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归神态有些嚣张傲慢地抱拳道:“谢师姐,我俞师弟说话直言直语,虽然有错,但你当着我昆仑派弟子的面如此欺辱于他,未免太没有把我昆仑派放在眼里了。”

谢令气恼不已:“令师弟胡言乱语,自己找打,干我何事?”

司徒南归呵呵一笑,勒马道:“即使我俞师弟说的不对,自然有门中戒律长老管教,几时轮得到你归雪派的人来动手打人了?”

谢令姜算是明白了这些昆仑派的是来找茬的,她也不再废话,而是直截了当道:“你们欲要如何?”

司徒南归和那个姓俞的,还有另外一个对视一眼,然后道:“向我俞师弟道歉,然后随我们到昆仑派走一趟。”

谢令姜冷哼一声,她向来向谁道过歉,就算是穆云平,她不高兴抬手也是巴掌伺候。

“怎么?谢师姐这么不给面子吗?”

“凭你们?”谢令姜挺了挺腰间的宝剑,已经蓄势待发。

“嘿嘿!咱们兄弟也是听过谢师姐的威名的,不过今日我们是三人,谢师姐可不要自误。”司徒南归胸有成竹地说道。

司徒南归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谢令姜武功高强,堪堪已达二品高手的行列。

不过他们胜在人多,师兄弟三人加起来,也是可以达到二品高手行列的。

谢令姜不欲理睬这昆仑派的三条疯狗,但是奈何他们堵塞住了自己回归归雪派的必经之路,想要上得大雪峰,那这一架是非打不可了。

“让开!”谢令姜拍马直奔,完全忽视昆仑派的那三只嗷嗷叫的疯狗。

司徒南归与其余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厉声道:“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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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人应声而动,各自从背上抽出来宝剑,然后杀向了谢令姜。

谢令姜抽剑而出,啪啦两剑格挡开三人的进攻。

然后持剑笔直而立,如一朵在温暖阳光下绽放的冰花。她蔑视地看着司徒南归三人,然后道:“不想死的就立刻滚开。”

“滚开?”司徒南归三人对视一眼,似乎并没有被谢令姜展现出来的实力所吓到。“谢师姐,我还是劝你乖乖束手就擒吧!回到归雪派,谅你也难有作为。”

谢令姜听他们这话,愣了愣:“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我此行的目的了吗?或者说,我的行踪,裴湘水已经了如指掌了?”

一时之间,谢令姜心乱如麻。

听司徒南归等人的语气,似乎他们是师叔裴湘水派来阻止自己回山的。

那么说,自己潜藏在敦煌林家的事情,裴湘水早已经悉知了,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等待此刻。

“你们什么意思?”

司徒南归邪魅一笑:“谢师姐,您就别装糊涂了,我们几个虽然是昆仑派的弟子,但是同样是拜火教圣女的属下。圣女叫我们几个在此阻你回山,今日就算你插上翅膀,也飞不过去。”

“果然。”谢令姜如梦初醒,原来裴湘水真的知道自己就潜伏在林家。

“圣女也不想为难谢师姐您,就是吩咐三年之内不许你回山。嘿嘿!谢师姐,请你原路返回吧!”司徒南归右手虚引,便要请谢令姜离开。

谢令姜气恼不已,自己三年不能回山,那裴湘水早已经根深蒂固了,到时候她夺取了光明大神通,离开归雪派,那自己就是张了千里眼和顺风耳,想要报仇,也是千难万难。

“不可能。”谢令姜一口回绝道。

“那么,谢师姐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了。”三人说着,又杀向了谢令姜。

谢令姜持剑相迎,四人战成一团,但是一时之间,谢令姜并不能把四人怎么样,而且四人还隐藏了手段。

不得已之下,谢令姜只能拍马离开。

“裴师叔,好手段,居然叫人设伏于前往归雪派的必经之路上,让我不得回去。”谢令姜经过思索,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症结所在。

“要不是因为你的缘故,只怕裴湘水会杀了我吧!”谢令姜突然想起了穆云平来。

司徒南归三个人对自己没有下死手,估计就是裴湘水下了命令,阻止自己回归雪派即可,不要杀了自己。

要不是因为自己和穆云平有婚约,只怕也难逃毒手。

毕竟裴湘水现在心狠手辣的程度,可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就是师姐伏白鹿都遭了她的毒手,更别提自己这个师侄了。

在山下徘徊了几日,谢令姜见司徒南归几人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终究也是泄了气:“既然天意要恶人多活一段时间,那便只好如此了。”

