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看到我都不吃惊的吗。”

她此话一出,楚羽鸣才慢半拍的、吃惊的脱口而出。“你怎么回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他这话问得很没有水准。

“哦。”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散漫轻佻,“魔教没有你清净多了,所以你不再是人都高兴。”

桑萤萤快被他气死,换了平日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一番,告诉他什么人都能得罪,就是她月色不能得罪。现在她急于见狐狸,没功夫和他瞎掺和,等见了南风瑾,看她不给他小鞋穿。

“狐狸精……不是,你们教主呢,他是不是受伤很重?”不再多啰嗦,她心系的是阿瑾的伤势。

楚羽鸣的面容稍稍变色,笑得十分勉强。“没事没事,一点小伤,早好的差不多了。”

他表情有古怪哦!

桑萤萤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一番,平时这家伙虽然自由散漫了些,可是遇到魔教和教主的事向来是认认真真的,绝不会这么随便的一句话就带过。

对方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于是左顾右盼的审视一旁的廊柱有没有掉漆。

“好的差不多了?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哪里,教主不知道有多急,前两天还一直派我去外找你。”

“是……吗……”故意拖长了尾音。

可疑!

严重怀疑,因为楚羽鸣的话只能相信一半。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反正从她下了船后一路上做什么都不顺,先是遭遇暴雨,淋成了落汤鸡。上山吧,山路被冲垮。接着好不容易上了山,又摔到了山沟。人倒霉起来真是……唉……不提了,伤心。

楚羽鸣见她现出满脸迷惑与怀疑只得说:“你看看你这副鬼样子,还是先去梳洗一下,脏死了。告诉你,教主最受不了别人脏。”

他厌恶的模样和阿瑾的确有的一拼。桑萤萤闻闻自己……臭了,还有些酸味,可这不能怪她对不对。

“好,我先回房洗个澡,等下去见狐狸精。”

桑萤萤欢天喜地的朝她温馨的小窝跑去,楚羽鸣也隐去了笑意。

“杵在那干什么呢。”聂之岁恰好走来,见他像棵树站在那里不免好奇,难得见他这么安静。

“天下大乱咯……我们未来的教主夫人回来了。”

“什么!”聂之岁也开始发呆,比棵树还不如。“果然天下大乱,你还不赶快去告诉教主。”

“哦……啊呀,我怎么忘了呢,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去办,教主那里你去吧。”

楚羽鸣说完脚底开溜,他可不想趟这浑水,头疼的事还是交给聂之岁好了。

聂之岁还未从茫然中回过神来,“哎,怎么又是我……”

抬头看看天色,一片乌云缓缓飘过。

“要变天了……”

美美的泡在撒满花瓣的浴池中,桑萤萤洗去了连日来的疲惫。古人洗澡还真是会享受,每天都能做芳香SPA。

终于回到了魔教,心也踏实了不少,唯一担心的就是南风瑾的伤势。不过楚羽鸣说他的伤已无大碍,想来他也不敢瞎说。

她决定等一下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给狐狸一个惊喜。

换上了一身珍珠粉色的衣裙,描绘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绾起青丝,露出额头上艳红的莲花印。

桑萤萤对着镜子仔细的打扮一番后,瞧着镜中那个明眸皓齿的可人儿,自己都甚是满意。

迫不及待的跑出自己的小窝,穿过中庭,向着南风瑾单独居住的院落走去。

还没进园子却看见聂之岁心事重重的在那里来回踱步。

“月姑娘。”聂之岁看见她便笑着迎了上来,仿佛是刻意等候她的到来。

有古怪!

这么个木头疙瘩今天怎么这么殷勤?

“聂之岁,平日里见到我就躲,今天刮得是什么风,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我看是北边……”他小声的咕哝一句,然后“强颜欢笑”的说:“厨子已经预备好了姑娘爱吃的菜,先去用餐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现在不饿。”

桑萤萤心想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个拦着她不让她见南风瑾,难不成狐狸精其实伤得很重,他们怕她伤心?

不行,今天她非要弄个明白。

“聂之岁,快看,好大一只鹰。”

她忽然指着天空大叫,趁对方抬头分神之际吱溜一下跑进了院落内。

聂之岁懊恼,马上追了过去,“月姑娘,等一下……别去……”

“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偏去。”

桑萤萤笑着跑进了房内,却听见里屋传出一声妩媚的快滴出水来的笑声。

或许是那笑声太腻人,使得她一下子震住。

聂之岁低沉着脸走到她身边,老半天才惴惴开口:“冬……冬小姐这些天一直守在受伤的教主身边。”

“受伤?哼……倒还有气力享受这软玉温香。”

桑萤萤冷声一哼,伸手欲去推帘子,却被聂之岁握住手腕。

“月姑娘……别这样。”

“放开。”她怒瞪他一眼,难道这种情况下,他还指望她保持冷静,不要打扰他们教主的好事吗,果真是个忠心的奴仆。

聂之岁见她气恼非常,慢慢放开了手。

桑萤萤不去看他,将目光隔着那道翠竹门帘望进去……

透过帘子,那位美艳绝伦的女子正是上次在缥缈阁看见的冬见悠。她半卧在红衣男人怀里,男人的脸埋首在她颈项间,白皙如雪的肌肤、殷红的唇贴上她的,似笑非笑的仿佛诉说着情人才懂得的柔情蜜语。

眼里有团火在烧,心隐隐的痛起来。

红衣缥缈、艳若桃李……妖娆的凤眸此刻专注的是谁!?

妩媚娇邪、红唇微启……他……吻着得又是谁!?

那是她的狐狸,他的嘴唇只能她来吻,他的胸膛只能她来靠,怎么可以让别的女人依偎在他怀里!

扶着门框的手不由颤抖得握紧,指甲断裂的疼比不过胸口涌上的锥心痛楚。

他说过什么……

我要你,只要你一个……

愿与卿相知……

这么快就全变了么!

一只手轻柔的搭在她肩上,好似要给她带去一点安慰。

回头,聂之岁肃穆的脸上带着一丝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