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病的村民之中忽然就有一个发了疯似地朝着孙天辅扑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那发了疯的村民撑裂的烂嘴,直奔孙天辅冲去;孙天英夺步近前猛地一劈掌砸在了那村民的后脖颈上,但听得咔嚓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哥,没事吧?”孙天英问道。

孙天辅额头几滴虚汗淌了下来,说道:“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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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天辅走近那躺在地上昏厥过去的村民,俯下身子察看了一下他的瞳孔和脉相,这时候有村民怯怯地说道:“快把这人火葬了吧,莫不要等到以后诈了尸起来乱咬人!”

阿娘娅便疑惑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们村这的怪病死了的村民,这埋了土里第二天就诈尸到处乱咬人,村里的人没办法,只能把死去的村民都火葬了,也就因为这个村里那些没得病的都去了女妈洞,而且每天晚上都会有腐尸在村子里游逛。”这有一个村民描述道。

孙天英惊疑道:“喔,还有这等怪事儿?!”

孙天辅站起身来皱着眉头道:“不错,感染尸毒的人,的确很容易在生气消耗殆尽之后,因为接触阴湿地气诈尸。”

孙天辅瞟了一眼这群村民,这时候忽然想起赵老汉之前曾经提起过一个叫狄龙的人,他似乎与这尸毒有着某种关系,便问道:“那个叫狄龙的人如今在哪里?”

这时候赵老汉重叹口气说道:“我们当时都怀疑他是个不吉利的人,觉得是他带来了怪病,但之后他也病了,可村里人在他病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好像已经离开了。”

“原来是这样。”孙天辅思虑了一番,转身对大伙儿说道:“诸位乡亲如果信得过我孙某人,就先回家等着,我给大家暂且开一些延缓尸毒的方子,我保证明天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众人听得孙天辅既然都这么说了,也只好回家候着,孙天辅开了些莲心、糯米和蛇脂等一些抑制尸毒的药,让阿娘娅配好了煮给大家喝,而孙天辅自个儿就向赵老汉讨了处清静的地方儿想法子。

尸毒不是一般的药毒,这个孙天辅也是知道的。寻常医家对这尸毒知之甚少,更有甚者一无所知,认为尸毒这东西根本就不会存在。据孙九曜留下的《未名医录》记载,这尸毒虽然厉害,但也有它自个儿的致命弱点,尸毒是不能接触日光阳气的,否则就会毒菌枯死,因此感染尸毒的人一般都是直接接触了死而不化的腐尸;磨石村的金花是因为被泥地里的棺尸划伤,可当前这女溪村的大范围尸毒扩散又是怎么一回事儿,这着实让孙天辅很费解。

夜已经深了,村子里静悄悄的。

孙天辅伏在桌子旁借着昏暗的烛光依旧思虑着尸毒的事儿,他愁眉紧锁,一只手不住地捻着下颌的胡须,思忖解毒之法。这时候阿娘娅推门进来,手里捧着杯茶,轻轻开门进来后放在了桌上,她看着孙天辅入神的样子,本不忍得打扰,但又有些担虑道:“孙大哥,这怎么样了?”

孙天辅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对阿娘娅说道:“尸毒内侵不比得外染,要想祛毒救人,难啊。”

“难道就真得没有一点儿办法了么?”阿娘娅问道。

“办法不是没有,但……”孙天辅犹豫道。

“但怎么样?”阿娘娅继续道。

“要想祛除内侵的尸毒,恐怕也只有服用石脂。”孙天辅说道。

阿娘娅眼睛滴溜一转,有些惊疑地说道:“石脂?!孙大哥说的难不成是那山岳岩石的精华?!”

