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娥執政,開始廢除真宗晚年的種種弊端,而大興新政。首先將天書和真宗一起葬入皇陵,終結了十多年的天書怪政。然后是人事,歷朝歷代朝臣們相互勾結營私舞弊的情況從來不絕,將自己的七親八戚塞滿朝堂,不但有才之士不得晉升,且私黨橫行,不易操縱朝綱。劉娥借用真宗去世,封賞各官員親屬的名義,把朝中各官員的親戚名單拿在手,挑了少數推恩賞賜掩人耳目,從此之后,這一幅百官親屬圖,留在劉娥的內殿之中,杜絕了官員中這一弊端。真宗晚期,因為崇信神仙祥瑞之術,寵信被王曾稱為“五鬼”的王欽若、丁謂、林特、陳彭年、劉承珪等五人。但是劉娥掌權之后,將這五人罷斥,而任用以王曾、呂夷簡、魯宗道、張知白這四人為首的名臣,推行新政。

真宗后期,雖然開河通渠,獎勵農桑,朝庭的收入大大增加,但是由于后期天書封禪,采丹獻芝,營造宮觀祭天等,開支龐大,最后幾年的收入基本抵減支出,所剩無幾。更有王欽若丁謂等興起的采丹砂采靈芝等,令工役入深山,枉送了不少人性命。

劉娥從小出身貧寒,從蜀中流浪到京城,深知下層人的疾苦,也是經歷了王小波李順起義,知道如果不安撫百姓,也無法政權永固。因此在她親政后,即下令興利除弊。先是停止天下宮觀營造,罷江寧府溧水縣的采丹砂之役,罷彭州九隴縣的采金砂之役,罷免各地采靈芝之役,下詔禁止各地進獻術士道官,禁止各地毀錢鑄鐘,再將各種齋醮道場的諸種繁文縟節花費減少。此外,大赦天下,減輕稅賦,平準京東西、河北、淮南等地的谷價、復開永豐渠以通鹽運\\,設益州交子務,正式將紙幣交子做為官方流通物等。

這邊減輕稅賦,這邊節約開支,經營得幾年,國庫之中,才漸漸豐盈了些,劉娥的威望也一日重于一日。但是隨著劉娥的權勢日益的穩固和小皇帝的漸漸長大,朝中的大臣們也開始發生了兩種不同的分岐。

一種是以保守派的臣子們為首,如林獻可范雍等,上書要求太后還政,劉娥將之視為對她權力的挑釁,上書還政的臣子們,不是下放就是流放。如此一來,就產生了一種相反的人群,于是有一個叫方仲弓的上書,請她仿照武則天的前例,為劉氏先祖立七廟;另一個是開封府程琳,向她進獻了《武后臨朝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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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多了,劉娥不免有所心動,于是在朝堂上問大家:“武則天是一個怎么樣的人?”參知政事魯宗道看出她的心思,斷然說:“唐之罪人。”面對著朝臣們的態度,劉娥不得不做退讓,將《武后臨朝圖》當場扔在地上說:“我不作此負祖宗之事。”

然而若是深知劉娥性格的人,應該知道劉娥這樣的表態,并不是一種死心,而只是一種退讓的策略而已。從整段劉娥的歷史來看,她是一種比較追求完美型的人格,她的性格剛強之處不下于武則天,但韌性則更強。如果眼前的形勢不利,以武則天的性格,則會遇神誅神遇鬼殺鬼,但是劉娥則會稍作退讓,以一種迂回的手段而達到目的,她更喜歡水到渠成,萬眾擁戴式的結局。

她的經歷一路受挫,而她總是能夠最終達到目的。剛開始她只想作為一個藩王的寵妾而滿足,不料卻被太宗逐出府門。她蟄伏,一步步推動真宗去奪取皇位,終于得償所愿,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了。然而真宗繼位之后,想要立刻封她為貴妃,不料宰相李沆拒絕,她并不氣餒,而是從最底層的美人之位一步步做起,終于等得她得封妃子的時候,李沆已經不再是宰相了。當郭后死后,群臣反對立她為皇后,她上了辭表,消除了群臣的戒心。而她卻不曾閑著,她不但利用“借腹生子”的辦法,堵住了群臣的嘴,也利用“調虎離山”的辦法,在曾經反對過她為皇后的宰相王旦、寇準都已經不在其位的時候登上皇后之位。

