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林手持双枪从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四楼的会议室奔出,他双枪齐发,几十秒内击杀了楼道上十七名日兵,冷不防他的胸口中了一枪,不禁挨墙壁坐下,呼吸急促,这时千岛重器持枪从前方楼梯口拐角处绕出,那一枪是他开的。

当渡边浅山气喘吁吁地从楼梯口上来的时候,亲眼看到了千岛重器对着齐林的腹部连开五枪,千岛重器收起手枪,幽幽叹道:“我杀了他,但是我为什么完全高兴不起来?”

“硬闯司令部,他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渡边浅山望向直冒烟火的会议室,“用他一个人的命,杀了整个黑一号研制团队,损失最大的是我们。他死了,实际上却是赢了。”

千岛重器看着齐林的尸体,正色,“不管怎么说,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

此时一名暗影社便衣火急火燎地跑到禀报:“千岛队长,渡边社长,审讯室的犯人郭元和吴淑晶……逃了!”

千岛重器和渡边浅山闻言便即朝审讯室的赶去,却发现审讯室外面楼道上十六名暗影社的便衣处于深度睡眠,附近又发现有六人被匕首刺死,而一直关在审讯室里的郭元和吴淑晶已经不知所踪。

“种子!”千岛重器气极败坏地踢墙,“在齐林开飞机撞击会议室转移我们注意力的同时,种子趁乱救走了他们!”

“我们大意了。”渡边浅山霍然一醒,“是了,暗影社!”

“糟糕!”千岛重器惊呼,“那边人手并不多……”

渡边浅山冲到电话机前正想给暗影社打电话,却不料电话机响了,渡边浅山忙不迭抓起电话筒,听着听着,神色沮丧。

“渡边社长,什么情况?”千岛重器迫不及待地问道。

渡边浅山放下电话筒,颓然地道:“武藤天合打来的电话,暗影社遭到毁灭性攻击,军统救走了武藤烟萝和郭子玉……”

“武藤烟萝和郭子玉秘密送往暗影社,知道此事之人寥寥无几。齐林到底是如何打听到的情报?”千岛重器凝目沉思。

渡边浅山眼珠子转动了起来,忽然一怔,喊道:“去会议室!齐林是种子的主人,他死了。出于尊重,种子多半会偷走尸体。”

当他们再度折回会议室时,齐林的尸体已经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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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此时梁君子带着郭元和吴淑晶爬下了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的地下水道,他们三人身上皆穿着日军制服,梁君子在两名种子的秘密协助下轻松解决了看守郭元和吴淑晶的暗影社特务,正准备带着他们从地下水道逃脱。梁君子向二人通报:“郭子玉和杨萝烟被秘密关押在暗影社,军统的人正在进攻暗影社实施营救,齐林兄弟叫你们放心。”

“齐林总能给人惊喜,让人放心”郭元大为欣喜。

“飞机撞日军司令部是齐林所为吧?他在哪里?”吴淑晶忧心忡忡地问道。

“齐林兄弟早就跳了降落伞,我们约好晚上九点在他的军火库见面。”梁君子回道。

当天晚上十点,郭元,郭子玉,吴淑晶,杨烟罗,梁君子,罗坚,林同义七人在仓库内静坐,众人的目光不时看向紧闭的仓库大门,他们在等齐林,可是离约定的时间过了一个小时齐林还是没有现身,大家都有些担心起来。

仓库大门忽然打开,西村长草和江口机秀领胡学军和郭子石进来,西村长草和江口机秀连忙将仓库大门关上。

“胡组长,哥哥,你们有齐林的消息吗?”郭子玉连忙迎上前,关切地问道。

胡学军点头,辞色悲痛,“日军司令部那边传出消息,齐林兄弟牺牲了……”

“消息……可靠吗?”郭元声音颤抖。

“认真核实过了,错不了。”郭子石哀叹,“开枪杀死齐林兄弟的人是千岛重器。”

现场顿时陷入沉默,气氛凝重。杨烟萝双拳紧握,神色悲戚,吴淑晶泫然欲泣,郭子玉泪水如黄豆般滚落,罗坚和林同义对视,满眼都是仇恨和悲愤。

“无论如何,我们要想办法把齐林的尸体弄出来。”梁君子率先开口打破沉寂。

“日军确认了齐林之死,然而齐林的尸体却已经不翼而飞。”郭子石补充情报。

“想必是潜伏在日军司令部里的种子将主人的尸体偷走了。”西村长草猜道。

“相信用不了多久会有人将主人的尸体带……”江口机秀话语未落便传来了敲门声,江口机秀和西村长草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一起去开门。

从里面开了仓库大门,却见一个戴面罩和四方帽的神秘人站在仓库大门前,他双手捧着一个骨灰盒,神秘人走近杨烟萝,举起手中的骨灰盒,说:“烟萝小姐,这是……主人生前嘱咐过,希望你将他的骨灰带回天虎寨安葬。”

武藤烟萝接过骨灰盒,嘤嘤哭泣。

神秘人说:“主人还嘱咐,梁君子,罗坚,林同义,吴淑晶,你们跟随烟萝小姐一起回天虎寨。十一号种子,二十一号种子,你们留在上海,随时和我保持联络。郭政委,主人让我传达一句话,他终于不辱使命,有幸执行组织在上海交给他的最后一个任务。”

郭元闻言微微一怔,双眼掠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欣喜。几天前,郭元收到延安方面的电报,党组织同意齐林同志先前的提议,等处理完黑一号之后启程前往延安,在敌后根据地召唤种子展开抗日工作,这是组织在上海交给齐林的最后一个任务……

“还有,主人希望郭子玉和郭子石尽快脱离军统。”神秘人故意看了胡学军一眼。

“大家当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吧。在私,齐林救过我性命。在公,他为国尽忠,现在他牺牲了,胡某人无以为报,终生遗憾。”话罢,胡学军毫不犹豫地向骨灰盒跪下。

杨烟萝高举骨灰盒跪下,大家不约而同地向骨灰盒跪下。

五天后,杨烟萝捧着齐林的骨灰盒回到了天虎寨,杨至盛,齐凤等人迎出来,知道齐林的死讯,天虎山上掀起了一阵阵悲风苦雨,康玉容受不住打击昏迷过去。

等康玉容醒来,小燕将一封信交给了她,是梁君子送过来的,说是齐林最后一次行动前写的遗书,特别叮嘱梁君子,如果他万一不测便将此书带回天虎山交给康玉容。

康玉容撕开信封,抽出纸张,阅读,她那苍白的面容竟是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光彩……