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部大王的传说是我偶尔记起的,我平时看的民间故事比较多,这八部大王的故事也便是其中一个,但很遗憾的是,我把故事的一些地方记错了,首先就是八部大王的归属问题,这八部大王原本应该是土家族文化的一个故事,而我却记错为了苗族,但不管怎么样,这个故事我还是想呈现给大家它的原貌——八部大王传说的始末。
酉水畔香火鼎盛的八部大王庙祠前,有一块斑驳残破的石碑,石碑上隐约还可以看到这么一副对联:勋犹垂简篇驰封八部,灵爽式斯土血食千秋。这毕竟也是古文,没个掉书袋估计也少有读得懂的,它大致意思也就是这么回事儿:上联是说道“你的功业和谋略名垂青史,皇帝的使者飞驰而来,分封你于八蛮峒口的广袤之地”;下联是说道“你死而为神,是这片土地上后来者的榜样,并享受土家人千秋万代的血食之祭”。
这传说,八部大王出生于酉水碗米坡的首八峒,这所谓的峒,就是指在崇山峻岭中有溪河流经的小盘地,这一个峒呢就是一个部落,据说当时的酋水流域一共有八峒,即八个部落。这八部大王名作涅壳赖,说起这涅壳赖,那可真是传奇得很,人家从出生就和一般人不一样。虽说这涅壳赖并非石头里蹦出来的,也不是肉球里爬出来的,出生也没啥天生异象,可他竟然是个“无中生有”的孩子,要说这是怎么回事儿,还听我慢慢说来。
唐明皇年间,酋水流域一共有八峒,各峒之间互相争斗,都想统一对方故而战乱不止。且说这首八峒有个采茶女,唤作兰儿,这兰儿倒是个勤快的农家茶女,这每到了采茶晒茶的时令,那她可是“披星而出,戴月而归”。这有一天兰儿正要外出采茶,忽然天际乌云翻滚雷声大作,惊了兰儿一下,可不消得片刻天空又恢复了正常;家里的老娘劝她今天不要去采茶了,她笑着说道不碍事,现在天色又好了。这兰儿来到了茶园,忙着忙着就过了晌,人也饿了口也渴了,便仰着脖子四下里找点水儿喝。不过也真是不凑巧,这兰儿找寻了许久都没有看到有水源,口渴得又实在不行,她脑门儿灵光一闪:“都说这茶叶止渴生津,我何不嚼它几片茶叶消渴。”于是他随手就弯腰摘了几片茶叶塞入口中,果然是茶香清怡,满口生津。可这兰儿却不知道,这方才天际有龙虎相斗,结果是两败俱伤,龙虎的鲜血滴洒在了方才的茶叶上,而今却被兰儿吞咽了下去。
兰儿吃了沾染了龙虎鲜血的茶叶,便往家里赶,这途中路过了一个水塘,兰儿高兴地跑过去放下了肩上的背篓,掬了一捧水好好地喝了个饱,又用水擦洗了一下脸,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家里走。这到了家里之后,兰儿也并没有什么,依旧是每天早起采茶晚来归,可是她的身体竟然慢慢发生了变化,肚子也渐渐大了起来。这可吓坏了兰儿和她的老娘,忙请了大夫来给她看病,那大夫仔细把了脉,笑着对兰儿的老娘言道:“恭喜了,你家姑娘这是有喜了。”
“有喜了?!”兰儿和老娘一下子惊呼道,“这怎么可能,我家姑娘还没结婚怎么可能有喜了呢,大夫,你是不是看错了,你再仔细看看。”
那大夫挥挥手说道:“错不了,错不了,老夫行医数十年,怎么能看错了呢。”这一句话让兰儿和老娘的心里都咯噔一下,颇为困惑疑虑,兰儿竟然急得掉着眼泪哭了起来。兰儿的老娘打发走了大夫,并嘱道莫要和别人说了这事儿,还多给了大夫好多钱,那大夫先是一怔,后来也就默然会意了。
兰儿的老娘回到屋里,焦急地坐在床沿牵着兰儿的手道:“女儿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快说这孩子是谁家的,我好给你讨个理啊。”
兰儿只顾兀自地哭,她噙着泪说道:“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说着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兰儿的老娘急得不行:“这怎么可能呢,这孩子难不成平白无故的出来了不成?!兰儿啊,你也不要对为娘的藏着掖着什么,你和娘说,娘给你讨个公道。”
無錯書吧那兰儿哭着脸说道:“娘,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怎么不信你自个儿的女儿呢。”
这兰儿的老娘看女儿,也知道兰儿打小是个乖巧伶俐的孩子,若说平白无故地搞出个孩子来,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但眼下这事儿又该怎么解释,又该怎么办呢,兰儿的老娘叹了口气道:“我的苦命的兰儿哟,这若是被族长知道了,那可怎么办是好啊。”
老话常说“纸包不住火”,也的确是这么个理儿。兰儿未婚而育的事很快就传开了,终究传到了族长的耳朵里。兰儿肚子也越来越大,最终只能整天在家也不敢出门,兰儿的老娘也是看着兰儿越来越大的肚子发愁。
这一日,兰儿家突然就闯进来了一拨人,兰儿的老娘拦也拦不住,吓得兰儿也躲在屋里不敢出来。这一拨人里老族长也在,兰儿和老娘一看那老族长也在,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老族长拄着拐儿来到这屋里,看着那兰儿偌大的肚子,气得瘪着嘴哼了一声道:“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果然怀了个野种;快说,这孩子是谁的,要不说,就族法伺候,拉你浸猪笼!”
那兰儿的老娘扑通跪在地上哭着求情,可那老族长不动半分情面。兰儿委屈的泪流满面,只是一个劲儿地哭。那老族长看她不说,就对几个年轻的汉子说道:“来,把她给我塞进猪笼扔到酉水里。”
兰儿的老娘一听哭闹着要来护着女儿,不让那几个汉子来抓兰儿,撕扯争执之下,兰儿的老娘一下子就背过气去,兰儿哭着喊着被几个汉子硬塞进了猪笼,族长和众乡亲看着她被抬到了酉水河边。
那族长对猪笼里哭泣的兰儿说道:“你也别怪我狠心,谁让你触犯了族规,你现在若是说出了这究竟是谁的野种,我还能饶了你,要不你就怨不得我狠心了。”
兰儿哭哭啼啼,哽咽道:“族长,我都说得很明白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来人,把她丢进酉水!”说罢那老族长就背着手转过了身子,几个汉子先是一怔,然后嘀咕了一番就将那兰儿扔进了冰冷的酉水。众人瞧着那猪笼浸入了水底,方才了事散去,有些个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有些个不由得叹息。
这猪笼里的兰儿被丢进了水里,一口儿凉水就灌得她喘不过气来;再加上腹中胎儿疼痛,这兰儿不消得片刻也便昏死了过去,随着猪笼慢慢沉入了酉水河底。但这隐约恍惚之中,她似乎看到了金光闪烁璀璨,一道金光闪亮河底,紧接着似乎有一股儿力量将她抬升,再之后兰儿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