谢令姜决定,就继续去寻找穆云平,自己要是现在杀了裴湘水,那此生也就没有脸见穆云平了。

而现在自己去找他,之后再图谋为师父报仇的事,那他们还可以见上一面,谢令姜也不会觉得对不起穆云平了。

“日后若是我当着你的面杀了你娘亲,你恨我怨我,那自然应当。你气不过,要杀了我,那也是我咎由自取。”谢令姜自言自语道。

她目光炯炯地看了一眼云层深处的大雪峰,然后掉头继续前往她能想到的地方。

司徒南归三人看着谢令远去的背影,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也是落了地。

“司徒师兄,你说这女人真的走了吗?”那个姓俞的问道。

“估计吧!咱们在此再守它几日,然后再回去禀告圣女。”司徒南归说道。他知道谢令姜是一个机敏的女子,要是让她杀了一个回马枪,那圣女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好。”

谢令姜一路南下,她那日在林家听裴湘水说过,穆云平小时候住在姑苏城外的破庙里。

还有就是在岳州住了五六年,她和穆云平在一起的时候,也曾经听她说过这些地方,所以谢令姜打算先从这些地方找起。

……

三年后。

穆云平被关押在阴山脚下的明照大狱也整整三年了。

这三年,他除了吃饭、睡觉、拉屎、撒尿,其他的时间都花费在了修习《元真清经》上面了。

虽然明照大狱环境恶劣,但是正好使得穆云平沉下心来,那那无上的内功心经融会贯通。

这三年的时间里,他循序渐进,终于是把《元真清经》练到了第三层凝真。

当初在河南王府之时,来相沉就告诉过众人,《元真清经》共有五层境界,第一层为纳气,第二层为结气,第三层为凝真,第四层为抱朴,第五层为入仙。

穆云平花费了三年的时间,堪堪达到了第三层次的凝真。具有如此内功作为基础,他以后在江湖上行走,也有了横行的基础了。

那时候听来相沉介绍,把《元真清经》练到了第三层凝真,便可以硬撼当世的超一流高手。

也就是说,穆云平如今的对手不再是楚剑寒之流了,也不再是一品高手,如李剑臣这些昔日可望而不可即的剑道高手了。

说白了,穆云平的对手现在无非是两三个人。

一个是青城山的靖虚道长,一个是河南王府的聚贤阁五层上的来相沉。

还有半个是终南山全真教的祖师司马丹徽。

为什么司马丹徽算得上半个?因为他的辈分和靖虚道长这一辈差不多,但是武功就略差一些。

所以穆云平才将他视为半个对手。

当啷!

穆云平轻一挥掌,排山倒海的真气在整个明照大狱之中呼呼啦啦,其他监房之中的人都唏嘘不已。

依照穆云平现在的实力,只手扯断束缚在他身上的铁链不在话下,但是却没有法子逃出明照大狱,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去除身上当啷响的铁链。

穆云平将内力运转了三个周天之后,然后导气归虚。

看着一轮月亮在明照大狱的细口处熠熠生辉时,穆云平叹息道:“是时候出去了,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日,只怕令姜担心许久了。”

穆云平在被迫闭关的三年里,他最想念的自然就是谢令姜和江瑟二人。

江瑟性情温和,颇和儒家中庸之道,又有大哥王保保看着,所以穆云平并不怎么担心她。

而谢令姜虽然性子冷淡,但是却有些偏执,自己上一次和她分开,她以为自己死了,差点就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俗话说,剑刚易折,如此烈女子,最是让穆云平为她担心。

“要是我没有被关在这明照大狱,我们应该差不多成亲了吧?”穆云平不由得会心一笑。

他和谢令姜早已经互相约定终身,只是中间的事情耽搁到了现在也没有落实。

“哎!我说隔壁的小兄弟,你这三年来武功大进啊!只怕这江湖,没有几个是你的对手了。”

住在穆云平隔壁的一个大汉说道。

二人闲来无聊便聊天取乐,虽然二人互相看不见,但是有一个人陪着聊天总算是不错的。

听他语气和声调,应该是一个五十来岁的雄壮汉子。

穆云平笑了笑,无奈道:“那又有什么用?依然不能离开这明照大狱。”

他双手一挥,然后躺在凉爽的石板上,悠然地又说:“空有一身武艺,却和没有没有什么两样。”

“哈哈!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是反抗蒙古鞑子才被抓到了明照大狱来的,却不知道小兄弟为何来此?”那个五十多岁的汉子好奇地问道。

穆云平咧嘴一笑:“鬼知道呢?”

