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贝卡两条盘旋电龙宛若惊鸿,在她优雅身形变换之际,每每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攻出,有时取卡兰托前胸,有时则绕攻他后背。真算得上是见首不见尾。卡兰托的拳势虽猛,身法虽灵,但在攻防举止间总缺乏一点后劲和圆润,被丽贝卡这一轮猛攻已有些许破绽露出。
眼见丽贝卡双手一个挽花,两条电龙呈剪状朝卡兰托斜向轰出。正是他前力已尽,后力未生之间。
卡兰托心中微一叹气,正准备变招。只听“嗖”地一下,从怀中发出一丝灰芒,快如闪电,竟朝丽贝卡玉臀攻去。
丽贝卡心中一惊,不料对方城府如此之深,在此时尚留有后手。对手的攻击更是抓住时机,在自己以为可以大功告成时反攻,虽然极其无耻下流,但时机和速度却是极快。丽贝卡回身侧步,险险将一条电龙贴着衣物回防臀后,另一条则横切向卡兰托腰腹,不让他有反趁之机。
电龙回防,与灰芒相交,丽贝卡手臂一颤,显险把持不住,只感到强大的吸蚀之力传来,似要将闪烁能量全部吸除。情急之下,另条电龙急速回抽,螺旋砸到与灰芒相持电龙之上,爆出一阵耀眼的紫电火花。
灰芒借此一震,绕丽贝卡半圈,朝着秀丽峰峦又是冲了出去。但其间速度较最初已是慢了许多,朦胧之中,一只无尾雾貉,张着比身体还大的巨口,正一往无前地冲往它心中的圣地。
丽贝卡正待反击,一只手已如电伸出,将灰芒一把罩住,揣入怀中。
“旺财,老实点!”卡兰托朝丽贝卡笑了笑,“误会,纯属误会。”
丽贝卡脸色不变,双手挥舞的电龙却更加闪耀。新一轮的猛攻即将发动。
“等一下!”
卡兰托再次朝丽贝卡发话。
两条电龙威势不变,丽贝卡略一迟疑,还是将它们约束在身侧。
“怎么?鞋子又松了吗?要不要我多给你点时间苟延残喘一会儿?”
丽贝卡依然优雅,但眼神所闪现的神色,就像是苦等的草莓即将成熟,有些按捺不住却又强忍,只等着到时甘甜汁水落入肚中。
“这回不是”,卡兰托笑了笑,“你知道你错在哪吗?你错就错在给了对手太多的时间。”
卡兰托指了指丽贝卡身侧地面,“这儿你熟悉吗?这是我刚才整理鞋的地方。你再看看那,那是我之前扑倒的地方。”卡兰托又用手指了指丽贝卡的斜后方。
“你再想想我们打斗的路线,你是不是刚才都有经过那些地方?我是不是正巧没经过那些地方?”
無錯書吧听到这,丽贝卡终于变色,抬起脚来朝鞋底看去,却是一切如常。
“怎么?以为我骗你?你把鞋脱下来,看看脚底不就明白了。”
丽贝卡一跺地,大庭广众之下脱鞋看脚,不是现在的她能做到的。两条电龙闪烁摇曳,就要蓄势攻向卡兰托。
“再等一下!”卡拉托连连摆手,终于让丽贝卡再次停手。
“你看看这是什么。”
卡兰托的手中闪现一丝幽蓝,却是一枚先前的钢针。
“你看这钢针,并不是全部涂沫一色,它幽蓝之色只在针尖,至于针尾,则是与石板地面非常相似的粉灰色。”
卡兰托蹲下身,在身前斜前方一探手,几针钢针又出现在手上,闪着淡淡幽蓝。
“我在你放手给我的时间里,将钢针反插在地面,就等着你来踩呢。幽蓝之色专破气劲,其实无丝毫毒性。而粉灰针尾,则是有毒的。此毒有色有味,但中后患处则是不痛不痒无触感,要是眼睛见不着,给你身上挖个大洞你也不知道。随着血液运转全身后,更会让人昏昏入睡。”
卡兰托滔滔而谈之际,丽贝卡终于发觉不妥,整个身体无麻木之感,头却有些发晕,正是卡兰托所说状态。还想反戈一击,已是力不从心,两条电龙闪烁间化回两条普通彩带,只是其中色彩缤纷艳丽,远非普通织物效果。
卡兰托适时上前一步,一手挽起呆若木鸡的丽贝卡,亲热地转朝主持人走去。
“此药见效比较慢,所以需要你我给我些时间,而急速地内劲运转更能加快它的发作速度,你也真算是有成人之美,所有的要求你都主动配合。真是太感谢你了。”
