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千里雪国,整个汴梁好似冰封,白璧庄内灯火通明,人来客往车水马龙,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早已感受不到冬雪的寒冷,美酒佳肴举杯相邀,庙堂高官江湖草莽混作一团,辛瑜璞荡着醉步一桌一桌敬酒,大碗斟满一口喝干,祝语贺词飞至沓来,良辰美景不饮自醉,满座高朋欣喜若狂,整个白璧庄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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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个侍卫冲冲跑来,将一画轴交予刘髭,刘髭一惊,沉默半晌,口中不语,只是挥了挥手手,那侍卫早已退下,刘髭陷入深深的沉思,独自一人走到空旷之地,从袖中取出画轴,双目凝视,喜悦之情尽显眉梢,喃喃自语,“杂家忍辱负重,尊严丧失,潜入宫中近二十载,梦寐以求之物今日终于到手,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啊!终于得到了,终于得到了……”刘髭欣喜若狂,不由得大笑起来,“哈哈哈……”急忙打开画轴,一副横式长卷展开,俨然一副气势磅礴的山水图映入眼帘,滔滔的河水,飞泻的瀑布,巍峨的高山,有序的梯田,仙雾环绕,紫霞映天,仙鹤舞其上游鱼翔其中,画中布局井井有条,一个个庄稼人耕田织布挑水浇园,神情祥和其乐融融,画面中心是一大湖,镜湖之上是一道飞泻的瀑布,但很奇怪的是那瀑布之中有一空白,方方正正的,不只是故意留白还是怎么的,反正看起来有些别扭,再看卷首,笔走龙蛇般书写着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景色倒是很美,不敢说与天宫争辉,至少也是人间仙境,刘髭顿时笑声停止,摸着脑袋满身糊涂,“不是说是什么藏宝图吗?再差也应该是武功秘籍什么的啊!怎么就是这样一张普通的山水画?”刘髭每一寸每一寸的仔细观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夹层,什么用火烤或者对着光观看,总之想尽所有办法试图解开秘密,但是!搞了半天也一无所获。

啪!刘髭一屁股坐到地上,双目无神,“二十载啊!二十载啊……我失去身体最宝贵的东西,在此甘愿为奴潜伏于皇宫,每日被人像走狗一样呼来喝去,最后终于得到了‘破军图’,原来就是一副扑通的山水画,老天啊,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薛孤禅你个王八蛋,居然派我来此偷取这幅破图,明知道我喜欢你女儿,你还派我来!你怎么不派厉嗜惺来?如有机会我一定要灭了你丰都‘鬼城’,”刘髭在皇宫之内惨淡经营二十载,却只得到了这么一副山水画,一时间不能接受,一个人偷偷的抹泪,“刘公公,你怎么了?”

刘髭回过头一看,原来是魅儿,刘髭立刻将破军图收起来,一个箭步冲去,五指紧绷,狠狠掐住魅儿脖子,“狗奴才,你来多久了?听到了什么?”魅儿被掐得满面通红,挣扎的说道:“没……没……我什么都没听见,是皇上在传你……”刘髭盯了魅儿半晌,见他不像说谎,方才慢慢松开手,“皇上传我作甚?”魅儿一直在咳嗽,连咳带说道:“我也……不知道……”刘髭沉思片刻,心想‘现在我已经进退两难,早就听闻丰都‘鬼城’被湘西‘丧尸狱’打败,江湖上早已没有‘鬼城’这号门派,如果我现在带着破军图回去,又跟着那破脸阎首薛孤禅混,岂不是自毁前程,我现在已经做到太监首领,在皇上跟前也算是大红人,在奴才面前也算是半个主子,我何必放下荣华富贵去跟随江湖草莽!’刘髭想到这里,看了魅儿一眼,指着他说道:“刚才我做的什么你最好没看见没听见,要是让我知道你看见了,我挖了你的眼,哼!”刘髭说完便往大堂走去,一手捂着袖子疾步走来,在大堂正中停下,此时皇上正在开怀畅饮,刘髭弯下腰,在皇上耳畔窃窃私语,皇上听完便起身和刘髭转入御书房,皇上说道:“听说侍卫们在皇宫废墟之中已经找到了那东西?”皇上一抬手,刘髭自觉的从袖子里取出‘破军图’,皇上接过破军图说道:“怎么样?画里面那篇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字还写得不错吧?”

“还不错,铁画银钩颇有大师风采……”刘被皇上这么一问,立即顺口答出,谁知话才说一半,刘髭双目惶恐,砰!立即跪倒在地,“皇……皇上……我不是有意要偷看,是……”还不等刘髭把话说完,皇上抬腿就是一脚,将刘髭踢倒在地,“你这个阉狗,真是胆大包天,朕的东西你都敢偷窥。”刘髭跪在地上一直求饶,哭诉着自己多年来侍候皇上的功劳,说得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皇上顿时眉开眼笑,“哈哈!你这狗奴才倒还挺会煽情的,起来吧!”皇上打开了画轴,“说说你的看法吧!你看出来这里面的玄机没?朕不知反复看过多少次,一点也没参透其中奥妙,各种方法朕都试过,还是一头雾水,出了这画工精致之外,没看出其他有什么不同!你说说你的看法吧!”刘髭从地上站起来,低着头说了几句,“老奴也没看出什么,用了些方法也全无奏效……”皇上长嘘了一口气,“哎!破解不了就不要破解了,只是此图千万不能落到别人手里,要是被别人破解宝藏秘密,大宋江山就上……算了算了,你退下吧!让朕安静一会儿。”