所謂把握時代脈搏的強者,就是能夠順利地利用時代的起伏而取得機會。宋代與唐代不同,唐代相權較大,往往用對或者用錯一個宰相會直接影響到時代的強弱,如唐玄宗得姚崇宋璟而大治,用李林甫楊國忠而大亂。在宋代為了削弱宰相的權力,往往經常變換宰相,也因此政治斗爭極為復雜。寇準為了擴大權勢,把自己卷入了宦官周懷政的陰謀\\之中,使得真宗最后只能托政劉娥;宰相丁謂出于排擠寇準的目地而借助劉娥之力;繼任的宰相王曾為了達到除掉丁謂的目地,又以提高太后的權力而對抗丁謂;樞密使曹利用為了與王曾對抗,又間接要利用劉娥的力量。盡管這些人或忠或奸,但都從末想到過會制造出一個女主臨朝來,而且都在自己執政之后,也是想盡辦法獨攬朝綱,阻止劉娥的權力,然而他們在各自的爭斗中為了達到打倒對手的目地,卻又都或多或少地和劉娥合作,或者促使劉娥的權力進一步擴大。而這些宰相,就在不同的階段,不自覺得成為了劉娥權力擴大的跳板,直到最后劉娥挾垂簾聽政的名義君臨天下時,丁謂流放、王曾被貶、曹利用自殺,此時朝堂上下,已經無人可以對抗劉娥了。劉娥雖然專權獨斷,但是卻有很好的人際關系。她在政策上興利除弊,得到百姓擁戴;在朝堂上,一開始反對她的大臣很多,都是屬于保守的臣子,甚至有一部份還屬于清流,只是出于不愿意后宮干政、女主掌權,以她出身寒微、不是名門的目地而反對她,但是她借用王欽若、丁謂等人之手先對付反對者,再清除掉那些聲名狼藉的臣子,再降恩于受貶的臣子,又大力挖掘新人,從而使得整個朝堂控制在她的手中良性運\\作。甚至在后宮也是如此,她身為得寵的妃子,和皇后郭氏安然相處,李氏為她生兒子,楊淑妃為她養兒子,成全她身登皇后寶座,成全她專心侍候真宗,輔佐朝政。她和真宗趙恒的夫妻關系,一直親密了四十年,她和小皇帝趙禎,也一直母子深情得很。

在這種情況下,劉娥實不必像呂雉、武則天那樣,大開殺戒。但是她的野心,同樣是存在的。在她當眾扔下《武后臨朝圖》的時候,并不代表她從此放棄這個念頭。天圣七年,劉娥借仁宗旨意頒布詔書,將太后生辰“長寧節”的儀禮升級到與皇帝生辰“乾元節”相同的程度,并且由天子上率群臣拜壽。同年,她發布《天圣令》,自此宋代形成律法的開端。《天圣令》在宋代歷史上的作用,也如同唐太宗發布《貞觀令》在唐代的作用一樣。之后,她又下旨興修晉祠,等晉祠一完工,大家一看,晉祠原來供奉的唐叔虞像進了角落里,正中大殿卻是以劉娥本人為原型的圣母殿。明眼人一看就知,是仿唐武則天興修盧舍那大佛一樣,為自己修建神佛的人間化身,而為將來的稱帝作好民間輿論。而晉祠所在的太原,正是劉娥名義上的父親劉通的祖籍,亦可稱為是“龍興之地”。劉娥并為劉通及祖上七代封王封公,大興陵墓如皇陵。

但是劉娥吃虧在母族一直很薄弱,她雖然身為至尊,但仍然不能掩蓋她出身的寒微。她名義唯一的親人,就是帶她上京的義兄劉美。劉美為人忠厚,雖然在真宗朝地位步步高升,但是卻沒有因此而招來不好的評論,劉美活著的時候,曾經受劉娥之托去蜀中尋找她的親人,但是始終沒有找到任何真正意義上的親人。雖然也在尋找過程中冒出許多所謂的“劉氏族人”,大約也是同鄉同村的一些同姓罷了,反正對于這些人,劉娥興趣缺缺,既沒有讓他任何一個人封官,也沒有一個可以上京沾光。由此也可見,所謂的太原人祖父劉延慶、父親劉通,更像是一種掩蓋身份寒微的假象,劉娥從來也沒有在太原找這親人,而只在蜀中。

