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渡边浅山忽然诡异地大笑起来,坐在对面的千岛重器讶然地瞪着渡边浅山,莫明所以。

“齐林,他输了!”渡边浅山得意洋洋,“以为杀光在上海的研究人员,便算彻底毁掉了黑一号吗?错了,大错特错!黑一号的大本营在东京,不在上海!”

“在……东京?”千岛重器眨眼,难以置信地道:“渡边社长,怎么先前从来没有听你提到过?”

“我也是今天刚从司令那边听到的消息。东京方面正在加紧制造黑一号,估计这两个月会有军舰和商船从东京将黑一号陆陆续续地送到上海来,然后会用之于战场。这场战争有黑一号护航,帝国的军队必定所向披靡,百战不殆!”

“光是黑一号的震慑效果便足以决定整个远东战场的命运!”千岛重器面泛异彩。

一个月后。渡边浅山颓然地坐在沙发上,说道:“前天晚上,黑一号基地所在的小岛发生意外爆炸,所有的黑一号毒气炸弹,所有与黑一号相关的研制人员,所有黑一号的科研资料及成果,包括整座小岛在顷刻间化作灰烬……黑一号彻彻底底地被毁灭了。”

“意外?”千岛重器骇然,“真的是意外吗?”

“初步认定是的。”渡边浅山点头,“黑一号本身是炸弹,如果不小心产生剧烈碰撞,便会引起爆炸,糟糕的是所有的黑一号都集中摆放在那个小岛上,一枚炸弹的引爆很有可能就会引爆所有的炸弹……”

“为何不将黑一号分散安置?”千岛重器不解。

“主要还是出于保密的原因。毕竟制造毒气炸弹不是光彩的事情,帝国从五年前开始秘密执行黑一号计划的研制,所有参与计划的科研人员和工人全部被集中到一个小岛上,不充许任何人离开半步,他们受到了最严密最苛刻的监视。两年前,出于战争的需要,军部才下决定分拔一部分科研人员到上海,哪怕黑一号的机密泄露,在上海的基地既是前哨,也是烟雾,处于东京的那个小岛才是最隐密的后方,最坚强的后盾。前哨毁于敌人之手情有可愿,可万万想不到的是后方则毁于一场意外……五年的时间,上千人的心血,无法估量的资金,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正应了中国的那一句老话:人算不如天算。”千岛重器叹息。

蓦然武藤天合带领十二名日兵气势汹涌地冲入渡边浅山的办公室,十二名日兵散开,纷纷举起枪口对准千岛重器。

渡边浅山错愕不已。

“武藤天合,你这是要做什么?”千岛重器气不打一处来。

武藤天合正色:“抓奸细!”

千岛重器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既而惊诧地道:“谁是奸细?我吗?”

武藤天合冷厉地喝道:“就是你!”

渡边浅山难以置信地道:“武藤君,你不会搞错吧?”

“渡边社长怎么忘了?两个月前,你让我暗中调查千岛重器,幸不辱命我在日本的朋友最近终于证实千岛重器是十六年前一对日本夫妇在中国收养的孤儿,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千岛重器,估计你做梦也想不到吧,出卖你的人正是你的养父母,他们把一切都招了,当年他们收了一位中国商人的贿赂答应收养你,以一个日本人的身份在日本接受最好的教育……种种迹象表明,你便是张少良派往日本潜伏的种子成员之一!”

“种子!你竟然是种子!”渡边浅山震惊已极地从沙发上跳起,指着千岛重器,“千岛重器,你实在太让人震惊了!”

千岛重器淡然一笑。

“难怪,在青州的每次行动以失败告终,且每次行动你自作主张从未事先向我汇报。圣玛教堂爆炸,神鬼队全军覆没,独你一人活下来。暗影社发现军统新据点的当晚你肯定及时通知了齐林……啊!当日你射杀齐林,那不过是在我面前演的一出瞒天过海的好戏……”渡边浅山顿时发现了极其可怕的真相,惊呼:“齐林活着!东京黑一号总部发生爆炸并非意外,而是人为,齐林所为!”

千岛重器的衣袖里陡然滑出一把匕首,迅即举起刺入渡边浅山的胸口,顺势推他倒在沙发上,武藤天合连忙向千岛重器的后背开了两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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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死个明白,我叫张器,三号种子,老子好歹帮主人干了几件大事,总算不负少帅所托,临死前还拉一个少将垫背,值了!”千岛重器笑着死在渡边浅山的怀里,而此时渡边浅山口喷鲜血,昏迷过去。

武藤天合一惊,喃喃自语:“那么说,齐林没有死,他人在日本吗?”

