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了清末,在陕西地域出了个傅官保,这个家伙,也就是名字好听,其实说白了,也是这掘地金蝉的一支;他手里的那枚金蝉究竟是哪里来的,没有人知道,不过他纠合了两个混混干些个偷鸡摸狗的勾当,倒是人人痛恨的事儿。
那傅官保打小是个孤儿,也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苦命孩子;人都说“人穷志不短”,这傅官保倒是没有好好的体现这一点,他在乡里除了偷就是盗,弄得他走在大街上人人都戳脊梁骨。后来这傅官保就结识了邻村的两个散户混混,刚开始只是偷活人的东西,后来觉得不过瘾,每次风险大而且得手的也不多,竟然打起了死人的主意。
这傅官保伙同着另外两个混混,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小道消息,得知了这秦岭遮龙山古墓的事情。毕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傅官保一伙儿都是贼匪之人,那几双红眼只盯着遮龙山的古墓,根本也就没考虑那么多有没有危险的事儿。
自从这傅官保等三人得知了这遮龙山的传闻,心里一直痒痒的,盘算着倒腾了这张鬼灵的古墓;他们寻思着这张鬼灵相墓一生,必定深信吉穴厚葬之理,再说这张鬼灵也不知道给多少达官贵人相过墓,究竟得了多少好处这死后还不都得带进墓穴里。这傅官保等人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更加痒痒,三人整天盘算着这件事情。
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傅官保整天想着遮龙山古墓的事儿,这有一天夜里他就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进入了一个古墓,四周漆黑黑的一片,但见得墓室棺椁上淡蓝色的烛光摇曳,昏暗的光明影幢里有一个人形的影子在跃动,傅官保看不清,他只觉得飕飕的阴风让他脊背发凉;他挪着步子靠前,进入光晕里探头探脑地打量着这一切,棺椁周围盛开着黝黑色的花朵,他仿佛闻得着这妖艳的花朵的香气,正当他一步步靠近棺椁,忽然看见那个人影倏地就转过了头,空洞的眼睛森白的骷髅,登时吓了傅官保一跳,哇的一声就醒了过来;他伸手摸了摸额头,全是黏糊糊的白汗,长吁一口气安慰自己道:“还好是个梦!”
此后也没过了多少日子,这傅官保等三人便策划好了要去遮龙山的行动,就连工具什么的也都准备的妥当。张鬼灵毕竟是个风水大师,择墓选穴也并非一般人能够找得到的,虽说这傅官保懂得点阴阳风水之术,可毕竟也就是点皮毛,顶多在张鬼灵面前算个混混,怎么能轻易就找得到遮龙山墓穴。但事情偏偏就是那么不凑巧,这傅官保阴差阳错的在秦岭群山之间迷了路,竟然真的就找到了那遮龙山的古墓。或许这就是天意,张鬼灵死也不会想到,自己生前千辛万苦选择的眠息之地,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几个不上道的盗墓贼给找着了。
找到张鬼灵墓葬的傅官保等三人显得颇为兴奋,这毕竟意味着很有可能就大捞一笔,说不定以后的日子就不用愁了,可他们三人万万没有料到,这张鬼灵墓葬里杀机四伏。偌大的赑屃无字碑后边是个藤蔓遮掩的岩洞,三人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厚重的石门铜锁紧闭。石门两侧的石像让三人心里一吓,但见得丈余高的石像狰狞威严,看样子是两个守墓的石俑,但刚才火折子一燎,傅官保似乎看到了那石像竟然眨了眼睛!
“你们刚才看到了没有?”傅官保问道。
“啥啊?”这其中一个问道。
另一个咽了口水道:“你刚才是不是看到石像眨眼睛了?!”
傅官保诧异道:“你也看到了?!”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这其中那个看到了石像眨眼的说道:“要不咱们就算了吧,我总觉得这墓古怪的很,心里不舒服!”
傅官保有点犹豫,这到了嘴边的肥肉就这么丢了着实让他觉得可惜,正在傅官保犹豫之际,这其中另一个人说道:“你们说的啥?!我咋没看到,你俩就别墨迹了……”说到此处他也仰头瞟了一眼那两尊石像,接着说道:“这都走到这步了,你甘心就这么踅回去?!你也忒没出息了,咱们这啥墓没进去过,一句话干不干?!”
傅官保听了他这话觉得也有道理,他们三个人好不容易走了狗屎运才找到了这张鬼灵的古墓,眼看这马上得手,这个节骨眼上放弃了,那可也真够憋屈的。想到此处傅官保就一咬牙一跺脚道:“谁说我要踅回去!走,不拿到宝贝咱就不回去了!”
傅官保等三人想法子用钢钎撬开了石门上的铜锁,紧接着一股阴风嗖然涌出,傅官保等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墓道,墓道上诡异的图画让三人有点捉摸不透,三人小心翼翼地沿着墓道往里走,他们提防着这墓道里可能存在的机关。
傅官保察觉到了墓道地面上松动的石块和墙壁上的箭孔,故而十分小心的避过机关。这墓道的另一侧,还有一扇石门,这傅官保等三人破了锁,心里忐忑地推开了石门,在石门打开的那一霎那,继而一股香风飘来,不由得让三人心里一悸,这香气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傅官保他们三人并不知道这是黑玉曼陀的香气,尽管他们也觉察到了石棺周围开满了黝黑妖艳的花朵。三人蹑手蹑脚地靠近了石棺,却不知道他们慢慢进入了黑玉曼陀的恐怖黑暗之中,就在三人合力将石棺掀开一个小口子时,忽然这三人之中有一个突然就发了疯似的诡笑起来,原本正在进行的盗墓轰动嘎然而止,傅官保等两人呆呆地看着那个人狂笑,一时间竟然骇然不知所措。
这诡笑的家伙操起手里的钢钎,茫然就朝着傅官保砸了过去,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傅官保躲闪不及,被钢钎一下子抡在了肩头,但听得咔嚓一声,他顿时感觉自己的胳膊似乎已经断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两人的意识都已经模糊了起来,他们瞟见妖艳绽放的黝黑色的花朵,似乎想到了什么。
傅官保管不了这么多了,求生的欲望让他拉着另外一个人就往墓室外边跑,而那个发狂的家伙在后边穷追不舍;慌乱之中的傅官保突然就被撞了个趔趄,差点栽倒,抬头一看竟然看到另外一个五六十岁的大爷被他撞在了墙根,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大爷究竟是谁,却不料刚才的一撞不知是傅官保还是那个大爷无意中触发了墓道内的机关,但听得金属嘶鸣的声音,无数的箭镞像雨点一样奔着他们打来。
無錯書吧那个大爷当场就被飞箭机关所射死,而傅官保为了保命,把自己拉出来的那个伙计做了挡箭牌,疯了似的往外跑,待他逃出了机关阵,将同伴血淋淋的尸体往旁边一丢,回头一瞧,鼻尖一下子就碰到了一张血淋淋的笑脸,他大叫一声转身就跑,但觉得衣服被呲啦一扯成了碎布,他狂跑出墓道用尽力气掩住石门,依靠在石门上吠然喘息,他依稀听得见指甲抓挠石头的凄厉声。傅官保拖着残废了的肩膀,踉踉跄跄地离开了遮龙山,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而所谓的掘地金蝉,似乎也从此之后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