“哦?”那个汉子也是疑惑不解,这小子居然也不知道自己被抓进来的原因,真是有趣。

“我观小兄弟武功领袖群伦,如今江湖上能打的过你的,一只手可以数得过来。”那汉子说道。

“前辈过奖了。”穆云平道。

“我可不是过奖,或许更少。却不知道小兄弟师承何人何派啊?”那汉子问道。

他没有见到穆云平的面,自然认为穆云平习武天赋很好,所以猜想其师门也不该是默默无名的。

“泰山派,白玉道长是晚辈家师。”穆云平道。

“哦?原来是白玉道长。”那汉子恍然大悟,这个白玉道长那可是武林高人了,他岂会不认识?

“前辈也认识家师吗?”

“岂止是认识?白玉道长也算得上我的前辈了。”那汉子继续说:“既然你是白玉道长的弟子,那自然不必叫我前辈,唤一声师兄则可。”

穆云平点点头,此人听声音才五十多岁,确实算得上师父白玉道长的晚辈,自己唤他一声师兄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敢问师兄尊姓大名?”

“呵呵!嘉兴朱子长。”那叫朱子长的五十岁汉子说道。“我被关押在明照大狱已经二十年了,却不知道白玉道长是否康健?”

穆云平有些落寞地说:“我三年前入狱时,我师父就因为在龙盘山救江湖人士而战死了。”

“什么?白玉道长仙逝了?”朱子长吃了一惊。

“是啊!如今泰山派群龙无首,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穆云平看着天井出皎洁的月光,怔怔出神。

自己离开泰山派这么久,也不知道水镜道长怎么样了,师妹康袖青是不是那般可爱。

当初离开中原,就是让逍遥派和天师府那些伪君子没有理由骚扰泰山派,如今具体如何,穆云平自然无从得知。

当啷当啷!

突然,一阵嘈杂的铁链撞击声在幽深的明照大狱之中又响了起来。

穆云平朝着天井处看去,发现一个粗布短褐的人坐于一个篮子里面,然后徐徐下来。

“又是送饭的。”穆云平一副果然是他的模样说道。

此人三年来一直给明照大狱里面关押的人送饭,所以也算是熟悉,不过那人很少和关押的人说话。

穆云平见他模样,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我此刻的功力,震碎铁链,扯开牢笼不在话下。然后拍晕此人,换上他的衣服再乘坐那只篮子是不是便可以出去了?”

看着那送饭的人徐徐下坠,穆云平内心也矛盾之极,要不要现在就动手?

要是得手了,那自己便可以逃出生天,要是失败了,上面的人为了防止自己和明照大狱之中的其他逃离,可能会彻底封死那口天井。

到时候死的不止是自己,还有朱子长等人。

“算了,还是静观其变,日后再做打算吧!”穆云平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

他可不想为了自己一个人而害得所有人陪葬。

穆云平平心静气地坐了下来,那短褐的送饭人把食盒里面的饭菜往各自的牢笼便上一扔,然后快速坐上铁链下的篮子,扯了几下,上面的人把他拉了上去。

“唉!再说吧!”穆云平摇了摇头,然后端起饭菜,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并不是说饭菜有多好,只是自己每日修练,到了这个时候,已经饿得不行了。

所以再差的饭菜,到了穆云平口中,那也和美味佳肴一样。

筷子在陶碗里面呼呼几下刨饭入口,吃完之后,穆云平摸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他已经有三年的时间没有洗澡了,所以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恶臭。

不过他经过三年的时间,已然习惯。

有时候他在想,其他人明显比他进入明照大狱的时间要久远,比如朱子长。

难道他们也是几十年没有洗澡了吗?

穆云平全然不在意这些,他将碗筷丢到一边去,然后盘坐在石床之上,继续修练内功。

他相信自己出去的日子不远了,既然如此,他自己先把功力巩固一下,毕竟出去之后,可就没有这么安静的环境来闭关修炼了。

从他体内散发出来的内力如怒涛一样“轰隆隆”地拍打在石壁上,震得尘埃满天飞。

日子又是如此过去了一个月。

当啷当啷!

一日,明照大狱的天井出,突然出现了几道人影。

“确定是关在了这里吗?”一个声音问道。

“是的!不过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的,我也没有见过他的模样。”

“下去。”先前那个声音毅然说道。

然后天井入口处就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最后是一下子下来了三个人。

穆云平借着微弱的光,发现一个是六十来岁,浑身穿着青铁寒甲。看着就很威风,应该是一个将军。

而另外一个是一个老头,他一身黑色长袍,但是看他身形,应该武功不低。

第三个穆云平看着有些恍惚,似乎是一个熟人。

随着那三人逐渐的下坠,穆云平的脑海里面浮现出来了一个人的影子。

他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我不用处心积虑的想着怎样逃出这明照大狱了。”

那三人到了明照大狱之后,然后跳出了篮子,穆云平看着自己的那个老熟人然后开怀一笑:“胡先生,你怎么到了明照大狱了?难道也是来蹲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