刘退出了御书房,轻轻关上房门,然后长吸了一口气,明明是寒冬三九天气,刘髭身上却出了一身冷汗,脚还在颤抖,一手扶在柱子上,“好险,差点为了此图丢了性命,”歇了好一会儿,方才移步离开。

皓月当空照在煞白的房顶之上,黑夜如同白昼,之上屋顶之上好像隐隐约约有一排脚印,乍一看!竟然有一黑影,静静趴在房顶之上,刨开霜雪,轻轻揭开瓦片,正偷偷朝御书房内偷窥,也不知在此窥视了多久,稳如磐石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只见御书房内灯火熄灭,几个宫女领着皇上走了出来,可能是心烦,也不在回大堂饮酒,直接就回了寝宫,刚才在御书房站岗的侍卫也跟在皇上身后去寝宫站岗。此时那房上的黑影似有移动,趴在房檐边四处观望,见周围无一人影,立即轻身跳下房来,迅速打开房门,由于在房上观察甚久,早已对房内的设施布局,轻车熟路很快就把皇帝秘藏之地找到,偷偷取出破军图,藏于身上便扬长而去。

房檐滴滴答答掉落着雪水,新房之内两位新人彻夜未眠,春宵苦短日高起,两人还紧裹着被子谈天说地畅想未来,洞房花烛夜初游神女峰,一切都还如梦似幻,“惟儿!昨夜忽如春梦,瑜璞似有醉感,我们真的已是夫妻?”辛瑜璞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给晕蒙了,不敢相信如此貌美如花的凌烟公主会和自己一床同卧,那凌烟公主抚摸着辛瑜璞脸庞,又亲了一口,“相公,你好傻,这当然是真的了,你还以为做梦呀?昨日巫山云雨你忘了?现在我赵仪惟就是你白璧庄的人了!”辛瑜璞兴奋直至,“惟儿,我爱你!我白璧庄享有天下财富,应有尽有,就差惟儿你这样的女主人,”赵仪惟显然有些不高兴,转过身子背对着辛瑜璞,辛瑜璞还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凌烟公主,“惟儿,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凌烟公主哼了一声,才慢慢说道:“你以为我赵仪惟是贪图富贵之人吗?我身为皇上宠女,皇室凤女龙孙,什么金银珠宝没见过,我嫁给你是爱慕你的胆识,面对狱魔,你护驾有功,……”辛瑜璞这才知道自己言语之中伤害了她,急忙赔礼道歉,哄了好久凌烟公主方才小气,二人卿卿我我在床上不肯起来,好像有一肚子的话聊不完一样。

嘣嘣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辛瑜璞夫妻二人的软语柔情,凌烟公主立即拉过被子裹住洁白如玉娇嫩的身体,辛瑜璞大怒,吼道:“谁呀?”敲门的人答道:“驸马爷,是我,进宝啊!”辛瑜璞怒气难消,“真不知天高地厚,今天是什么时候,你居然敢来敲门!天大事儿此时也别来禀报,”辛瑜璞说完又转过身来深情的抱着凌烟公主,而公主却一直注视着房门外的人影,见进宝迟迟未曾离开,就跟辛瑜璞说:“相公,看来进宝真的有急事儿禀报,你不如听一下!”辛瑜璞回头看着进宝的身影,不耐烦的说道:“到底有什么事儿啊!快说……”进宝开了口,“驸马爷,昨天夜里皇上有件宝物不见了,现在正在御书房龙颜大怒啊!”辛瑜璞一听,“什么?皇上有宝物失窃?”这还得了,辛瑜璞立即翻起身来,穿好衣服,而凌烟公主也跟着起了床,夫妻二人急冲冲的赶往皇上临时的御书房去。

走到御书房门外,只见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禁军,四处收寻着,辛瑜璞拉着凌烟公主的手,径直走进了御书房,房内数位禁军正在查找,把家具搞得东倒西歪,皇帝高坐正中,刘髭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仰视龙颜,辛瑜璞夫妻二人一进门便跪下,“父皇,不知何事儿惹得您龙颜大怒,听进宝说您有宝贝失窃?”皇上瞟了一眼辛瑜璞,“废物,都说你白璧庄乃天下第一大庄,竟然能让贼人轻易混入,哼!你……”皇上噼里啪啦将心中怒气撒向辛瑜璞,辛瑜璞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应对,还好凌烟公主在旁,起身走到皇帝面前,拉着皇帝的手,娇声娇气的说道:“父皇……您身为九五之尊,要什么有什么,何等东西让您看得如此之重?你也知道的呀!昨天我和驸马大婚,人来客往无暇顾及,混进来一两个盗贼在所难免啊!我相信驸马肯定不知道有贼人进来,要是他看见,必当第一个出手擒住贼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要责备驸马了,不要动怒,空伤了龙体!”皇帝哪里听得女儿这等娇气,只好心软,拉着凌烟公主的手:“你这小丫头,哎……才刚嫁出去就胳膊肘向着他人了……”回过头来看着辛瑜璞,“难怪你一心要娶我这宝贝女儿,算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