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柏猛地抬起头,目光紧紧锁在赵仅的脸上。“父皇,这事儿真和儿臣无关!您也知道,我那青玉龙纹一直安安稳稳放在王府,怎可能拿它去换一件毫无价值的饰品呢?”

“到现在你还嘴硬!”赵仅的呼吸变得急促,怒意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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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守柏连忙接话:“请父皇相信儿臣,我深知国库之困,绝不会做出这等蠢事!”

“那你倒说说,齐王手中的青玉龙纹是哪里来的?”赵仅质问道。

“可能是王府里哪个不知轻重的下人,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拿去的!”赵守柏话锋一转,看向赵守楠,“齐王,您派人查了,托月楼可有人亲眼见到是我带着青玉龙纹去的?”

赵守楠心中暗叹其狡猾,这种事自然不会亲自动手,但仍据实以答:“没人直接看见,但当时持有青玉龙纹的是您的贴身侍卫。”

赵守柏立刻装出生气的模样,再次望向赵仅:“父皇,一定是那小子趁我不在,偷了我的青玉龙纹,私下跑去托月楼换了那玩意儿!”

赵仅眯起眼睛,气氛凝重。

“来人!”赵仅朝殿外喊道。一名侍卫迅速入内。

“去晋王府,把晋王的贴身侍卫给我带来!”赵仅命令道。

侍卫领命而去,大殿陷入一片沉寂,众人交换着眼神,对事态的发展感到震惊。赵守楠的举动超乎他们的预料,齐王的转变让人难以置信。

片刻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侍卫押着赵守柏的贴身侍卫张清平走进大殿,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

赵守柏抢先一步,怒视张清平:“张清平,你这混账!我平时待你不薄,你竟敢私拿我的青玉龙纹去换首饰!你这该死的东西!”

赵守楠心中暗叫不妙,赵守柏看似发怒,实则是给张清平暗示,让他明白为何被抓。

张清平微微挑眉,显然领会了赵守柏的意图。

“砰!”赵仅一掌拍在龙椅上,目光凌厉地转向赵守柏。赵守柏立刻噤声,跪伏在地,心中却稍感宽慰,因为他知道张清平已明白了。

“张清平!”赵仅冷声道,“有人见你持青玉龙纹去托月楼换首饰,这是怎么回事?”

张清平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只是见那首饰太过诱人,一时糊涂,便偷了晋王殿下的青玉龙纹,本想出手后赚一笔再赎回,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赵守柏见张清平认罪,心中大石落地。

“你所说可属实?若有一句谎言,朕不仅要你的命,还要株连九族!”赵仅的话让赵守柏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紧张地看向张清平,只见张清平神色不变:“句句属实。”他平静地回应赵仅的威胁,似乎并不在意。

“来人,将他带下去,即刻处决!”赵仅下令,侍卫立即将张清平带走。

赵守楠叹了口气,此事算是告一段落。赵守柏顶多落个管教不严的罪名,受到轻微惩罚。正如他所料,张清平刚被带走,赵仅便对赵守柏宣布处罚:“青玉龙纹关乎皇家颜面,你竟让侍卫偷走,罚你两年俸禄,回家闭门思过三个月,不得外出!”

“儿臣领罪。”赵守柏恭敬行礼,心中石头终于落地。

“退朝。”

赵仅挥手示意,心中明镜似的,知道张清平只是代罪羔羊。但此事也只能如此处理。

然而,赵守楠又开了口:“儿臣还有件事禀报。”

正欲离去的赵仅停步,转头看向赵守楠:“讲。”

“北方灾情严重,国库虽紧,儿臣愿自费前往赈灾。当然,若有人愿与儿臣一同出力,更是求之不得。”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响应,表示愿意出资援助。韩京、袁不屈等人也不例外,虽然数额不一。

赵仅深邃的目光在赵守楠身上停留许久,这个曾经最不成器的儿子,似乎真的变了。

瞧着大伙儿纷纷解囊,赵仅已找不到推辞的借口。这话一落,赵守楠心头猛地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这可是他头一遭影响了赵仅的决定啊!那种滋味,简直难以言喻……早朝散去。

“齐王手段高明,愿您北上赈灾一路平安。”

韩京瞥了赵守楠一眼,转身离去。“借韩相吉言。”望着韩京远去的背影,赵守楠嘴角渐渐勾起。袁不屈带着禇宗等人走向赵守楠。“袁相。”赵守楠抬手施礼。袁不屈笑眯眯地看着赵守楠。“殿下今日朝堂之上颇有大将之风,北行若遇难题,尽管与我言说,能帮之处,我定当不遗余力。”

