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上的装饰很特别,没有任何瑞兽或吉祥图案,只有倒过来的福字,门上还有一个牌匾,隶书:“知足常乐”
门后不出意外就是真正的宝藏所在地,但谁也想不到门上是如此装饰,实在有些耐人寻味。
卢文泽疑惑不解的说:“怎么回事?走错地方了?不能吧?”
吴学道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弄不明白。
石门轻轻一推,就开了,并无任何机关。
门后是个石室,布置的跟正常起居室没有区别,桌椅板凳床铺书案都有,上边精雕细琢各种花卉、瑞兽图案。
墙边还累着灶台,旁边堆着一堆烂木头,几个石制的米缸、水缸,水早就没了,米也烂成了一堆黑灰。
卢文海说:“看样子,这里以前真有人居住。”
李剑指了指灶台角落直插墙内的烟囱,说道:“这里的东西不是摆设,确实用了。”
卢文泽敲了敲烟囱,有空空的声音传来,笑着说:“真是空的,你说咱们能不能顺着烟囱爬出去?”
烟囱很大,的确有这个可能。
床边的卢文海一声尖叫传来,众人走过去看,也都吓了一跳。
床上躺着个身穿青袍的死人,早都烂的只剩骨头架子了,冷不丁瞅见,的确有点渗人。
李剑凑近看了看,说:“骨架完整,并无伤痕,从老化成度看,得有六十多岁了。”
卢文泽说:“骨头这么黑,是不是中毒了?”
李剑点头道:“的确,但看样子有点像自杀。”
床头的红色药瓶证实了这点。
除了药瓶,还有两个玉简。
当然,玉简上并非密文,而是用楷书记载的此人生平以及此地由来。
这人名叫翟承祖,是吴道子弟子之一翟青的第二十二代孙,明初生人,受家庭环境影响,能书善画,尤其对画画一道尤为擅长。
不过,为了更好的守护宝藏,翟家世代不出世,除了家里人自娱自乐,并没有人知晓翟家人的本事。
甚至,为了不泄露身份,翟家人无论书画,从不隔夜,基本画完赏完就会烧掉。
世代都是如此,没有人觉得不妥。
不过,到了翟承祖的下一代,就出问题了。
明代出了很多画画大家,偶然的机会,翟承祖的儿子也进入了书画圈。
翟家师承吴道子,不是当代那些大家可比的,只一幅《观音大士》立轴就艺压群雄。
没有出身,又不敢表明师承,等于没有跟脚的乡下泥腿子。
一个乡巴佬竟然压在权贵的头上,自然引来了无尽祸事。
翟承祖可能不愿回忆这段往事,所以没有详细记载发生了什么,最后只说儿子自知违背祖训,投江自杀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加上暗地里寻宝的几伙人循着那幅《观音大士》盯上了翟家,逼不得已,翟承祖不得不另想办法。
为了保全秘藏,举全族之力,耗时十年,终于在原有溶洞地宫的下边开凿了第二地宫。
当然,这个地宫是假的,壁画后的古董大部分都是当时的低档仿品,那些真的都是族中历代珍藏中的一些次品。
这处石室是真正的宝藏所在地,建成后,翟承祖就遣散了所有族人,并命他们在合适的时机把假宝藏的线索散出去,以供保全性命。
之后,翟承祖就一直生活在这间石室,等感到大限将至,便穿好衣服,料理好一切,服毒自尽。
合上玉简,吴学道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不知怎的,尽管对方玉简里不曾有半句怨言,但他还是感觉很对不起翟氏族人。
就为了一句承诺,竟然无怨无悔,默默无闻的潜守上千年,真是让人佩服不已。
尽管有人泄露了家学,惹来了祸事,但吴学道不怪对方,也没资格去怪。
想想翟氏一族,有无数个成为一代书画大家,留名青史的机会,但他们都放弃了。
要是自己,估计很难拒绝这一诱惑,甚至扬名一城一市,都很难抵御得住。
人为了出名能多没下限,参考如今的互联网大V,可见一斑。
吴学道看着石床上的黑色枯骨,神情极其恭敬的鞠了三个躬。
旁边的卢文泽等人听完整个故事,也都由衷跟着鞠躬。
片刻后,卢文泽问道:“他怎么办?”
卢文泽说的是床上的枯骨。
按玉简所载,宝藏在东墙上的一块砖后,取走宝藏,墙后会出现石道。
众人必须在半个时辰内走出去,因为整个地下空间在取走宝藏后就会缓慢瓦解,一个小时后会彻底崩塌,到时候什么都不存在了。
吴学道想了想,说道:“把他也带走吧。玉简上不是说石门还有翟家人么,看能不能找到,找到就把遗骸交过去。找不到的话,就先选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了,立个碑,以后慢慢找。”
几人也都赞成这个提议,将枯骨小心的成殓了起来。
無錯書吧玉简上只说真正的宝藏在东墙内,但没说具体在哪。
不过,这难不倒吴学道,凝神看过去,在最底下的一块砖后看到了宝光。
抠出砖块,后面藏着一个包裹紧实的盒子,盒子一拽出来,就听墙内一阵咔咔声响动,接着轰隆一声塌了,露出了后边狭长的甬道。
吴学道没有细看盒子里具体是什么,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毕竟山体内的机关过了几百年,谁也说不准会不会下一秒整个山体就会垮塌,抓紧时间出去才是正理。
李剑一马当先,走在前边;其余三人紧跟。
走在通道里,山壁传来的断裂声更明显,除此之外,还偶有枪声、爆炸声传来。
几人都知道,高老肯定与钟和平背后的那伙人干上了。
也得亏有另一伙势力冲出来,否则取宝还真不能这么顺利。
走出没多远,已经开始有细碎的岩石砸落,几人不得不全力提速。
终于,四十分钟不到,众人终于打碎山壁走了出去。
天刚蒙蒙亮,东方有一轮红日正在冉冉升起,鸟雀叽叽喳喳的叫着,清冷的微风拂过,几人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
四人不约而同的冲着深山大吼,发泄了一番后,坐在地上傻笑。
轰隆隆的巨响不断传来,大地一震一震的,整个山体随着震动在不断下沉,最后轰的一声,下降了足有十几米。
四人都有些心有余悸,要是再晚几分钟,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