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前堂,只见正对门是一处长二丈有余的齐胸柜台,台面上两个伙计正一边交头接耳地对着客人点的食谱,一边还不停地听着堂里的招呼。

这客堂正是南北走向,长约两丈,宽则三丈有余,一分为二用作布局,其中西边部分大概占了整个客堂的三分之二,顺次摆放着些低矮的粗木桌子,两边都各放一长条板凳,东边则是用雕花木质隔断隔出一个个雅间,里面摆的是高脚八仙桌,放的是长背官帽椅,桌面上靠中间的位置则早已备好了各色餐具,像是特地等着高门贵客驾临。

柜台前方的不远处有一处空地,筑起了一个六尺见方的高台,常邀一些当地有名的戏班子来堂会,也每每有一些吹拉弹唱的赶趁来挣些打赏钱。不消说,掌柜的如此这般安排,倒也算是别具一格。

话说瞿樱一行进到客堂来,选了靠边的桌子分散坐开了,伙计已按吩咐上了吃食,都是店里的招牌菜,只见端的是黄金狮子头、太白银鱼羹、桂香白斩鸡、酥香蟹黄糕、红油卤猪蹄、蒜香酱牛肉,可谓色香味俱全,让人忍不住大快朵颐,不一会功夫便如风卷残云,这盘儿,钵儿,盆儿,罐儿的都空了去。

瞿家小姐的随从中有一体格健壮的胖子,属他吃得最为得意,一边吃还一边嚷着:“好吃!好吃!甚是可口!”看来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平时定也是粗鲁惯了。

这一声嚷嚷不打紧,不想,却扰了隔壁桌的清闲,平白招了祸端。

哐当!一声巨响,惊了满堂众人。那戏台弹唱的小娘子正被吓得浑身一哆嗦,乱了分寸,绝不敢再唱下去了,忙抱着琵琶急急趋步退了去。

只见一人,头扎深青色幞头,顶了个硕大的脑袋,并着个莫大的圆脸盘子,赤目圆睁,横眉高挑,狮鼻方口,凶神恶煞一般,直吼道:“你那厮贼死胖子,吃了便是吃了,竟还敢如此聒噪!扰了本大爷清净!如何是好!”说罢便将地抬脚踩到桌面上,抡起一坛酒便砸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坐在一旁的正是瞿家小姐随身护卫王汉,只见王汉猛地摸起身后的长枪,一个健步跳到桌外,伸手一掷,长枪便飞击了出去,正中坛心,那坛子瞬间被击了个粉碎,里面的酒水如天女散花一般,连着碎了的酒坛片子,这重的儿、轻的儿一同撒了出去,惹得在旁的客人悻悻然,你推我赶地逃了去,免遭了这无妄之灾。

那圆大脑袋见状更是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撩起朴刀,飞奔上前,对着王汉的脑门方向砍将过去,王汉也遑承让,只伸抢一挡,便将那朴刀挑飞了出去。瞿樱,李瑶光见状恐伤及无辜,一同大喊道:“王护卫,不要在此恋战,另寻他处”。

王汉应声道:“遵命!”便一个虚晃,跳出了客堂,跳到了院子里。

那圆头莽汉也不示弱,抽身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