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上院

尽管粗略知晓些许武道常识，但原身对这些武道境界并没有一个实际上的认知，各境界表现力到底如何也不知晓。

不过已是第一重筑基境的教习们，给他们这些下院弟子们演示过，单手托举千斤巨石轻轻松松，肉掌劈石断树只是等闲，原地起跳可达十余丈，肉身强悍，皮肤坚硬如铁，凡兵难伤。

程墨闭目沉心，不过片刻，就轻而易举的感知到体内澎湃的血气。

在通过掠夺吞噬白应平五人后，三火化作养分滋养躯体，便将体魄强化到了一个常态下进无可进的极限状态。

想要再往前走，便可按照此方世界成熟的血气武道体系开发体魄。

心随意动，血气澎湃流转。

和感知内力、法力之类的体内能量大差不差，只不过血气是自肉体和血液中诞生，若损耗过渡，很容易危及生命。

成功交感血气，但此刻依旧称不上进入第一重的筑基武修，只能算一名准武夫。

因为还需要一门归整调动血气的武学功法。

和仙道修行功法一样，甚至因为血气乃人身血肉之菁华，涉及人体本身，武学功法对血气武道更加至关重要。

可以说，就是因为有武道功法开发人体潜能，才造就了此方世界的武道盛世。

若没有功法，随意调动、胡乱改动体内血气的流转速度和线路，轻则逆血倒流、经脉内脏损坏，重则当场身亡。

原身和白家都没有一门武学功法，白应平所使的虎贲拳和原身学的白猿抱树，都不过是一种粗浅的拳脚技法，只能激发身体部位处的一点血气，增加些许威能。

他们这些下院弟子，尚且在打熬体魄的锻体阶段，尙未交感血气，自然是没有学武道功法的。

程墨睁眼，扫了院内一圈，抬脚向外走去。

“程墨，你要去哪？！不知道自习时禁止离院吗！”

身后传来呵斥。

程墨眉头微皱，有些烦躁回头，一个眼神扫过，所有人顿时一愣，而后茫然收回视线，好似看不到程墨一般，完全无视他的存在，自顾自忙活着。

程墨这才满意收回视线，离开院落。

快步来到教习们平常修行的演武大院前。

刚靠近，就听到了里头一阵呼喝之声，还有肉体的凶猛碰撞声。

显然此刻就已经有教习开始相互切磋了。

教习都是真正入门的武修，给下院弟子授课完后，对自身武道的锤炼只会更加凶猛。

程墨没有敲门，轻轻一跃，跳上院墙。

教习使用的演武大院，规模比数十弟子的下院院落还要大上数倍。

他的动作很小，但依然引起了不少教习的注意。

啾——

程墨脚步刚落，便听一道呼啸声，一抹黑影自前方急速袭来。

定眼一看，却是一名恰好站在兵架旁的教习单手拍了一根长棍攻过来。

程墨有心想要试试第一重武道筑基境的实力，并未躲闪，右手握拳，朴实无华的一个直拳轰去，正中袭来的长棍端头。

一道闷响过后，长棍被抛飞出去。

程墨在受击之下，也是一个后空翻落地，连退数步才把力量卸掉。

再看右手拳面，四指骨裂，迅速肿胀青紫。

“随手一击便有这般力道，厉害。”程墨无视手上疼痛，抬眼看向大开的院门。

刚才拍飞长棍的教习已经出来，看着程墨眉头紧皱：“你是……程墨那傻小子？”

原身当陪练的事，教习们也多少知道一些。

“林教习。”程墨点头，打了声招呼。

此人正是负责教授下院弟子烈虎枪法的教习。

“你……什么情况？”

瞧见程墨如此淡然之态，林教习目光落在其右手上，眉头皱的更深。

就算只是他的随手一击，可也不是下院弟子就能接下的，他正是担心出事才跑出来查看。

结果冒然跃墙还接下他一击的，竟然是那不顾武道前路，甘当肉身陪练的傻小子。

而且还真的接下来了！

只受了一点轻伤！

他有点搞不懂了。

“哦，你说这个啊。”程墨抬起右手，手指张握几下，顿了顿，说道：“是因为就在刚才，我发现自己已经交感到自身血气了，且体魄也打熬得差不多了，所以想来找教习身前学一门武道功法。”