没错!齐林没有死,他到了日本!黑一号大本营的爆炸并非意外,而是人为,齐林所为!

这时齐林回到了经常与床次兰一起赏萤火虫的那座山顶,他站在那块巨岩石上迎着山风,痴痴地看着萤火虫,当年床次兰环绕着他欢呼雀跃的画面历历在目,景色依旧,却已天人永隔……

第二天,齐林前往蔡老板的别墅,远远便听到了连绵的枪声,走近了才看到一支日兵小分队十三人一边向蔡老板的别墅一边开枪扫射,别墅的门窗被子弹打得破碎不堪,墙壁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子弹孔。一名蔡家保镖在二楼阳台上中枪,惨叫摔下地面,一名日兵将一枚手雷弹抛向别墅一楼的窗户,当手雷弹在大厅爆炸过后,便即传出蔡老板用日语呼喊:“住手!我跟你们走!”紧接着枪声止歇。

那十三名日兵径直冲入别墅的大厅,他们一字排开,一致用枪口对着从书房里走出来的蔡老板。

“嗖!嗖!嗖!……”

蓦然十三枚飞刀从门外射入,十三名日兵几乎的后脑几乎同时中飞刀倒毙。

蔡老板怔怔地望向大门,一个蒙面黑衣人踏入大门。

“你是……暗器!”蔡老板喜出望外。

蒙面黑衣人点头,眼中带着微笑。

齐林带蔡老板到青山家族的那座老宅里暂避风头,蔡老板叹道:“日本军部已经怀疑我当年盗走田中奏章,日本我是不宜久留了。”

“过两天我离开日本,让我护送你一起回国吧。”齐林提议。

“暗器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还有一些收尾工作,起码需要逗留一个月。别担心,我在日本有很多朋友,随时可以安全撤离。”

“那就好。我现在去一趟青山武馆和师弟们见个面,晚上回来我们再好好一叙。”

“暗器兄弟不必去了,青山武馆……已经不复存在。”

“什么?”

“去年九月份的时候,日兵封锁青山武馆,禁锢馆内所有弟子,逐一盘问,似乎与你有关……”

“去年八月我在上海暴露了,是我连累了他们。”

“日军下令青山武馆的武士必须充军参战,他们不满,奋起抵抗,杀死了好几名日兵。”

“青山武馆的弟子多是叔叔收养的孤儿,他们对叔叔感恩戴德,长久受叔叔熏陶,向来反感战争,军部如此蛮横地让他们参战,他们当然不从!”

“此事令军部高层大为震怒,他们派出一支神秘的特种队闯入武馆实施一场大屠杀,无一活口……”

“什么特种队?”

“后来我打听到是以袖里门的弟子为主力军的神器队,每位队员皆善长暗器,剑道和枪法。青山武馆的弟子几乎全部是中流星镖身亡,伤口处黑肿,且有腥臭味,说明流星镖沾有毒液,见血封喉,他们当时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神器队在哪里?”

“年初的时候离开了日本,据说如今在满洲。”

齐林本欲直接回上海,听说神器队在满洲,他临时改变主意去满洲找神器队,顺道探望已经带领疾风营加入抗日联军的穆春竹等人,几番转辗之后,他以一张钟馗头像的面具获得了抗日联军一位营长马晋的接见,齐林始知去年八月份他在上海暴露之后穆春竹便将他的身份告知众人,所以关于“钟馗面具人”的身份已经不再是秘密,“钟馗面具人”齐林成为了大家心目中的传奇人物,不过齐林还是让马晋帮他隐瞒,因为两个月前他“死”在上海,若让日军知道他活着,恐怕会连累潜伏在日军内部的其他同志。

通过马晋的关系,齐林终于见到了穆春竹,不过却是穆春竹的尸体,穆春竹在前一天和五十余名抗日联军的弟兄死在“神器队”的流星镖之下。据现场目击者描述,当时穆春竹正带着部众穿过树林,倏然近百枚流星从树林里射出,密密麻麻如蝗虫一般,穆春竹等所有人都中镖倒毙,当时目击者的任务去是接应穆春竹,远远望见突发异变便小心隐身,随后他见三十余名“神器队”的人从树林里窜出,他们的目光冷冰冰地扫视地面上的尸体之后便即离开。

齐林在穆春竹尸体面前郑重发誓,他定要找“神器队”报仇雪恨。这时,丁青原从城里回来,他打探到消息,“神器队”队长五鬼天之助已经带领神器队所有人搭乘军舰离开了沈阳前往上海,齐林当即决定去上海。齐林深感东北抗战形势严峻,条件艰苦,临别前他激励马晋和丁青原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