瑾和满脸厌恶的冬见悠。
当她是任人欺负的小女孩吗,她不是白痴,不会自取其辱的冲上去扇这对男女两耳光,也不会摆出妒妇的样子让人家看笑话。
天下男人多得是,她不是非要他南风瑾不可。
她笑得无比娇艳,与他眼中绽放得冰寒交相辉映。时间仿佛就那么凝结住,她不语,他同样是。
南风瑾面上浮现出的淡淡酸楚又是什么?她不懂,既然知道不悦,为什么还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活该。
他低头,嘴角扬起魅然的笑,低头吻上了冬见悠,用他惯有的温柔缠绵上她的樱唇。
桑萤萤倒抽一口冷气,后退一步后转身恼怒的逃开。
受不了,再继续待下去,她怀疑自己真的会疯狂起来。
聂之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握紧拳头,最终还是追了出去。
南风瑾怀里的冬见悠直起酥软无骨的身子朝外探了探眼,脸上露出胜利的笑。
没料想,南风瑾一把将她推开,不带半点温存的开始整理自己散开的袍子。
“阿瑾,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心里虽然有气,嘴上还是忍着娇嗔。
“戏演完了,够了吧。”阿瑾冷酷异常的瞥她一眼,面上充满了轻蔑。
冬见悠拉下脸,恶狠狠的说:“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我从小就喜欢你,可是你呢……总是对我如此冷淡,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有什么好,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也值得你爱!”
“值不值得我自己清楚,看来你是忘了……”
南风瑾捏住她的下巴,阴毒的目光让她不由一骇,想后退却被他死死扣住。
“见悠,你都没小时候乖了,别惹怒我,因为你惹……不……起……”
眼皮抖动了一下,冬见悠用力拍开他手,平复着紊乱的呼吸,费力的挤出冷笑。“你既然这么在乎她,就好好的对我,否则……”
南风瑾眉心皱起,下了贵妃椅,径自出了屋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桑萤萤坐在树下心烦意乱的朝追来的聂之岁道着歉。
聂之岁靠在一旁,双手交叠在胸前抱着拳,脸色一片坦然。“想哭就哭吧,我不会告诉羽鸣让他笑话你。”
“我不哭,为什么要哭,该哭得是他南风瑾。”
呜……放着她身心健康、美丽单纯的桑萤萤不要,偏偏缠上了刁蛮任性的冬见悠,瞎了他的眼。
她怒斥,却忍不住那翻滚出的泪。
“聂之岁,我没她好看么……”
聂之岁摇头,望着她眼里晶莹的泪珠,心紊乱不平。“你比她好看。”
“我没她乖巧么……”
“那是一定的……”
“臭聂之岁,你也来气我……呜……”
桑萤萤控制不住的大叫一声,把身边的人吓了一跳。
赌气的擦掉眼泪,她抽噎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男人,我就不信找不到比他南风瑾更好的。”
聂之岁紧张的站直了身体,片刻后镇定下来,叹了口气,低声说:“别糟践了自己,你的好懂得人自会懂。”
瞄他一眼。
继续再瞄他一眼。
人被她瞄得有些不自在的闪躲开她的眼神。
“聂之岁……原来以为你是块木头,没想到还挺会哄人的。”
“说……老实交代,骗到多少纯情少女了。”
聂之岁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月姑娘,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哦,是雏啊……”她笑得那叫奸诈啊……活脱脱的一只黄鼠狼。
他惊愕的瞪大了双眼,不相信这种话是从一个姑娘家嘴里说出来的。
“在下……在下还有事,不奉陪了……”
在桑萤萤的大笑中聂之岁仓皇而逃,她可比几百个敌人还来得恐怖。
看着聂之岁憨厚羞怯的模样,刚才的坏心情似乎好点了,不过还是好难受,怎么会这么难受。
该死的狐狸……她决定今天开始――恨他。
月黑风高,是偷鸡摸狗的大好时机。可惜桑萤萤不屑做这小偷小摸之辈,她只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魔教而已。
狐狸精已经另结心欢,自己没有理由再赖着不走不是。未来的教主夫人不是她,她也不想看见他和那个冬见悠卿卿我我,月满楼月色不是没有骨气的人。
背着包袱,她最后看了一眼牌楼,想起了南风瑾那天带她进魔教的趣事,才不久前的事,却仿佛隔着遥远的距离。
究竟是狐狸精变了还是她变了!
会去找慕容陵辞吗?
不,现在不是回去的时候,以她目前的心情是不适合见他的。她不愿意将阿辞只当作她的避风港,这样对他不公平。
可……世界如此之大,到底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所。
夜风中黑发飘逸,黯沉的眼眸始终注视着那个离去的身影。
“教主,真的让月姑娘离开?”问话的是聂之岁,从小和南风瑾一起长大的,他从没有看见他这么哀愁的模样,也不曾见他为哪个女人魂牵梦牵。
“虽然有点嘈舌,不过倒是挺好的一个人。”楚羽鸣叹了口气,显然话里有话,是别有用心的说给某人听。
“跟着她,别让她有事……”南风瑾淡淡的开口,紧握的手却在颤抖。
“好,我这就去。”聂之岁刚要走,却看见阿瑾冷冷瞅他。
“让羽鸣去,你留下我另有任务派。”
聂之岁微微错愕,很快明白的低垂下头,“是,教主。”
两人皆离开后,阿瑾依然望着苍茫的月色,妩媚惑人的眼眸里夹杂着的是幽幽的哀怨与不舍。
“色……我怎么能放开……放不开啊……可是……别恨我……也别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