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转移注意效果确实是不错,刚才一直只是微笑着听着众人言谈的亲王夫人终于有所言语。
“瑾瑜种花一流,在用药这块也算是行家,卡兰托,你可别和大家说这是普通的**哦,亲王知道这事的时候,可也是吃了一惊呢。”
连盘子都被抢走,卡兰托消灭完嘴里的半只猪脚后,不得不停了下来。
“伯母,你听过锡沃一族吗?据说他们做的担担面很好吃,用药的功夫也不赖。”
“锡沃一族?哦,好久没有听过他们了。他们大概算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极端例子。”亲王夫人的眼中闪出淡淡的悲哀,“不论男女老少,伤病妇孺,全都生剜其眼,不择手段,这就是人类的另一个本性吗?”
似乎牵动了心中的一丝情愫,明亮的双眼如皎洁的明月,有若洞悉一切,一览无遗,淡淡的娥眉微蹙,眉眼五官与碧娜的依稀相似,散出的则是高贵圣洁的气息。
“承受诸神的恩泽,人类有着其他物种所远没有的智慧和创造力,虽然也发展出繁荣的文明,改善了自身的生活,却有绝大部分被用于战争。不仅仅是种族之间,甚至是同类之间都是如此残忍血腥。人类自诩为万物之灵,做的却是连普通禽兽还不如的兽行,多少生灵被灭杀,多少森林被毁坏,人类,究竟算是诸神的宠儿,还算是万物的毒瘤呢?”
“伯母一直都是吃素吗?”看着亲王夫人的面前的餐盘,卡兰托若有所思。
“是的,亲王平时就着我,也吃得不多,偶尔吃些府内自养的家畜。”卡兰托的话把亲王夫人的思绪拉了回来,“其实我并不反对吃荤,大自然里也都是弱肉强食,只不过……”。
“哦,这样的话那一帮追杀锡沃一族的人太笨了。”卡兰托打断了亲王夫人的言语。
按卡兰托的理解,如果说猎杀锡沃一族只是因为他们身体是宝藏,既然如此珍贵,杀一个少一个,那还不如像圈养家畜一样,让他们吃饱睡饱,多子多孙,再在其中按比例猎杀。就像农民养猪一样,到后来应该是猪肉越吃越多,猪也越生越多,应该是双赢的场面才对。
话音未落,几道冷冽的目光已经落到了卡兰托头上。亲王夫人也在微愕了一下后,开始对卡兰托进行解释。
锡沃一族,在未受世人注目之前,本是个三五千人的小型种族。该族所具有的独特血裔,对血统的纯正性要求极高,无论男女,只要是与外族通婚的,生下的孩子就不会具有该族血裔特性,而族长也不会承认此类后代为锡沃族人。
作为有三五千人的族群,正常情况下,族内的通婚完全可以保障种族的繁衍甚至种群的扩大。然而,当隐藏着的秘密披之于众的时候,为着这人人眼红的巨大利益,不仅仅是单个冒险者,骑士,魔法师,甚至是国家级的力量,都开始以隐蔽的形式收割这鲜活的宝藏。当心被利欲蒙蔽之时,带给世间的不仅仅是腥风血雨。
锡沃一族的红色之旅不得不开始了,鲜红的足迹遍布了半个帕基大陆。
片片殷红洒向大地,缕缕残魂飘于天间。
锡沃一族虽然高手众多,但猎杀者的人员实在太过庞杂,其中更有不少实力卓越的组织和盖世高手。不到百年时间,在隐藏与反隐藏,猎杀与反猎杀中,族群的人数迅速减少。当猎杀人员意识到不可涸泽而渔时,锡沃一族的人数已锐减至数百人,整个种群已至濒危阶段。
如果锡沃族人能放弃一些自尊和骄傲,以尊严换取生命,以自由获取延续,纵使血肉的宝藏在开启中有着种种限制,但这些问题都是可以被解决的。
精灵之国西哈特兰,几十年前在与人类的一次战争中,近万精灵为人类所俘,成为人类诸国王室和贵族的奴仆侍妾,在放弃身为精灵的自傲后,适应了自身的身份转换,不但能在人类的社会里继续地生存,有些甚至为主人诞下家族的后继人才。
可是深藏在锡沃人骨子里的傲气远远超出了世人的预料。没有一个锡沃人会为了生命屈膝投降,没一个锡沃人会因为肉体的痛楚呻吟狂叫。不管是武技超凡力拔山河的族中精英,还是尚未习武无缚鸡力的弱妇幼童,无一不是血战至流尽最后一滴血,耗尽最后一分力。无论在激战中,在虐杀时,在酷刑中,甚至在刚刚倒下未失体温的尸体上,冷冷圆睁的血眼和紧闭的牙关是他们共同的特征。
虽然听到的版本略有差异,卡兰托并没有表示出太大的疑问,倒是亲王夫人说到这时,像是想到了什么。
“卡兰托,听说你的记忆有些问题,现在都好了吗?要不你也不会用锡沃一族的**吧?”