“你院中教习呢？”

“刘教习有理离开了，让我们自习，我有点等不及了，所以……”程墨回答的有理有据，但态度说不上多么诚恳。

不过，此刻眼前的林教习显然没有在意这些小事。

“你当真可以交感血气了？！”林教习再三确认。

“随时可以验证。”程墨道。

林教习凝视程墨数秒，尽管眼中还是狐疑，但终是点头，“好！跟我来！”

说完，并未返回演武大院，而是走向另一个方位。

程墨跟随其后，目光深邃。

他本来是想进演武大院把在场所有教习的记忆给搜刮一遍，再去下院的藏书库看看武道功法。

但突然想到，血气交感，已经是准武修了，入馆不过四月，天赋可称卓越，有极大可能录入上院。

到时不仅有大量比下院厉害许多的上乘功法可供挑选，还有前人引路和武道修行所需的资源。

那何必自己辛辛苦苦的用【勾魂夺魄】去掠夺。

当一个天才，无数资源自动送上门不好吗？

至于天才名号下的种种弊处，对他这个真灵藏于躯壳残魂包裹下的天魔，有什么可值得一提的。

而且，当一个天才，加入一个大势力，不是更容易获得治愈原身母亲肺痨的丹药吗？

简直一举数得啊！

在林教习的带领下，二人先是来到教习办事院说明情况，然后又汇报龙虎馆下院管事。

“今年入下院的弟子？这才不过四月吧，已经血气交感了？你入馆前有过习武？”管事惊疑发问。

“查过了，程墨只是县中一穷苦普通人家的普通人，入馆前没有任何习武经历。”林教习代为回答。

“若真血气交感，从无到有四个月，天赋可评甲下之姿了。”管事惊讶赞叹，而后道：“验一下吧，确认后由你负责直接送往上院。”

“是。”林教习应声，然后看向程墨，说道：“我教过你们的烈虎枪法中有一式，名为‘裂霸杀枪’，你应该会吧？”

“自然会。”程墨点头。

“施展此武道技法时，不仅可以激活体内血气，增幅威能，若交感血气，还可控制血气顺枪身蔓延外放数尺，打出真正的裂霸杀枪，此招也常用来验证下院弟子是否交感血气。”

林教习从院中取来一柄长枪，递给程墨：“试试吧。”

程墨也不含糊，接过丈许镔铁长枪来到院中木人桩前。

身随意动，意随心动，左手提枪，右手紧握枪尾，一声低喝，长枪往正前方送出。

噌——

烈风呼啸，枪尖颤鸣，紧接着身形微微后仰，右手下压枪尾。

枪尖上抬，落在有两人高处，抖动得更加剧烈。

双臂肌肉鼓胀，血气澎湃，技法施展，血气交感下，血气自动激活，无需经络引导，全数灌入长枪中。

长枪孙旭变得血红，周遭更似有血色火焰在燃烧，一路蔓延至枪尖，血色鲜艳欲滴。

随后。

“嗬——！”

骤然一声大喝，包裹血色气焰的长枪猛地下砸。

砰！

地面凹陷，砖石碎裂，碎块飞溅。

不仅如此，一道肉眼可见的血色枪风劈出，隔着数尺正中木人桩。

咔嚓！

坚固的木人桩瞬间四分五裂，而倒竖的半月形血色枪风仍旧飞出近丈远，才最终消散。

哐当~

却是山羊胡都已经白了的管事猛地起身，座椅掀倒丝毫不顾，往常院中一幕几是目瞪口呆：“这么浓郁的血气，是准武修能打出来的？”