此刻,

“齐王殿下。”

随着袁不屈低沉的话语,禇宗棠等纷纷应和。“多谢诸位。”赵守楠再次行礼。“大魏有诸位,实为国之大幸!”袁不屈望着赵守楠,微笑点头。他原只觉赵守楠较之以往有所变化,而今日之表现,确实令他刮目相看。

智慧、手腕、胆识……赵守楠兼备,更重要的是心系北方百姓。如他所言,在赵守楠身上,他看到了明君之气,或许,支持赵守楠是个不错的抉择!

望着袁不屈等人离去,赵守楠终于忍不住脸上笑意,独自在殿堂低笑出声。

赵先生真乃高人!

按着赵凡的计策,他做到了从前不敢想象的事!

虽未能给赵守柏沉重一击稍显遗憾,但目的已然达成:接手北地赈灾,获得大笔赈灾款项,赢得袁不屈一派的好感。待此事传开,他在民间的声望也将大大提升,一箭四雕!

“咳咳……”

收敛了笑容,赵守楠望向不远处高台上的龙椅,整了整衣衫转身离开,他发现自己开始享受这种感觉。

另一边,

“全体停下,换装!”

赵凡步出马车,前方远处一片茫茫。脚下橙黄土地与那片白色形成鲜明对比,跨过那界限,便是此行的目的地。

车队停稳,立即有人奔至马车旁,取出羊皮衣分发。

再往前,普通棉衣已不足以御寒,必须换上皮袄,鞋亦同理。

全员换装完毕,车队再次启程。

越界之后,满目皆白。

就这样,赵凡一行人走了三天。

起初还能遇见行人,越深入,人迹愈发稀少,到第三日,竟一日未见一人。

“搭帐篷!准备休息!”

赵凡一声令下,车队即刻停下,一部分人清扫积雪平整地面,另一部分则骑马外出狩猎。

自越界以来,众人皆如此行事,毕竟内中可能再无补给之地,狩猎可减少物资消耗。

这段时日,顾三娘常来寻他,这本无妨,只是不知为何,对方近来似乎乐于逗弄他。

哪有正常男子受得了这般逗弄,何况顾三娘本就姿色出众,偏偏她总能恰到好处地抽身……

然而,赵凡刚出帐篷便愣住了,他皱眉望向顾三娘怀中的女子。

这是?

顾三娘勒马不及,抱紧女子跃下,直奔帐篷。

“路上打猎时捡的。”

帐篷之内。

赵凡看向床上的女子,她身着兽皮缝制的大氅,头戴骨饰,显然是北地之人。

大魏幅员辽阔,各地风俗装扮各异。

只是女子状态不佳,面色唇色苍白,体温偏低。

“如何?”

赵凡转向一旁的医师。为防万一,出行时特意带了医师,车上还有草药。医师皱眉摇头。

“情况不妙,虚弱、脱水、风寒、营养不良……”

医师连珠炮似地说出多个问题,赵凡也不禁蹙眉。

“我给她开副药,服下后若能熬过今夜,便有生机,否则……”

虽未言尽,赵凡已明白其意。

“辛苦你了。”

赵凡心中叹息,他希望女子能挺过去。因某些缘故,此地在地图上的记载颇为模糊。

若能有当地人引路,将节省许多时间,不必盲目探索。留下一人照料女子,赵凡转身离去。

次日清晨,赵凡被人唤醒。

“赵先生!赵先生!”

“何事?”

赵凡揉着眼坐起,“昨日那位女子醒了!”

闻此,赵凡瞬间清醒,掀被起身。

赶到时,医师正给女子喂药。

待女子饮毕,赵凡上前询问。

女子自称巫念珍,因雪崩与同伴失散,在无补给情况下徒步三天,终因体力不支倒地。

问明巫念珍来路后,赵凡命赵二牛通知众人拔营启程!

然而次日,情况突变,

天气愈发恶劣,大雪纷飞,但这还不是最糟,

“停!”

正掀帘外望的赵凡令马车停下,

众人疑惑中,赵凡让人走向不远处的雪堆。

赵凡命那人清理雪堆,一具全身僵硬的男尸显现。

望着尸体,赵凡眯起眼,他早觉得不对劲,周遭皆平,唯独此处隆起,却不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