“哦,我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前阵子闲来无事,脑袋里突然就想起以前在家里的书库中,有着关于锡沃一族的书,就弄了些东西来实验,碧娜喝的那个也是,据说是驻颜强方呢。”
“真的吗?你还能调不?”亲王夫人圣洁之光尽去,满脸的殷切期盼,清冷的眼神散发出强烈热意。
“哦,刚才看到碧娜,知道那药好象调失败了……。”
“……”
半晌无话,亲王夫人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让卡兰托三人吃完早茶尽快回学院上课。
回学院的马车上,碧娜终于忍不住沉默,又开始发问。
“卡兰托,你真的是费加伯伯的儿子吗?我每次见你脑海里都忍不住冒出这个疑问。唉,费加伯伯可是一个多么温和亲切的人啊。”
無錯書吧轻咳一声,卡琳打断了碧娜的话,示意她在外面不可以谈这个敏感的话题,这可会关系到卡兰托的生命安危。
碧娜吐了吐舌头,“那换个话题吧。卡兰托得赶紧准备期末三强赛吧。我父亲做事可是雷厉风行的。”
卡琳也点头称是。对于卡兰托的实力,普罗老师虽然没见过他出手,却认为应该很不错。但卡琳在王府花园见后,却有隐隐迷惑。
“今天你和碧娜过招,我看你力量虽强,在控制上却不够圆润自如,要在比赛中拿得好名次,还得再加油练啊。”
卡兰托淡淡地一笑,星空般明亮的双眸里一丝黯然闪过,瞬间了无踪迹。“好名次又怎样?没名次又如何?诸神之莫拉迪,不就是因为名次之争被雷神一槌打成三尺,最后成为矮人之神了吗。”
“矮人之神?没听说过。不过你小小年纪,怎么就没有年青人的锐气了呢?”,碧娜穿得虽然是长裙飘飘,极其淑女,口气依然是老气横秋。
“卡兰托,你知道这次比赛三强的奖励是什么吗?”卡琳问道。
“金钱?美女?还是一张用纸糊的奖状?”
“……,都不是。”卡琳的表情像吃煮鸡蛋时,一不小心整个塞进喉咙了。
为了激起卡兰托的斗志,卡琳开始描绘学院的奖品。
作为魔法学院,本次五年一次的三强赛的奖品也全都算是魔法用具。分别是定风珠、水龙吟和土荒槌。
顾名思义,三个魔法用具分别与风、水、土三系魔法相对。定风珠的功能是御风,对大多风系魔法有极强免疫。水龙吟是水系护腕,在水中有分水潜行的异能,能大辐提升使用者对水元素的掌控力。土荒槌算是这三个道具中唯一的兵器,所有攻击自动带有土系属性。
魔法器具的制作承袭几千年,向来是特种作坊和魔法师们的专利,随着年代的变迁,特别是诸神之战的影响,很多魔法器具的制作方法已经失传或失效。但风、火、地、水始终是组成世界的最基础物质。它们既是最易入手的元素魔法,也是最易制作赋予属性的魔法道具。以风、地、水为属性的的魔法道具还是不可胜数。
当然,能被称作定风珠、水吟龙和土荒槌,其所潜藏的魔力效果远非普通魔法道具可比。但数千年来,以此称号流传于世的也是良莠不齐,参差有别。就好比同样都叫紫藤扶风椅,虽然也是只有贵族富人阶层才用得起,但做出来的品质肯定有所不同,而市面上也不可能只有一把。
见卡兰托依然提不起兴趣,卡琳道:“卡兰托,看你的样子,你把这三件奖品当作普通的魔法道具了。但你知道这次的奖品是从哪来的吗?”
“不就是学院库房吗?以前学院的比赛奖品都是那里的藏品。”碧娜有些奇怪地道。
“这次不一样,不知为何这次的奖品是从国库中移调到学院库房的。具体原因虽然不清楚,但从国库出来的魔法器具再怎么也不会差到哪去吧。”
“身外之物,就算是皇帝老头给的,不也就是几件死物吗。”卡兰托撇了撇嘴,“看两位大小姐的表情,不也是很不在乎的样子。”
碧娜瞪了卡兰托一眼,一伸手就想去敲他的脑袋,被卡琳急忙扯住。
眼见长袖飞舞,玉峰轻颤,卡兰托吓得往后直靠,“淑女,淑女点啊。”
“哼,又对皇帝陛下不敬,小心外面被人抓啊!”
“当今皇帝不是老头吗,有什么不敬的……喂,别乱抓,哇,里面也被抓啦……啊!再抓我就要用龙爪手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