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依旧金碧辉煌,宫人们垂首清扫着各个角落。

沈熙之有午休的习惯,此刻便在殿里休息。

徐蕴不能去打扰皇上午睡,便一掀衣袍,干脆在殿门口跪了下来。

廖公公一撩拂尘,“徐丞相,您这是何苦哦,皇上还在休息,此刻不会见您的,您还是晚些时候再来吧。”

徐蕴阖眸,低声:“臣不扰皇上休息,臣等皇上睡醒。”

廖公公总不能说皇上根本没睡,他在和战王爷下棋吧!

“丞相,您晚些时候再来,不也一样么?”

徐蕴摇摇头,只说:“臣等皇上醒来。”

“这……”

此刻的殿内,午睡的皇上正收起战王爷输掉了棋子,嘲笑道:“个臭棋篓子,也好意思同我下棋。”

沈熙澜摸摸鼻子,“哥你真是,不知道让让我。”

此刻殿里没人,沈熙澜说话也就没什么顾忌。

“怎么没让你?”沈熙之挑眉:“你都悔棋五次了,还想我怎么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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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熙澜就是个臭棋篓子。

其实不仅棋下的臭,还字写的丑,舞文弄墨更不必谈了。

“还是去你的习武场玩吧,”沈熙之把棋子扔进棋盘,说:“别来我这混,我怕你。”

沈熙澜继续摸鼻子。

“为了外面那位?”

沈熙澜说:“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皇兄也。”

沈熙之点头:“挺感动的,终于听你说对了一句。”

沈熙澜:“……哥,你又嘲笑我。”

沈熙澜少时进学堂,三天两头把夫子气跑,就算是帝师也被他捉弄过,那混账小子就知道往习武场跑,舞刀弄枪是一绝,其他堪称废物。

小时候还振振有词,皇位是皇兄的,我那么努力干嘛。

他总是说,我又不当皇帝。

沈熙之也不知道记不记得这些,他只是笑了一笑,高声说:“廖福杰。”

廖公公忙进来:“诶,皇上,老奴在。”

“把人叫进来吧。”沈熙之说。

廖公公自然知道是叫谁,于是出去对徐蕴说:“丞相,进去吧,皇上召见您呢。”

徐蕴跪了约莫有一刻钟,他一个正正经经的读书人,起来时候就有些头昏眼花,多亏有小太监扶了一把。

徐蕴缓了几秒,道了谢,快步进去了。

进去了才看见,战王爷和皇上盘膝对坐,有说有笑。

沈熙之并不是个多爱笑的皇帝,他大多时候带着疏离的冷淡,连温情都少见,更何况是这样坦诚又发自内心的笑呢。

徐蕴略一盘算,认为战王爷和皇上关系或许没那么差,战王爷很可能也已经解决了婚约一事,不然如何能笑的如此开怀。

要娶个男人难道还能让他高兴不成?

徐蕴说服自己,先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这口气松早了。

徐蕴正要行了礼,沈熙之先抬手免了,“徐卿,此番进宫,是为了婚约一事吧?”

“回皇上,正是如此。”

沈熙之瞥一眼不动如山,满脸不干我事的沈熙澜,心里冷笑一声,骂了句混账玩意。

面上却是如出一辙的不温不火:“婚约一事……怎么,徐卿瞧不上朕的皇弟么?”

沈熙澜抬了抬眼皮,不咸不淡的目光扫过徐蕴——装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