……

程墨交感血气的真实性确认无误，甚至其体魄血气之强，都远远超出寻常准武修。

下院管事立刻飞鹰传讯，告知上院，并且立马安排人员和骏马，由林教习负责，一行数人快速赶往上院。

龙虎馆的下院，修筑在郊外的大片田野上，而上院，则在距离数十里外的山川峻岭中。

数十里不远不近，骏马一路奔驰，一个时辰左右便正式进入山川中。

马匹早已送入山脚下龙虎馆操持的驿站，数人徒步奔袭，即使山路崎岖，但速度也丝毫不慢。

一直深入，直至拐过一个峡口，眼前豁然开朗。

却是一处面积巨大的山中盆地。

而且还有很明显的被拓宽开垦的痕迹，并且周遭有数量众多的哨塔和箭楼。

视线受阻，无法看到更多。

程墨一行人在靠山时便告知过上院，当下在盆地峡口哨岗处确认身份后，准许通行。

途中，程墨看到了许多身着戎装的巡逻人员，不仅各个身强力壮，而且其中领队之人的实力竟有初入武道的筑基境。

只是年岁颇大，成长上限不高。

再加上营地的风格，也和军伍极为相似，程墨越发怀疑，这龙虎馆明面上是一个武馆，实际怕是一处军营。

程墨瞥了身旁林教习一眼，发现其目光不时在营地停留，神色颇为怀念和遗憾。

看来此人以前就是上院的一员。

程墨按捺心底的好奇，没有用勾魂夺魄来搜刮记忆。

毕竟这一次不是为了赶进度赶时间，既然要扮演一名天才，有些事情还是保留点悬念才有意思。

穿过外围巡逻区域后，有一身着黑色武服的健硕男子走了过来。

黑色武服的右胸口处，绣有白纹大盾、血色长枪横贯花纹标识，下方还有白色字迹：丙三

“你就是程墨吧？”

此人在数人中扫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外貌最年轻的程墨身上。

程墨点头。

“我是上院丙级三队的文耀卓，你后续录入上院的流程由我负责。”壮硕男子说完，看向林教习：“你自去领赏，人我带走了。”

“是。”林教习转身边走，毫不含糊。

通行的另外几名下院人员也立刻离开，当下便只剩程墨和眼前自称文耀卓的壮硕男子。

看其面相，年岁应该也就二十左右，长得人高马大，比程墨高出一个头，对一般人而言，极具压迫感。

但程墨全程没有表情。

“走吧。”

文耀卓也没给什么好脸色，表情冷淡的在前走着。

上院的建筑布局和下院基本类似，只不过院落更大，训练演武场地更多更复杂。

另外，还有一幢幢楼阁。

文耀卓指着紧密相连的楼阁，“这里是生活营地，之后看你分到哪级哪队，你自己对照着找就是。”

一语带过后，一指那极为醒目的几幢高大楼宇，慎重道：“这些是馆中师傅所居之处，无事不要去打扰。你若是惹师傅们不快，师傅们按照规矩可能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我们……呵呵。”

其眼神阴狠，凶相毕露，但此话的态度无疑表露出对所谓的“师傅”有着极高的崇敬。

程墨顿时眉头一挑。

这被训练的很到位啊，忠诚度挺高的。

随着行进，周遭人员变多，多数都是脚步匆匆的年轻男子，各个身着黑色武服，胸口花纹标识也一样，只是下方的字体不同。

二人最后在一处楼阁前停下。

楼前牌匾写有“武机楼”三个大字。

文耀卓领着程墨进入其中，在和一名上院管事人员说明后，对方让他们等待一会。

文耀卓略显激动，程墨不明所以。

没让他们多等，半个时辰后，管事让文耀卓带着程墨去武机楼后院的演武台。

二人立刻前去。

便瞧见了演武台对头高台上的三道身影。

三人都是男子，尽皆身着血红色武服。

中间那人身形魁梧健硕，粗看恐有九尺之高！浑身煞气弥漫，肉身鼓胀，宛若一头肌肉巨兽。

左侧一人瘦小精悍，比常人都要偏瘦一些，尖嘴猴腮，双目精光闪烁不定。

右侧一人身形则和常人无异，一头飘逸黑色长发随意四散开来，只不过俊俏面容颇为苍白，几无血色，一副身受重创一直未曾好转的病秧子模样。

“丙三文耀卓，参见三位师傅！”

进入院中，文耀卓当即躬身行礼，语气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