但是就連這唯一的假哥哥劉美一家,也顯得太薄弱了。劉美死于真宗去世的前一年,一生忠厚小心的劉美,在臨死之前,將自己已經成人的兩個兒女親事都許配給蜀中的普通富商,而不曾攀親官宦之家。劉娥只得用力栽培劉美的長子劉從德,可惜劉從德卻在這個關鍵時刻才二十四歲就病死了,剩下年僅八歲的劉從廣也實在派不上大用場。

當然辦法是人想的,連不是姓劉的龔美也能變成她的親哥哥劉美,更何況要找幾個愿意做皇太后娘家的劉姓之人還不容易嗎?劉娥看中了當時任龍圖閣直學士的劉燁,名門出身族譜不但齊全而且家世顯,整整十二代祖宗都是出仕為官的。劉娥立即召見劉燁,說要借族譜一觀是否有可能是親族。當時劉娥建七廟立生祠弄得沸沸揚揚,明眼人就能看出來太后是很有心想效法武則天的。但是歷代掌權的太后族人下場都不太美妙,若是普通人能夠高攀皇家自然巴不得,但劉燁本身已經家族顯貴他可不想為著一時的更上一層樓招來后禍無窮,聞聽太后主動攀親,嚇得魂飛魄散干脆直接暈倒,回到家里就上書請求下放出京。劉娥無可奈何只得放過了他,將劉美的舅兄錢惟演一族大力提撥,并和皇室結親。

天圣九年,大內發生火災,崇德、長春、滋福、會慶、崇徽、天和、承明、延慶等八大殿雖然只是小部份殃及受損,但是劉娥卻借此在宮殿修復之后,將這些重要大殿的名字全部改掉,其中常朝大殿長春殿,也改成和唐武則天常朝大殿相同的殿名紫宸殿等,并順勢將大內大部份重要的宮殿名和朝門名字統統改掉。這種舉動令人大吃一驚,被視為將要改朝換代的前兆。更叫人吃一驚的還在后頭,劉娥下令要身著皇帝的冠冕去祭太廟。盡管參知政事薜奎等人極力反對,但是一切還是都按照劉娥的意思進行了。在此之前,仁宗的生母李氏因病去世了,劉娥在她臨死前,冊封其為宸妃。

明道二年(公元1033)二月,劉娥如愿地穿著天子袞龍袍、頭戴儀天冠,只是象征性地減掉了兩三樣裝飾品,仍然以帝王的姿態步入太廟,行祭天初獻之禮,皇太妃楊氏為亞獻、仁宗皇后郭氏為終獻者。儀式結束后,劉娥接受了群臣給自己上的尊號:“應天齊圣顯功崇德慈仁保壽皇太后”。這個冗長無比的尊號,亦是只有天子才能領受的。

但是就在太廟回來的路上,劉娥受了風寒,一病不起,次年就猝然去世了。臨死前,她仍不放手權和,留下遺言讓太妃楊氏繼她為皇太后,繼續臨朝聽政。楊太妃這個一輩子對劉娥忠心耿耿的后宮女子,雖然繼位為太后,但她既沒有劉娥的才干也沒有劉娥的膽量,在群臣的反對下主動請辭。

劉娥之死,令得她的養子仁宗大為悲傷,數日痛哭不能上朝,這時候八王爺趙元儼闖入宮中,注意這位八王爺并非民間傳說中的趙德芳,因為趙德芳早在宋太宗太平興國六年就去世了,這位趙元儼是太宗趙光義的第八個兒子,也是這時候仁宗的叔伯輩親人。趙元儼曾在真宗死后逗留宮中不走,企圖重續“兄終弟及”的神話終于斗不過劉娥,閉門不出此時趙元儼進宮對仁宗說,劉娥并非仁宗生母。這個時候,仁宗才明白自己的身世并因趙元儼的話下對生母的死因產生懷疑,但在對自己的生母李宸妃開棺驗尸之后,發現李宸妃尸體并未下葬而是用水銀保存完好,而且身穿皇后的服飾面目如生——一向追求完美的劉娥,早在宰相呂夷簡的建議下,對自己的身后事作了完美的處理。仁宗跪倒劉娥靈前,嘆“人言可畏”,自己險些錯怪了養母。

