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月被拖到了帐外。

忍受了几杖军棍后,她觉得屁股开了花。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到眼里,视线变得模糊。

莫非天要亡我?既然要亡,让我穿过来干什么?多活这二个月?

死亡的恐惧爬上心头,顾清月手脚冰凉,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意识逐渐模糊,昏过去之前,她看到了那个焦急跑来的身影——花荣。

花锦月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

她艰难的睁开眼,发现帐中光线暗淡。

“小姑,你终于醒了!”花荣眼眶发红,言语间满是惊喜。

“我……”喉咙发痒,像是堵了一口痰。

“小姑,别动,我喂你药。”花荣端起药碗,勺起一勺,放到嘴边吹了吹,才送到花锦月嘴边。

“谁配的药?”咽下药后,她微微蹙眉。

“师父最器重的陈青医官。”

“最器重的?”喃喃自语后,花锦月唇角勾起一抹讥笑。

金银花和穿心莲同为止血化瘀,消炎止痛的药草,混用可以,但尽限于身体康健的人泡茶喝。她这种被打成重伤,身体虚弱的人却不妥。两种药草同属寒凉,不可同时煎药服用。

花锦月没喝那碗药。

“荣儿,明天早上去山里采几株金银花和半枝莲。记得和莫公公要点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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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过小姑要干什么?”

花锦月没好气的说:“自己给自己治伤。谁让你小姑不自量力来着。”

“啧啧,”沈焕摇着折扇,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确实不自量力。不过在下实在佩服花姑娘的胆量。人说艺高人胆大,你一个不懂医术的人也敢去给伤兵医伤,还假传王爷指令,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好歹那几个人是醒过来了,你也算幸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你们姑侄的命怕是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花荣反驳:“谁说我小姑不会医术?我小姑治好了村里好多人呐。刘财主家那个瘫了八年的儿子就是我小姑给他治好的。为此他还给了我小姑好多银子呢。”

花锦月:“沈大人,你也不用在这儿冷嘲热讽。我虽还没挂名行医,但医术自认为还拿的出手。公道自在人心,我只是想救命,别无他意。”

花锦月这话说完,便听到外间传来萧汝阳的携着愠怒的声音:“嘴还硬?”

三人立刻禁声。

萧汝阳大步迈进来。

他面色沉如风雨欲来前的天空,心里堵着一口气,下意识的扫过花锦月虚弱的面容时,待发的怒气又憋了回去。

简直是疯了,留着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在身边。

若那些士兵没了命,她几颗脑袋够砍的?假传他的指令,就把他也拖进来。如果那些兵死了,他也就被抓住了把柄。别人就会说他拿着士兵的性命不当回事。

那么他的威望何在?还怎样号令三军?如果别有用心的人以此来煽动,则军心不稳。

花锦月看到萧汝阳,委屈的泪水在眼眶打转,但她硬没让流下来。

“王爷,”莫公公走进来,“那个士兵已经不行了。”

众人一惊:“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