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四斤、莫二彪和狄龙三个人在树上枝桠过了一夜,荒山野林的,地面是充满危险的,尤其是在晚上,而且地面湿度比较大,根本就没办法睡觉。这覃四斤和莫二彪睡得酣沉,待他们两个醒来的时候却已经发现狄龙早就醒了,人站在碑石前面,倒背着手观望碑石,看样子煞有介事。
这覃四斤和莫二彪也凑过来看,两个人除了覃四斤还有点文化,那莫二彪也就是个武夫,斗大的字认不了几升。两人看着狄龙那股专劲儿,也往那碑石上瞧,可那碑石光溜溜的,除了麒麟龙凤的刻纹,别说是字,连个符号都没有。
“这个碑石上咋没字儿呢?”莫二彪闹着后脑勺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听说那乾陵武昭仪的墓前也有个无字碑,指不定那古代帝王都时兴这个,我看这里面定是埋了个帝王,少说也得是个将相。”覃四斤指着那无字碑说道。
狄龙眉头有些略皱,言道:“帝王将相倒是吃不准,不过这里面的主儿肯定非同一般。”狄龙此话一出,立即就让覃四斤和莫二彪觉得这遮龙山的古墓笼上了一层诡异的面纱。三人望着碑石后边耸入云雾之间的遮龙山,不由觉得散发着神秘的力量。
丈余高的石碑之后,是一处藤蔓缠绕遮掩的石穴,石穴入口缠挂着许多藤蔓,从洞外往里面看漆黑黑的好像在洞口不深处有扇石门。覃四斤、莫二彪和狄龙三人拨开了洞穴口的藤蔓和蛛网,踩着地上湿漉漉的落叶摸入洞穴。洞穴口并不是很大,甚至不到一人高,也很窄。待到三人走进洞穴里面,这豁然就开朗了许多,整个洞穴看来是个喇叭形,洞口小而洞内空间大,覃四斤取了火折子点了煤油灯,昏暗的洞穴霍然就明朗了些。这进入洞口后不深处果然有一扇石门,门口立着两个石人,仪态庄重威严,披甲持戟好像是两个守墓俑。凿壁上是整整齐齐的纹路,岩壁上绘着些彩色的图案,但却早已经辨别不得,这秦岭深处幽湿潮润,壁画早就霉变脱落,有的变成了一团一团的污迹。
覃四斤当然不会理会这些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实际价值的壁画,他关心的更多是墓葬里的宝贝,他迫不及待地走到墓门前准备撬开石门,却惊然发现这石门上锈迹斑斑的兽头铜锁竟然早就被人砸坏了。覃四斤这会儿就纳闷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捷足先登了。
覃四斤招呼莫二彪和狄龙过来看,莫二彪一看道:“干他娘,这倒好,捣鼓了这般力气竟然走了个空墓,真他娘的咬尿泡!”
無錯書吧狄龙也皱眉言道:“难道有人比我们先一步?”
莫二彪耸了耸肩,一副气馁地一屁股坐在了墓阶上,覃四斤说道:“不管怎么说,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进去看看说不定还有些值钱的玩意儿。”
狄龙没有说话,莫二彪也只是瞪着一双牛眼看着两人,然后说道:“我听你们的。”
三人终于还是决定进去看看,覃四斤和莫二彪用力推开了洞穴的石门,随着吱呀呀的声音和都落下的尘灰,墓穴里面的世界展现在了三人面前。莫二彪提着煤油灯走在前面,后边跟着覃四斤和狄龙,墓穴的石壁上刻画着许多线描画,都是些山山水水的图案,覃四斤和莫二彪都没仔细瞧,只是狄龙越看心里越慌。墓穴的甬道很长,这会儿还没有看到尽头,前后都是无尽的黑暗,三人那盏煤油灯就像是蛇肚子里的鸡蛋,照不见前面也看不到后边。
这三人排成一字在甬道里猫着腰走着,显得分外小心,生怕触动了什么机关。忽然,走在前头的莫二彪兀得停住了脚步,这后边紧跟着的覃四斤一心想着宝贝,一下子就撞在了莫二彪的身上,差点儿撞个趔趄,骂道:“我操,干嘛停下来了?”那狄龙也随即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莫二彪一时间没有作答,只听得寂黑的墓道里莫二彪咽口水的喉管抖动声,他说道:“干他娘的,你们看看这都是些啥人?”