一边走,卡兰托一边对丽贝卡耳语着,神态之间有如一对情侣正在花前月下。
“之前我专门弃赛去看你们这些强力对手比赛,对你那长条彩带就有点忌讳,又发现你自大的小毛病。现在对症下药,让我蒙对了吧!现在喊停你,是怕你呆会大发虎威时直接晕了,还得我来费力把你抱回去。来,我陪你过去认输吧。”
丽贝卡看似莲步轻移,神态无异,可要不是卡兰托伸出来的援手,只怕早已昏睡过去。台下观众却看得不知所以,搞不清本来惊心动魄的比赛怎么变成如此结局,有心人则以为钢针四射时丽贝卡可能已经中毒,现在毒发后受卡兰托威胁,不得不就范了。
主持人以丽贝卡丧失战力为由宣布本局卡兰托获胜。台下嘘声不断不说,台上选手席中立即跳出人来反对。正是“云中雀队”第二局要出场选手伊克拉。
伊克拉穿着极为火辣,露臂罗衫,露腿热裤,头上绿发在脑后盘扎后再又如孔雀开屏般炸开,极有视觉震憾力。
反对的理由极其明确,卡兰托在比赛中使用歹毒暗器,违反比赛规则。而现在丽贝卡生死未卜,凶手竟逍遥台上,应请学院执法队立即抓捕控制。
主席台上,正副院长正居其中,各位评委们已开始交头接耳。对主持人判决不服,这样的事情三强赛历史上也不多见,历届评委们也主要是以欣赏赛事和考察学生为主。
伊克拉的抗诉却颇得台下观众支持。卡兰托刚开始的出手,就不见得光明正大。而满天的幽蓝钢针,则是所有观众有目共睹的。虽然三强赛本身规则不多,其中并未规定不可使用暗器,但作为魔法学院的学生,使用暗器的还真是少有。另外,规则中有一条,是说比赛应以分出胜负为目的,不得以生死论战。比赛过程中有高阶魔法师监查,只要不是突然至死,大都可被救回。但比赛瞬息万变,意外时有发生。院方虽不禁强杀伤力魔法和武技的使用,不以生死论战、不致人于死地的原则却是再三强调。伊克拉的抗诉主要就集中在这两条上。
副院长清了清嗓子,对主席台其他评委道,
“诸位,有没有什么反对意见?若没有,我就宣布卡兰托选手因违规取消获胜资格。”
“有一点点……”
见到有人反对不说,反对的竟然是身旁的老院长,这可从来都是个摆设啊,副院长还真有些吃惊。这人向来懦弱无比,自甘平庸,虽挂着个院长的职,可全院上下没几个把他当院长看的。就连学院的人事资料里,都不见有他的记录。新进员工和学生始入学院,听见别人叫他老院长,也都顺口而叫。副院长初来学院,也专程询问过学院里最老的员工,想不到老员工进学院时,人们早已如此称呼老院长。为此,副院长专程修密柬一封至王朝确认,得到的回复则是维持现状,毋须顾忌。
副院长“哦”了一声,瞪了瞪看上去唯唯诺诺的老脸,问道,
“为什么反对。”
“……他上次帮我扫过地。”
“反对无效,那好,我宣布……”
副院长正待宣布,旁边的普罗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认为现在就要下结论。就我刚才所见到的,卡兰托所发的暗器本身就隐含生路。可能我们在坐的大部分也都注意到了,各个小球所发钢针均是水平朝上散射。虽然小球数量太多,高低不一。但离地一尺内的空间,却是所有钢针的盲区,只要趴卧在地上,是可以躲过全部钢针的。这看似巧妙,在技术上来说应该不难实现,只要以较重的金属确保小球的底部不会变化而已。至于暗器涂有剧毒的指控,我建议先验下现场钢针后再说”。
普罗言之有理,副院长亦无话可说。旁边学院执法队队长就是见多识广之人,检验后的结果很快就出来。黝黑小球的外壳,很可能是某类旷物质或石类,具体成份不明。暗器为普通钢针,针尖幽蓝涂料,可破气劲结界,具体物质不明。针尾粉灰涂料,为某类麻药,具体物质不明。于生物体实验,药效极佳而药性温和。
即然有权威鉴定结果,副院长宣布本局比赛成绩有效,下局比赛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