劉娥死后,被她控制了十幾年的仁宗才第一次可以單獨召見朝臣。因為劉娥臨死前,仍然身穿皇帝的龍袍,因此如何處理這件事,成了剛親政的仁宗和群臣的大問題,因為連女皇帝武則天死的時候,也是穿太后鳳袍下葬的。

于是有了如下這一段對話——趙禎在皇儀殿號啕大哭問群臣:“太后臨終時前已經口不能言,卻幾次扯動身上的衣服,似乎有什么話要交待,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心愿未了?”曾經大力反對劉娥身穿龍袍的參知政事薛奎立即會意,說:“太后必是不愿穿著天子冠服入葬,免得于地下難見先帝。”于是此事順理成章,仁宗體貼太后的心意,為其換上鳳袍而下葬。但是對于劉娥的定位,宋人仍是有定論的。仁宗下旨,仿武則天“則天大圣”皇后的謚號,為劉娥擬四字謚號“章獻明肅”皇后,在此之前,皇太后都是兩字謚號,唯從劉娥開始,垂簾稱制的太后和武則天一樣為四字謚號。

在劉娥死后,翻案風起,紛紛有人上書非議劉娥,仁宗遂以“不忍聽此言”為由,下令任何人不得非議劉娥執政時的對錯。雖然劉娥并非仁宗生母,但是仁宗在知道身世之后,仍然處處表示對劉娥的追思和尊敬,這對母子的感情,卻著實不錯。

女皇武則天活了八十一歲,她在稱帝之前已經正式執政三十年,但是劉娥才活了六十五年,在真宗死后第十二年就因病去世了。冥冥之中似有命運\\之手在安排,誰能想得到,她會在身穿龍袍之后就因病而猝然去世。

歷來史家一直有一個疑云,那就是劉娥究竟有沒有稱帝之心。她當眾扔掉了《武后臨朝圖》,但她又積極地改殿名穿龍袍立生祠祭太廟,做這些武則天稱帝之前的必經之事,中國歷史上,除了她和武則天之外,沒有其他掌權的太后敢這么做。

中國歷史上有沒有可能出現第二個女皇?如果劉娥能夠像武則天那樣活到八十一歲,甚至不需要這么長,她只要再活上十年,或者五年,那么一切都會有一個答案了。

她是除了武則天之外,另一個穿上龍袍的女人,中國歷史上,僅此兩個女人。

劉娥的成長史:天下初定卻仍動蕩不安中走出的孤女,被人輕賤的丫環,被逐流產的寵妾,被逼隱居的夫人,協助丈夫登上帝位的外室,在后宮中爭取生存權的德妃,絕世佳人。在丈夫病中執掌政權的皇后,因兒子年幼而大權獨攬的太后……劉娥一次次地自危難中浴血重生,從不識字的蜀女到掌控天下的太后,其間的轉變是那樣的驚心動魄而又順理成章。她與郭后之爭,并非是后宮爭寵,而是兩股政治勢力的斗爭。劉蛾是個天生的政治家,那種與生俱來敏銳的洞察力令她在多次的九死之地中把握住了那一線生機,直至她帝服祭太廟,完成了從貧賤少女到執政權后的全部轉變,登上了她人生也是歷史的制高點。

也因為這個,她放棄了帝位,放棄了君臨天下的豪情和夢想。但她仍以帝服祭太廟的形式昭告天下,非不能也,乃不為也。

呂夷簡(978—1040年),字坦夫,祖籍萊州(今屬山東);宋代著名政治家。真宗年間以刑部郎中權知開封府。仁宗立,任宰相。他輔佐年幼的仁宗,在太后臨朝聽政的情況下,正確處理北宋國內國外諸多矛盾,保證了北宋社會安定,經濟發展,為宋代名相之一。

呂夷簡出身仕宦之家,其祖父龜祥曾任AH壽州知州,故移家壽州。他是真宗初年進士,歷任通州通判、濱州知州、祠部員外郎、刑部員外郎兼侍御史。呂夷簡才識卓優、清慎勤政,當時便有“廉能”之譽。知濱州時,他上疏請免掉農具稅,真宗為之頒行天下。在祠部員外郎任上,他批評真宗建筑宮觀是勞民傷財,請罷除冬天河運\\木石。真宗稱贊他“有為國愛民之心”,數次委以大任。他曾出使契丹議和劃界,返朝后升任知制誥之職,成為真宗的近臣。真宗末年,他升為龍圖閣直學士遷刑部郎中,權知開封府。真宗把他的名字寫在屏風上,朝野盛傳呂夷簡將要大拜為相。