覃四斤的小个子凑到莫二彪跟前一看,竟然看到三具尸骨恣意地躺在甬道里。狄龙也凑上前去瞅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人死了肯定是有好段时间了,尸骨缝隙里插着箭镞,地上还有散落的箭支,看样子是触动了墓里的机关而被射成了刺猬,死的也真是可怜的;看那脑袋后边的大辫子,应该是大清子民,衣服都破成了碎布衩,露出白色的尸骨。莫二彪小声在覃四斤耳边嘀咕道:“咱们不会也变成这样了吧?”
覃四斤白了他一眼,说道:“瞎说,你四爷我是什么人,那可是好些年头的土夫子,早些年……”
莫二彪听他吹嘘都厌烦了,无非又是他当年怎么在盗墓的过程中死里逃生的老掉牙段子,莫二彪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便打住道:“行了行了,你别整那些没用的了。”
狄龙走上前去弯腰端详了一下那三人的尸骨,他看到有具尸骨颈脖骨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便伸手拨了拨那尸骨上挂着的布片。果然在尸骨的脖子上用牛皮绳挂着一个金灿灿的东西,狄龙将那东西取下来拿捏在手里端详,莫二彪眼睛尖也看到了那东西,便夺过来说道:“嗬,这家伙好,该不会是纯金的吧?!”说罢就往嘴里送,想咬咬看是不是金子,也不嫌弃是从死人身上扒拉下来的。
覃四斤也瞧见了,便一把从莫二彪手里将那玩意儿夺了过来,骂道:“你这小子啥玩意儿也往嘴里送,你知道这是啥不?”
莫二彪还真不知道,他看着那个金灿灿的小玩意,长得也真是奇怪,像个金子做的小猴子,但竟然有八条腿,脑门上好像还可这些符文,尤其是那两个眼睛臌胀得很不成比例,显得分外怪异。莫二彪问道:“你说那是啥子玩意儿?”
覃四斤此时很严肃,他似乎对这手里这个金灿灿的玩意儿并没有什么好感,尽管那玩意儿极可能是金的,他说道:“这叫金猴子,又叫掘地金蝉,是山东一带活动的一支盗墓组织的信物……”
莫二彪满不在乎道:“嗬,竟也是个同行。”
狄龙说道:“没错,的确是同行。可我听说掘地金蝉这个盗墓组织历来行事谨慎,按理说不会因为几个防盗的机关就丧命在了这里。”狄龙脸上看不得表情,似乎他从一开始就对这座墓戒心很重。
莫二彪有些不屑地言道:“嗨,那就只能说明他们笨呗。”
覃四斤有翻弄了另外两具尸骨,又找到了一枚金蝉绳坠,看样子这其中有一个人和另外两个不是一路人。覃四斤把两枚金蝉绳坠收好,对莫二彪和狄龙说道:“走,咱们进去,既然这三个人扑在了这里,那就说明墓里面的东西很可能还都在,这次准能发笔横财。”
覃四斤说罢就夺过了莫二彪手里的煤油灯,抢险走了头阵往甬道黑暗深处走去。莫二彪看了狄龙一眼,狄龙说道:“走吧,还愣着干啥,难不成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儿。”
甬道总算走到了尽头,在甬道另一端竟然还有一扇石门,这扇石门显然比刚进来的那道门小得多,但奇怪的是,这扇门上也有铜锁,而铜锁竟然和刚开始进来的那扇石门一样,铜锁也被砸了个稀烂,这就让覃四斤、莫二彪和狄龙他们三人纳闷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之前进入墓穴的人远不止三个,侥幸活下来的人已经进入墓室洗劫一空?
三人面面相觑,覃四斤小心翼翼地伸手推开了石门,这门刚裂开一道缝儿,就闻到有一股奇异的香味从墓室里飘了出来,那味道好像是琼酒甘露一样,纯而腻,让人觉得有点醉醺醺的。待到石门打开,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果然是一副偌大的石棺,石棺的盖子开了个口子,很明显被人移动过,而木事的地面上,零乱地散落着许多冥器,似乎是被人随便丢在这里一样。狄龙第一眼并没有盯在地上琳琅的冥器上,他先看到的是石棺周围妖艳的黑色花株,那种摄人灵魂的黑色妖花,让狄龙不由得心头一紧喊道:“赶紧屏住呼吸!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