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看，走走瞧瞧，新鲜的蜗牛妖贝壳。”
“造星境蟹妖的钳，可以打造出杀伤力尖锐的法器！”
“美味的蛇人心血酿美酒，延年益寿不说，还能使你驻颜有方！”
……
接连的吆喝声让崔野和张云山站在原地不停眨眼。
缓了一阵后，张云山才缓缓开口：‘你……莫不是走错地方了？’
与崔野刚来时一样，他也被眼下这副光景给搞迷糊了。
尤其是有不少普通人手里还正拿着妖魔的断肢残骸在贩卖着，更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肯定没走错。”
崔野斩钉截铁地回答。
眼下这一幕看上去和谐，实则有些诡异的地方夹杂其中。
崔野眉头皱着，悄悄地将第七感拉到的感知力度拉到极限。
果然，灵识在热闹的集市中穿梭了好一会儿，他才将意识归拢：“你帮我守着点儿，我意识暂时离开一下。”
说罢，崔野先是找了间茶肆要了杯茶在窗口旁坐下。
巨大的落地窗倒映出他的身影，但他的意识已经沉入了意识深渊。
“你来了？”
饕餮巨兽好像早就料到崔野会来似的，早早的幻化出人形分身坐在餐桌旁等待着他的到来。
崔野径直走了过去，坐下后就开了口：“你猜到我会来？”
“当然。”
饕餮巨兽的仪态很从容，他甚至幻化出一盘牛排慢条斯理地分割着。
直到吃下一块牛排再将刀叉放好后才抬眸向他看来：“万妖国的气息，我很熟悉。”
“这万妖国怎么回事儿？”
既然熟悉，那就好说许多。
省去了繁杂的介绍步骤，崔野倒是觉得很快就能从饕餮巨兽这儿获得想要的答案。
饕餮巨兽并没有正面回答崔野的问题，反而提了个问题看向崔野：“你有没有感觉到其他的气息？”
轻轻颔首，崔野说出了刚才探查到的那缕不太寻常气息的猜想：“是诡国么？”
“你猜得没错。”
像是知道崔野会做出这种猜想一般，饕餮又割下块牛排吞入口中。
咀嚼一番之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万妖国终究是没挡住诡国的侵蚀，如今三个星球看上去离彻底融合也不远了。”
世界融合一事崔野早有耳闻，但他所理解的融合是古神战场和真实世界这般。
他从未想过，万妖国会是以这种方式和真实世界融合在一起。
“你觉得疑惑倒也正常。”
饕餮继续开口，他看着崔野的脸认认真真地道，“也不知道该称你为琼华还是该称你为崔野，万妖国有此一役我早已预料，没想到进展比我设想的还要快上许多。”
这种打哑谜的方式崔野并不喜欢，他敲了敲桌面示意饕餮有话赶紧说。
“你这性子倒是没怎么变。”
轻笑着，饕餮继续道，“在说这件事之前，你首先得知道我的身份。”
無錯書吧说罢，一副巨画凭空浮现在它的身后。
这画中刻画着一只占了半幅的青面獠牙巨兽，它正将一颗充满黑色死气的星球吞吃到肚子里。
“你是万妖国国主？”
“你果然还保持着应有的智慧。”
饕餮的回答令崔野的心底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如果说尾魔给他揭示出琼华雄主很多不为人知的过往，那饕餮这番回答更是令他对整个永恒星乃至万妖国都产生了观点上的改变。
两者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对立的关系。
“我们俩，是不是很早就认识？”
崔野发问，饕餮颔首。
“确实如你所料，咱们差不多相识于混沌之初。”
“你提到过的那只鸭子，其实也是万妖国的国主之一？”
鸭子这个词让饕餮的表情不再那么轻松，几分狰狞之色布满整张脸，它终究是压下了怒火点了点头。
万妖国果然有多位国主。
这个猜想与他之前串联出来的讯息非常的接近。
“万妖国的主要任务是负责镇守诡国？”
饕餮继续颔首，但又补充道，“不止是万妖国，其中还有你，你亲手创造出来的永恒星。”
“诡国到底是如何诞生的？”
“不知道，你当初曾推想，它或许是源自于另一个更加辽阔的宇宙。”
这份回答让崔野瞳孔骤缩，他不是没推测过诡国的来源，但从未想过宇宙之外，或许还有宇宙。
“星权的诞生与诡国有关？而我，从一开始其实并未掌握这种力量？”
说着，崔野的手在桌上轻轻一抹，一份份热气腾腾的美食就此显露。
饕餮并未动筷，它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包括它吃进肚里的牛排，其实也只是能量的聚合体。
这能量就是它借用了食录的力量从崔野的身上汲取出来的星权之力。
“我不得不赞美琼华你，作为混沌初开的神祇，你所拥有的智慧尽管经过了无数次轮回，依然有着独一无二的眼光。”
饕餮还是动筷了，它已经饿了好几天，这几日要不是食录支撑着它，它或许早就饿死了。
崔野沉默着，他低着头正在思索些别的东西。
饕餮的回答并没有勾起他往日的回忆，看来在无数次轮回中他早就将过去彻底埋葬。
但星权的力量来自于诡国，这个观点一下就吸引住了他。
如果饕餮所言非虚，那不论永恒星也好、万妖国也罢，或许都是诡国的附庸。
而这种附庸，不是来自于维度的差异，而是体现在生命层次上。
一直以来崔野都默认诡国和万妖国与永恒星处于同一水平线上。
顶多是因为永恒星科技进步揭开了一些神秘面纱才让灾祸降临。
现在看来，永恒星在琼华乱世到来前一直走的是科技的路子，想来多半与星权有关。
崔野自打领悟了星权权柄后，确实察觉出了其中的异常。
这个宇宙应该也有规则一类的力量源泉，但在星权的干涉下，这些力量源泉可谓是螳臂当车。
而掌握了星权成为御主的修行者或妖魔，在真实世界的战斗力更是呈指数级增长。
这不符合修行的常理。
唯一的解释就是，星权这种力量要远远高于永恒星甚至高于这个宇宙才能拥有如此强悍的伟力。
再结合这些串联之前的讯息，崔野便不难想到琼华雄主为何会选择轮回。
只有彻底的超脱轮回成为御主，才能再度镇压诡国。
道理非常简单，但实施起来，却异常的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