“正是。”孙天辅坚毅地说道,“石脂非金非土,非木非火,虽然脂滑但也算不得水,是五行之外的天地精华,而尸毒正是一种贪食生气灵髓的东西,如果将石脂注入沾染了尸毒的村民体内,那么尸毒就会聚集起来侵噬石脂,然后随着人排遗而泄出体外。”

“可这石脂并非容易得到的东西,我曾经也听奶奶说过,石脂酝酿于冥泉,而一座山只会有一眼冥泉,并且‘山不过千丈而无冥泉”,况且那冥泉传说是个活物,时常转换地方。”阿娘娅这时候说道。

孙天辅点头道:“你说的没错,那冥泉石脂的确不容易找到,但这毕竟是当前唯一的奔头,村民们的生命,或许就在此了。”

阿娘娅听罢有些沉思,就在这时候,孙天英风风火火地推门冲了进来,嘴里嚷嚷着:“不好了,哥,你快去看看吧。”

“怎么了?!”孙天辅心里不由得一紧问道。

“诈……诈尸了!”孙天英说道。

孙天辅和阿娘娅跟进走出了里屋,透着门缝看到街上摇摇晃晃地走着几个人,双手乱舞并且还从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这肯定是之前因为尸毒死去了的村民,当时村民还不知道他们会诈尸所以就没有火葬,而这些死尸白天藏起来,到了晚上阴湿之气加重从而让体内的尸毒更加肆虐,这才出现了诈尸到处游逛。

赵老汉和儿子赵大有也从一间里屋里神色慌张地走了出来,焦急地说道:“这可怎么办是好啊?”

“赵老伯你放心,这感染尸毒的人诈尸不同于心怀怨戾的死尸诈尸,他们的力气比常人小,而且行动也比较迟缓,只不过一旦被他们伤了也会感染尸毒;等到明天日光阳气渐增,他们自然就会遁逃无影。”孙天辅这样给赵老汉解释道。

这听了孙天辅这么一说,才终于放心了些,但那些腐尸着实让人心惧,怪不得村民甚是畏怕。那些腐尸还真的就只是在街道上瞎晃,时而挨家挨户的敲抓家门,指甲划过木片的声音刺耳难听。

孙天辅问道:“为什么不把这些死尸火葬掉?”

赵老汉说道:“这之前我们都不知道那些死尸会诈尸,等到诈尸了村里人害怕还来不及,哪里敢去给他们火葬,这之前就有些村民被死尸伤后害了病。”

孙天辅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你们不用担心,这些死尸没有太大的攻击力。”

这时候那赵老汉就对孙天辅说道:“听孙大夫这么一说我就放心多了,但不知道孙大夫有没有想到救村的法子?”

“放心吧,我已经想到了法子,明天我就去采药。”孙天辅说道。

赵老汉很激动,紧紧握住孙天辅的手说道:“真的么,孙大夫?要是这样就太好了!”

孙天辅好言安抚了赵老汉不要太过于担心,他一定会尽力。然后孙天辅就和孙天英,以及阿娘娅回到了里屋,孙天辅对阿娘娅说道:“我明天准备和天英进山去寻找冥泉石脂,村子里的病人就都交给你了,记得按时给村民们熬药,这样或许可以暂且抑制延缓尸毒的发作,另外你也一定要小心,尸毒毕竟不是他物,如果发现因尸毒死了的村民一定要立马火葬掉。”

“我知道,孙大哥你放心好了。”阿娘娅信心满满地说道。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孙天辅道,“天英,你今晚儿早点休息吧,明早咱们就出发。”

“行,哥说咋办就咋办。”孙天英回道。

孙天辅嘱咐晚了这些事儿,孙天英便去休息了,阿娘娅随后离开了。留下了孙天辅一个人在房间里,说实话他真的没有把握找到冥泉石脂,那毕竟是个灵异的东西;另外这尸毒的来源他还没有弄清楚,真的会是那个叫狄龙的人带来的么?我想谁也说不准,而且他给村民诊治的时候赵老汉说他离开了女溪村,难道他已经尸毒发作死了?看来只能找到冥泉石脂之后再把这一切弄个明白了,眼下最终的事情就是寻找冥泉石脂了,这可是事关村民生死的事情,尽管寻找冥泉石脂没有十分把握,但终究要试一试;有些事情你做了可能不会成功,但如果你不做,那永远也不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