1022年,真宗崩。年幼的仁宗即位,劉太后臨朝稱制。呂夷簡拜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宰相),集賢殿大學士。劉太后性格剛愎,又不明習國政,但朝政非經她批準不可。呂夷簡一方面要細心處理國家大事,一方面還要小心翼翼地約束太后的放縱和獨斷專行。在這種情況下,呂夷簡本著公忠報國之心,殫心竭慮地處理萬千事務。小事他照顧太后的顏面,大事則寸步不讓,有時惹得太后非常惱怒。遇到這種情況,呂夷簡總是詳細剖白,再三陳述自己的意見,迫使太后接受正確意見。例如:真宗附廟大典,劉太后提出要把真宗活著時用的全部東西供在太廟;同時用銀罩復蓋真宗神位。并說不這樣做就是對真宗不敬。呂夷簡說,對真宗最好的懷念是輔助幼主治理好天下,浪費和鋪張不是先帝所希望的,終于制止了太后的做法。又如,明道元年,先帝宋真宗的一個普通嬪妃李氏病逝,太后未公開治喪。呂夷簡朝令時提出此事,太后驚急地說:“宰相也管宮中事嗎?”劉太后忙讓仁宗皇帝退朝后,并獨自召見呂夷簡。呂夷簡針鋒相對地說:“太后不為日后保全劉家著想嗎?”一句話震住了太后,后來才下詔以皇后禮下葬李氏。原來李氏不是普通人,她便是當今仁宗皇帝的生身之母!荊王的兒子一直養在宮中,太后很喜歡他,長大了也不放他出宮。大臣們多次請求,太后推說讓他給仁宗陪讀。呂夷簡說:“圣上應該親近儒臣,方能便于圣德的養成。”太后沒辦法,只好放他出宮。在呂夷簡努力下,仁宗初年政治清平,社會安定。《宋史》評價他說:“仁宗初立,太后臨朝十余年,天下晏然,夷簡之力為多。”

明道二年(1033年),太后崩,仁宗親政。呂夷簡向他提出八條規勸,即:正朝綱、塞邪徑、禁貨賄、辨佞壬、絕女謁,疏近習、罷力役、節冗費。仁宗皆虛心接受。仁宗郭皇后素不滿呂夷簡,在仁宗面前挑撥他與呂夷簡的關系,呂夷簡被短期罷相,旋即復任。郭皇后脾氣暴躁,在宮中與尚美人發生爭執,大打出手,不料一巴掌打在拉架的仁宗臉上。仁宗決意廢掉她,呂夷簡也表示贊同;孔道輔、范仲淹等人疏救,被貶官外任。

呂夷簡在處理宋與遼、夏關系,鞏固邊防方面卓有貢獻。他任用范仲淹用兵西夏,派名臣出使遼邦,與兩國達成和議,實現了和平,保護了國內安定的社會環境,這是具有積極意義的。但在上述關系的處理上,呂夷簡對遼夏讓步太多,歲輸銀兩、錦\\帛過巨,加重了國內財政負擔,這是應當指出的。在用人上,呂夷簡對反對他的人不夠寬容。這些人物常常被他貶往遠方任職,如孔道輔、范仲淹等。但是,呂夷簡對真正有才干的官員還是能夠重用的。常常一面薄懲示威,一面使用,充分發揮他們的才能。故《宋史》稱他:“於天下事屈伸舒卷、動有操術”。

慶歷二年(1042年),呂夷簡因風眩病倒。仁宗讓他數日一至中書,裁決軍國大事。并剪下自己的胡子送給呂夷簡,說:“古謂胡須可療疾,今剪須賜卿,望卿早日康復。慶歷三年春,呂夷簡病重。仁宗召見了他,不讓他下拜,扶他坐在自己面前。希望他在身體許可的情況下多多過問朝政。呂夷簡再三辭讓,仁宗允他以太尉致仕。不久,呂夷簡病故。仁宗臨朝嘆曰:“安得憂國忘身如夷簡者“(《宋史》本傳)。令恤典從優,贈官太師、中書令,謚文靖,后配享仁宗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